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头也是此次行动的参与者之一，自然知道王立的底细。
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就算他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不可能修成金丹。
但威压确是实打实的金丹级别的。
莫老头扫向王立凝聚的灵气拳头，估摸着确实超过了高阶筑基能达到的水平。
起码自己无法凝出如此真实的拳头。
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莫老头虽然比王立低了一个境界，但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认为自己能从王立手中逃走。
既然不会有生命危险，那救场一事就还可图谋。
“王立小友莫气，这件事是小周做的不好，老头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和一个小辈没什么好计较滴。”
莫老头的话很有感染力，加上一脸的笑意和故意拖长的强调，让程湘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老张不以为意，都是老狐狸，你刚才为什么要拿骚气害我。
显然，老张对莫老头刚才拿自己当矛有些不满。
李芊芊纯粹无表情，大不了把他们都杀了，小喽啰罢了。
王立冷笑一声，“老莫啊，周长军要的可是我的命，你说，要你命的人，你能留着？”
“是了？长军？我不是叫你把王立小友给我请来吗。”
莫老头故作惊讶。
周长军懂了莫老头的意思，“我只是想请他的，没想害命。”
王立啪的一掌，把周长军的脸打碎，“不要脸。”
王立回头看向莫峰图，“你的狗，我给你面子，怎么教训，你看着吧。”
人是不能杀的，无论周长军的行动和国家有没有联系，周长军都是国家的将军。
莫老头接过了王立甩的锅，也看得出王立搬走了自己和周长军下坡的台阶。
莫老头也是老油条，自不会被难住。
“小周，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你错在先，你先给王小友道歉，然后罚你五年不得到西都来。”
周长军平日都在京都，若非为了任务，如何会来西都。
五年不得来的惩罚，不痛不痒。
“你家的周长军错在先，但，”王立缓缓神态，“还有一个赵老头错在后，这个人，你保不保。”
笑话，还想把王立拉下水，也不看看你的德行。
莫老头还能怎样，只得把老赵也训斥几句，带到身边。
老莫的目的达成，王立的攻击还没结束。
“老莫，你家两个人带上国家力量搞我，是什么意思。”
“国家的兵，归终南山管辖调度？”
不可谓不阴险，不可谓不狠毒。
“这可不是小事，老莫，回去查查吧。”
“别哪天一不小心，闹出了大事故。”
军队里的情况，王立不知晓，官场上的情况，王立也不知晓，但终南山和天上一些仙宗的联系，王立知道。
天上的宗门勾结地上的宗门，地上的宗门拉扯俗世的大人物？
天庭知不知道？
扑朔迷失的暗情勾动王立的好奇心，有时间还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小友说笑了，小周和老汉只是朋友关系，并非从属，那些人也并非特意叫来的，只是顺便帮忙罢了。”
王立冷笑一声，摇摇头。
无视莫峰图难看的脸色，王立冷冷结束这场闹剧。
“行了，老莫，我给你面子，你也别拿我好欺负，这是第一次。”
王立未将话讲完，保持一点高姿态，带着二女和老张走出大厅。
临走还加了句话，“不要去牵扯无辜人，谁不是拖家带口，想清楚点。”
程湘的心也踏实了几分，但还是给父亲打电话诉说此事。
程图沉默片刻，告诉程湘不要担心。
有些事程湘和王立不知道，但程图是官场中人，哪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政界，军界，警察署，即便是商界，哪里没有那些派系的影子。
王立几人不属于任何派系，偏偏还有不小的能量，谁能忽视。
市高官是秦家人，秦家和终南山交好。
程图匆匆交接手里的事情，安排程勇和程湘妈妈坐上飞机，连夜赶到市委大院。
却说王立几人走出大厅，见到被绑在车上的元达，心里更加气愤。
老张咬牙切齿，咒骂莫老头和周长军，说老赵恩将仇报。
他们抓王立和程湘，老张尚可置身事外，但眼下龙虎山的外长老都被人绑了，老张哪里能忍。
几人匆匆驱车回山。
再次回到幽静的小院，王立的心又平静几分，可惜现在还是中午，没有月亮。
几人坐在小院里，程湘还在和妈妈打电话，妈妈和哥哥已经订好了出国的机票，下午就起飞，爸爸害怕秦伟成乱来，留在原市没走。
程湘也有几分感慨，明明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一眨眼就要分裂阵营。
虽然不愿承认，但，程湘也明白官场的事情哪有小事，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
程湘对周长军又添几分恨意，若不是他作梗，哪会有这些事。
几人坐在小桌旁，各怀心思。
王立哀声叹口气，敌人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自己却连敌人都有谁都不知道。
“为今之计，应该先打探清楚，周长军和莫老鬼是哪个派系的，我不相信整个政府都成了一家仙宗的傀儡。”
王立点点头，”老张，龙虎山也是一大名山，你知道现在军界的一些情况吗？”
老张面露难色，哀声叹气道，“龙虎山虽然是一座名山，但却是因为先祖才被评为名山的，先祖在世的时候，有着他的荫庇，正一教和天师府还是一家人，也没人敢小瞧我们”
“但自从先祖走后，一个筑基都没有的天师府就被正一教从合作宗门里剔除，打那之后，龙虎山就成了名不副实的名山，没人愿意和我们往来。”
“再后来，我们走投无路，只好接受天庭的招安，我也是在天庭帮助下才晋升到筑基境，我本以为，我升到筑基境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天师府重新成为核心圈里的宗门。”
“但，一来，正一教掌门从中作梗，诋毁我天师府，二来，天师府毕竟成了是天庭的下属，和其他修仙界仙宗有牵扯的宗门也不愿和我们联系，三来，我毕竟是天庭帮助下才晋升的，虽然实力并不比其他筑基强者差，但想晋升金丹估计也是无望了，所以其他宗门还是不愿和我们联系。”
“可以说，龙虎山是被孤立的名山，这么些年，若不是有元至，元达他们几个努力，天师府都快成我一个孤寡老人的窝了。”
王立几人有些愕然，这些日的做客，只见到龙虎山的秀丽风景，却未发现秀丽风景下掩藏地尴尬和窘迫。
“老实讲，那日元至让人告诉我，有天庭派的仙使到来时，我都以为天庭嫌我们无能，要放弃我们了。”
“幸苦你了，老张。”，王立握住老张的手，“该你命里有贵人，你只要跟着我们，我保你晋升。”
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老张心里还是被温暖到一点。
这么些天的相处，老张也看出了王立几人的不凡，起码王立随便给的一本拳谱，自己都研究不透。
而且，天师也明白，军方敢抓王立，还用俗世的人威胁王立，那王立多半在俗世生活过，甚至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天上的人是不会在乎地上蝼蚁的死活的，王立多半也是俗世的人。
一个俗世的人，小小年纪便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说他身上没有逆天的机缘，谁信？
只要跟紧王立，龙虎山的壮大指日可待。
即便王立等人倒了台，自己背靠天庭这棵大树，只要即时退场，也不会折在那些人手里。
你以为熟就要和你同甘共苦冒风险吗？
都是成年人了，谁没事和你练胆子。
秀智商下限吗？
天师点点头，“元达被绑一事还未算账，我若真的退缩，恐怕不日天师府的大门就要被人踹飞了。”
王立摇摇头，也不打破老张的小心思，让别人尴尬的人，是会没朋友的。
“老张啊，我们不仅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
老张点点头，不言语。
王立轻轻摇摇头，继续问道，
“天庭在俗世的力量不会仅有龙虎山吧。别的仙宗可是连俗世的力量都不放过。”
“天庭和别的仙宗不一样，他是明面上的仙界第一超然势力，就如同俗世的联合政府，当然，天帝对天庭有绝对的掌控。”
一直未说话的李芊芊开口道，
“天帝的境界已经突破到了另一个天地，修仙界所有返虚境强者一同出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俗世的力量他根本不需要。”
“光是天庭的四大天王便足以让天庭坐稳修仙界第一势力的宝座。”
“返虚境是元婴境晋升后的境界吗？”，修仙小白王立上线。
“对，修仙界的叫法。”
“聚气，炼体，筑基，金丹，元婴，而后便是返虚境，返虚境分为三大阶，窥虚，问虚，洞虚。四大天王都是洞虚巅峰。”
“仙界一天四地十五阁，一共也只有八个洞虚境强者。”
老张也不知道天庭的实力，听李芊芊讲天庭的巅峰实力，老张心里也有很惊讶。
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心里再怎么波涛汹涌，表面都是波澜不惊。
老张想趁机套点话，但想想王立的心思通透，还是忍住了。
“但，如果天庭不在乎俗世的话，在龙虎山设立检察署的目的又是什么？”
“防止各大势力把火玩大吗？”
几人沉默。
“有可能，老张虽然只有筑基二层的实力，不算是地球上的顶尖强者，但也勉强进入了一流强者的序列，如此一来，即便其他仙宗一同孤立龙虎山，以龙虎山的能力，还是可以了解和调查到一些情况的。”
“天庭不需要龙虎山打探到多么秘密的情报，相反，只要龙虎山汇报的情况里，没有太过分的事情，没有扰乱修仙界和俗世的正常秩序，天庭不会在乎。”
王立的分析让老张有些心酸。
本以为自己是大树下的一棵小草，结果大树眼里，自己只是个泥巴。
“那么说，天庭在俗世确实没有别的部署了？”
“不一定，”王立皱眉，“俗世的最强者也仅是金丹境，对各大仙宗而言也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俗世明面上也没什么修仙界强者看得上的仙草仙药，秘境险地。若是没什么隐情，，他们为什么要派人大费周章和俗世的力量接触。”
几人愁眉不展，感觉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渊。
“我觉得”，小程湘探探脑袋，“我们并不知道有多少天上的仙宗和地上的仙宗接触，也不知道有多少地上的仙宗和修仙界有联系，又怎么能判断修仙界的人想和俗世的人接触呢？”
几人看向程湘，点点头，又看向王立，王立挠挠头，“我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见几人瞥白眼，王立又开口，
“其实，我们大可等等，假设确有隐情，那么天庭的势力，别的仙宗多半是知道的，发生了聚鹤楼那件事，他们多半回来找我们商谈，”
“如果没人来找我们，估计天庭真的没在俗世安排后手。”
“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们？”
“我的实力达到了俗世的顶尖序列，我还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我手上有一项强大的技术，而且我和周长军他们的矛盾决定了我可以作他们的一把刀。”
“一把可以明目张胆打压其他派系的刀。”
几人点点头，言之有理。
“那可不可能，周长军他们就是天庭的势力？”
见几人又看向她，程湘缩缩脑袋。
“不会，周长军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抢夺U盘技术。”
“不然，何必让莫老鬼躲在背后。”
王?逻辑怪?立上线。
此时，在一处庄园里，莫老头，周长军，老赵三人低着头站在一位男子身边。
周长军和老赵身上的伤已经被治好，只是面容还有些疲意。
男子坐在软椅上无奈扶额，“你们怎么这么蠢，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我怎么说的，把王立带来，王立手里的技术很重要。”
“我让你们和他动手了吗？”
“王立的身份是什么，是宇晨仙子的仙使，是天庭的人，是自己人，好不好，大哥们，你们不知道自己是天庭的人吗？”
男子松果体处有一道细线，仿佛一道竖立的眼尚未张开。
莫老头挠挠头，“真君赎罪，是老头误会了。”
“请真君给我等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我等定不会再让真君失望。”
男子揉揉太阳穴，“行，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你们虽然和王立产生了矛盾，但，毕竟是误会，你们先休整休整，过两天，带点礼物去一趟龙虎山，和王立把误会讲清楚。”
三人面露难色，才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就要去人家山上给人家赔礼道歉，怎么有点小羞耻。
“真君，这，这会不会有点，有点掉价啊，”莫老头有点委屈，“怎么说，我们也是您的人啊。”
“我的人？我们都是天庭的人。”二郎跳跳眉毛，瞪向莫老头。
“王立好歹是一位金丹境强者，即便境界未达到，实力已经可以被认可。得罪一位金丹境强者还没被废掉，已经算好的了。”
“王立不是要潜入美国实验室偷东西吗？就告诉他，我们帮定了。”
几人只好称是，退出男子房间。
是夜，一辆黑色路虎揽胜驶出庄园。
于是，第二日上午，王立被人从睡梦中摇醒。
“王立，王立，醒醒，这家伙怎么和死猪似的。”
“程湘，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好的。”
王立揉揉惺忪的双眼，又抓着程湘的小肉脸揉了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