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总复习正式开始,我才发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分班成绩是第三,现在一度变成三十余名。
虽然老师和同学都认为我是因为竞赛才落下的,但我害怕一次次的失败最终会消磨掉他人那不知几何的耐心。
我害怕只能靠所谓的竞赛成绩来维系自己心中的骄傲,我不知道为什么需要所谓的骄傲,只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敢想象失去骄傲的自己。
又是一个中午。
“何游蓠?”彭坤手持成绩单凑过来,“你的英语和数学怎么比我还差啊?”
我没有回答,我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偏科我的总分怎么也上不去。
“坤坤你好棒哟~”张林笑着拍拍彭坤肩膀,“居然有科目比人家何游蓠厉害,真棒~”
“呵测~”彭坤也不甘示弱,“我就是骄傲,有科目比何游蓠还厉害,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张林靠的更紧,“爸爸爱你呗~”
“滚!”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俩人的对话,我也莫名轻松许多。
“诶……”张林转过身来,“你们竞赛是怎样的啊?能聊聊么?”
“额……”我尴尬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自己看书吧,也没什么特别的。”
“哦哦~”张林若有所思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老班来到教室,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他在班上转了几圈,在张林桌前站定。
“卒时里嘞?(干嘛嘞?)”还没等老班开口,张林便轻声笑道。
“还干嘛啊?”老班的表情似怒非怒,“你考语文的时候在睡觉吧?你自己看看你那个语文成绩,我小学的儿子来考都比你分高。”
“啧…看不懂,不想做。”
“那你还想不想上大学?”
“谁说上大学就一定要语文好哦?”
“那你语文不好总分你还能上天?”
“我又不要上天,考得到大学就行了。”
……
一边的同学都强忍住不笑。
老班也有些无奈,只见他摇摇头,却在转身离去前看着我笑了笑。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为什么要对我笑?
时间继续碾过生活,自我退出竞赛组已经六个月,高考的压力越来越大,我却迟迟无法走出困境。
晚自习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室友站在门口向我喊道:“诶~寝室长,走不?”
我起身背上书包,拿起桌上的水壶向室友走去,我现在很难受,偏科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夜早已深,一盏盏昏暗的路灯勉强照出通往寝室的路,我打开水壶喝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
室友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的步伐慢慢变乱,无力感充满全身,水壶里的清水一次次流入我早已湿润的喉咙,这冰凉的流体让我有种莫名的快感,而这快感让我不断重复喝水的动作……
室友回头看着我:“你没事吧?”
“哈哈哈…没事…哈哈哈…有点……渴……”
……
笑着笑着眼里却涌出泪水。
室友停下来,静静看着我。
两人默默立在黑夜中,我整理好情绪,对室友轻轻一笑,“没事了,走吧。”
第二天,闹钟没能叫醒我们,当我恢复意识,已经没时间吃饭,我匆忙洗漱完冲向教室。
今天我值日,一到教室便匆匆提水擦黑板,这时,右腿的一阵剧烈疼痛让我瞬间跪倒在讲台上,几位同学急忙将我扶到座位,随后老班联系了我的母亲,到医院检查——是风湿。
应该是腿部长期受寒,加上情绪不佳和突然的剧烈运动引起的,这个病并不好治,可能会伴随终身。
我从医院回家,开始静养。
……
我从床上试图站起,但腿部的无力让我很快摔倒,我挣扎几次想要爬起,但依旧没能成功。又是一瞬间,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我跪在地板上无力痛哭……
母亲闻声赶来,见我倒在地上,想要伸手扶起我,却又突然单手捂住口鼻:“会好的,会没事的……”
……
再后来,我们四处打听来到J大二附院,医生开的是中药,让我回家试试,中药并不好喝,效果似乎也并不明显。
但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就这样喝着中药、定时注射青霉素,几个月后我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只要不是阴雨天,基本上可以自己走路。
时间过的很快,2019年在不经意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