乌云终散去,柔和的月光晕开天空的黑暗,光辉盈盈。
隐藏在暗夜里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同样帅气的脸蛋,刀削一般的棱角更显分明。
行异从黑暗里走出来,完全的露出他气宇轩昂的身姿。“喝酒就不必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行流水没有回头,抬头望着皎洁的月,缓缓地说:“来接一个人,来见一个人。”
行异走过去与他并肩站在栏杆前,“你来接的人是明浅?”
行流水笑而不语。
其实早在行流水出现在明浅房里的时候,行异就已经知道。
说来也是凑巧,他见明浅在书房心不在焉,有些担心,特地过来看看,那时他便察觉到行流水在明浅的房间里。
后来行流水带走了明浅,虽然他相信行流水不会对明浅做什么,为了以防万一他也跟了上去。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屋外,见到明浅失魂落魄的出来。
行流水将明浅送回了四合院却没有立刻离开,他担心,所以一直都守在门口。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你说你来见一个人,那个人是我吗?”
“是。”这次行流水倒是很爽快地回答。
“找我做什么?”
“告诉你一件事,给你一个机会。”
行异看着行流水的侧脸蹙眉,“怎么说?”
行流水回头看着行异认真的问:“你可知道瞳力实验的幕后指使是谁?”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涂枉禛。”
“不,他只是一只替死鬼。”
“你是说幕后操盘手另有其人?”
“不错。涂枉禛不过是他摆在明面上的替罪羊,而他才是整个瞳力实验的主导者。”
“他?”行异有预感这个人他很熟悉。
“神界祀王,也就是我的父亲。”行流水的眼底尽是苦涩。
“行祀!”行异从未想过行祀会是幕后指使,更何况是从行流水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其实这个瞳力实验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涂枉禛不过是后来加入的。事实上,三界之王都参与其中。”
“楚胤也......”瞳力实验本就是三界中不成文的禁忌,谁碰谁倒霉。一旦触碰,无论你是谁都会触犯众怒。没想到三界中的最高领袖都参与其中!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你怎么知道?”行异回过神来突然想到,“难道,当初那个逃走的小男孩是你安排的!”
行流水脸色沉重,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当初相柏拿出实验基地的守备图,行异就曾经起疑,一个小孩子居然可以突破层层关卡偷跑出来,而这个孩子还刚好落到了相柏的手里。后来事情繁多,实验基地也顺利炸毁,行异也没有去深究这件事。没想到居然是行流水在背后操作,一个能够做到这一连环事情的人知道幕后也不足为奇。
“实际上,父亲已经有意要除掉涂枉禛,这件事情也是他有意无意中散播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横空杀出个明浅,涂枉禛失踪,安研身份暴露,相柏又以雷霆之势迅速清扫眼线势力,现在整个冥界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行异不解,行流水告诉他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就不怕行异以此名义讨伐行祀吗?那可是他的父亲!
“给你一个机会啊。”行流水抿嘴一笑,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行异知道,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
“流水......”行异看到他这样有些于心不忍,“跟我走吧,不要再待在那里了。”
微风吹动,扰乱了他的发丝,他迎着夜色,看不清面容。
“异。”他只是亲切地叫了一声。“明浅最近的心情不好,你好好陪陪她。”说罢,他便消失在夜幕中。
天边已经开始泛着紫光,不久后露出鱼肚白,清晨的露珠打落在行异的发梢,他在门口一站就是一宿。
吱呀——
同样一宿未眠的明浅顶着通红的眼睛打开房门,没想到竟然看到行异站在门口,“异?”
行异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早。”
明浅看见行异发梢上挂着的露珠立刻明了,“你不会一宿都站在这里?”
行异走过去俯下身,看着明浅通红的眼睛,“你不也没睡。”
突然靠的这么近,让明浅不由得害羞,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哪里。
行异搂过明浅的腰,“既然都没睡,要不一起看日出。”说罢也没给明浅时间考虑,直接带着她跳下楼,转而上了房顶。
惊魂未定的明浅坐在房梁上双手抓紧砖瓦。行异坐在明浅身边,一点也不反省刚刚的所作所为,反倒欣赏起日出。“真漂亮。”
然而,一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的明浅,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日出。
行异浅笑,一把将她搂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看,太阳要升起来了。”
虽然不用再担心掉下去的问题,但是现在明浅更没有心情去看太阳,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完全不受控制,狂跳个不停。明浅相信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红得可以滴出血。
太阳害羞地悄悄探出一小角,慢慢地探出身子,最后整个都露出来。整个天空溢出温暖的橘红色与地上的鲜嫩的草色交相辉映。
“好看吗?”
“好,好看。”
行异低头去看明浅,没想到明浅居然不肯离开他的怀抱,反而拼命往里钻。
“你怎么了?”
“没,没事。”明浅才不会告诉他,因为她现在的脸红得像个猪头。
行异大概猜到了,也不戳破,还很配合的抬头看着远方。“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但却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日出。我们还真是幸运。”
“幸运吗?”明浅问自己。
对她来说,什么才是幸运?
成为冥王是幸运?
遇见他们是幸运?
还是……
“嗯,我们很幸运。”明浅笑着看着行异,开心地说。
这么久,行异又再一次看到明浅真心的笑容,欣慰至极。用力了摸了摸明浅的头发,将她的头发都给弄乱了,“笨蛋。”
明浅一边理好头发一边抱怨行异,两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