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落下的掌风被一声尖锐的鸣叫代替,两股不同方向的能量撞击在一起,掀起一阵狂风。
明浅怯怯地睁开眼,只见面前行祀正护着流血的手对着另一边狰狞地笑。
行异匆忙地跑过去护住明浅,眼中满是急迫与担心,“你没事吧?”
明浅顿时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汇入,温暖得让人愧疚。
眼前的那个熟悉的背影,无论发生过什么,只要她遇到危险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明浅突然觉得很委屈,泪水不受控地往下掉,小声得像是本能地说:“没事。”
行祀阴邪地笑道:“看来这个小姑娘对你很重要啊!不过也好,你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去找。”
“行祀!”行异咬紧后槽牙,憎恶地怒吼。
即使到了今日,流水在他的怀里一点点失去温度的感觉还是让他终生难忘,所有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祀王!”匆匆赶来的李末生在见到行祀时,不由得惊讶出声。
楚天阳也是难以置信,行祀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神界之战中失踪了吗?
行祀看见他想找的人都通通聚齐了,满意地说:“既然都到齐了,那就一次性解决!”
平日里充满嬉笑欢闹的四合院顿时变成了龙潭虎穴。
行祀一人对上多人也没有在怕。
上次大战,他被多人重伤,又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要不是Jonn救走了他,恐怕是要命丧当场。
抢回一条命后的行祀性情狂暴,他极端地将所有的过错怪在行异身上。如果不是他,行流水也不会死,他也不会失去了他的王位,沦为丧家之犬。
行祀狰狞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行异,恨不得立刻将其扒皮饮血。
所有人的神经在这一刻都紧紧地绷着,小心翼翼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风云错乱间,行祀一击重拳直冲行异,行异本想快速阻挡,没想到行祀竟然在空中兀地转变方向朝着李末生而去!
“小心!”行异惊愕地大喊。
可惜为时已晚,李末生根本就躲不开这一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拳头朝着自己而来,绝望与不甘交织充斥着心灵。
“砰”
滚烫而鲜红的血液像地狱里的彼岸花一样绝美绽放!
“啪”
一个身影如同破布一样落在地上。
行祀如同一只奸计得逞的野兽,耀武扬威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脚步,空气中的血腥无不激起身体里的兽.性。
“行——祀——”行异被彻底激怒了,猛地朝着行祀攻上去,招招致命,饱含着他歇斯底里的愤怒。
李末生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冰冷,仿佛身体的血液被一点点地抽出一般,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呼吸。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死神的镰刀之下,像大山崩塌一样倒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的温热的血渐到了自己的脸上,像绽开的红莲,火红摇曳。
她颤抖着双手,努力地抱着他,没有哭声,只有流不住的眼泪。
李末生眼角充血,像极了嘶吼着的野兽,可是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杨旸满身淌血的倒在李末生的怀里,温柔似水的眼眸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他竭力地伸出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李末生一把抓住杨旸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杨旸想要轻轻地帮她擦掉泪水,却害怕手上的血弄脏了李末生的脸。
他歉意地笑着,眼里的泪溢满眼眶,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末生,想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灵魂之上,就算来世也可以清楚地记住这个他深深、默默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生儿......”他有多少年没有再叫过这个名字了。
李末生瞳孔巨震,瞪大着眼,惊讶地看着杨旸,眼里的泪一时间忘记了流淌,时光好似一瞬间回到了当初那个美好的季节。
杨旸已经没有了力气,嘴里呢喃着,眼睛笑成一道月牙。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么好看,这么l令人沉沦。
最后,他幸福满溢地,永远地闭上眼睛。
“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
“杨旸——”
李末生紧紧地抱着杨旸,嘶声力竭,仿佛花尽一生的力量,将所有的爱与恨化为一滴血泪。
行祀听到李末生凄厉的叫声,笑道:“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让她生不如死。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混蛋!”行异化悲愤为力量,暴戾的气息疯狂席卷着院子。
“阳,快将他们带走!”对打过程中,行异还不忘嘱咐楚天阳。现在的他疲于应付行祀,分身乏力,要是行祀又使奸计,很难保大家周全。
“我知道,你也要小心!”
楚天阳让李穗霰去扶李末生,自己扛着源优与,“明浅快走!”
明浅拒绝了楚天阳,“异怎么办?”
楚天阳回头看与行祀打得难解难分的行异,眉头紧锁,“我先送你们出去,你们在这只会拖累了异!”
“可是......”行异的瞳力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是撑不住的。
“我不走!”李末生吼道。
“走,杨旸好不容易保住了你,难道你要让他的牺牲白费吗!”李穗霰流着泪大喊。
她不是不懂李末生的痛,做为异瞳力者的她更懂李末生的痛,可是保李末生周全是杨旸的夙愿,他做到了,剩下的就由我们来做!
最后李穗霰只能生拉硬拽地将李末生拉到后院。
当楚天阳他们来到后院时,察觉事情不对劲的匆匆赶回的相柏也刚好赶到。
“小姐呢?”相柏回来后见不到明浅着急问道。
“刚刚还在的。”楚天阳说。“不好!她该不会是回去了吧!行祀还在那里!”
“什么!”相柏震惊。“莫笙,照顾好他们!”
莫笙点头,相柏立刻奔赴前院。
“霰,你留在这里!”楚天阳嘱咐道。
李穗霰不安地看着楚天阳,楚天阳走过来,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抱着她,“放心,我会没事的!”
前院的战况越演越烈,几乎快将整座院落给拆了。
“行异,我的好侄子,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叫行异吗?”战斗中,行祀还有闲心问一些家长里短。
面对行异的黑透的脸,沉默不语的模样,行祀打趣地自己回答:“那是要永远提醒你,你不过是一个与低等凡族生下来的杂种,永远的异类!”
“怎么,我这个名字起的好吗?你父亲可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行异拧紧拳头,发出咔咔的声响,眼里仿佛就药喷出怒火一般。
行祀对于行异的眼刀子似乎很受用,或许让行异痛苦,会比直接杀了他更加有趣。
行异鼓动体内的瞳力,原本只想着拖住行祀,但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行异现在更想直接杀了行祀。
狂暴的风压展开,席卷着每个角落,行异眼瞳中的五角星闪闪发亮,如同明星一般耀眼。
行祀眉头一皱,行异的瞳力似乎更强了,可当行祀见到行异周身的血雾时,他不禁开怀大笑:“果然就是个杂种!”
不错,瞳力已经不受控制地行异很难去控制体内的瞳力,此时的他正觉得瞳力在自己的体内暴乱,仿佛要将自己撕碎,周身更是升腾起团团血雾。
明浅心里还是十分担心行异的身体,半路上,她又折回前院。为了不影响行异,明浅悄悄地躲起来。
突然,明浅感觉到一股十分强大的瞳力爆裂开来,连带着牵引出她体内的能量,眼睛刺痛,如火如翼的印记再次显现出来。
“砰”
一声巨响,前院的一个角落里突然蹿出一道火光,很快大火蔓延着整座院落。
行异施展瞳力产生的狂风助长了火势,顷刻间便以身陷熊熊大火之中。
行异冒着瞳力暴走的风险,强行提升的瞳力果然威力不可挡,就算是行祀在如此强势的攻击下也开始吃亏,节节败退。
行祀伏地狂吐了几口血,蹒跚地站起来,大笑:“有点你父亲的样子。”
“闭嘴!”行异咆哮道。
更加狂暴的瞳力炸裂开来,行异的身体已经完全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能量,分分钟有被瞳力撕碎的危险。
行祀自然看得出来行异的瞳力已经暴走了,此时不解决他更待何时?
但瞳力暴走的人就像一颗炸弹一样,肆意靠近可是会被炸成灰。
此时的行异就像地狱里不受控制的恶魔,所到之处皆化为灰烬。
而他本人就深受煎熬。体内的瞳力已经完全失控,随时都有可能将他粉碎,就像当初瞳力暴走的小孩,瞬间化为一道血雾。
暴烈的瞳力同时也在侵蚀着他的意志,要不是意志力异于常人,此时的他大概已经沦为见人就杀的机器。
如果暴走的情况再得不到遏制,他迟早会沦陷的。
行祀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履步蹒跚的行异,伺机寻找一击毙命的机会。如果中了这样可怖的一掌,就算是他也不用活了。
行异痛苦地扶着额头,意志力快要被吞噬尽无,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行祀眯着眼睛邪笑,这是个好机会!
他攒足瞳力,将所有的瞳力灌输到手掌之上,凌空而出,对着行异拍去。
“异——”
明浅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扑到行异身上想要替他挡住致命的一击。
可就在这时,明明已经没有了神志的行异竟然抱住明浅一个转身,结实地受了一掌。
即使失去了五感,迷失了自己,他的心依旧记得那是他的浅浅——他挚爱的人。
“砰”
强大的瞳力炸裂开来,行祀被反噬的瞳力炸飞,重重地摔在地上,狂吐了几口血,一蹶不振。
“异,异......”明浅抱着行异不停地流泪。
拉回神志的行异虚弱地抚摸着明浅的眼眸,如火如翼对上星光微耀的眼瞳,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血红的月光映照着熊熊的烈火,炙热的火光温暖不了心如死灰的心。
明浅抱着行异坐在焰火中,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失去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