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牛王走了，带着他魔牛一族的生灵。当然，牛无敌并未一道离开，因为他已是姬氏的护道者。
魔牛族的向来一根筋，答应下来的事便是死也要去做。不然很难再在族群中立足。
“姬氏，你们就没什么要跟俺说的？”面对着再无外人的残破姬氏，牛无敌终于忍不住了。
身为姬氏护道者，牛无敌可以在自己承诺的范围内为姬氏而战，哪怕最后身死道消，这也是他为何为跟着姬氏一行回归姬氏，但他不能容忍姬氏的背叛。可恶的姬民竟拿他做筹码威胁魔牛一族，甚至在自己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斩了他一只角。
“你想听什么？”姬如渊站了出来，“你为我姬氏护道者，为围护我姬氏做出点牺牲怎么了！”
“姬如渊，你知道俺在说什么！”牛无敌怒道，“俺嘴笨，说不过你！但俺不傻！”
姬如龙打断欲呛声的姬如渊，又扫了眼周围幸存的姬民，缓缓道：“你是魔牛皇族！”
姬氏如今只是人族一小村落，人口甚至不足千，其实力虽不强，但也不算弱。虽然比不过万族来者，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万族攻破。
正是因为有魔牛一族的参与，姬氏破了，破得这般快，这般惨。近千的姬民，如今就只剩下不足百数。
众姬民怒目而视，牛无敌沉默片刻后道：“俺是姬氏护道者！”
“我知道！”姬如龙点头。
姬如龙知道魔牛一族的行事风格与准则，所以他可以肯定牛无敌如今是自己人。只是理智上的理解与情感上的认同却不是一回事！所以姬如龙断了牛无敌一只角，但却留下了他的命。
牛无敌想了想，再次开口：“需要俺做什么？”
姬如龙沉默片刻，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缓缓道：“抱歉！”
对自己先时的所作所为，姬如龙没有一丝后悔。哪怕时光倒流，他依然会那般选择。但错了就是错了，故意伤害“自己人”，这道理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的。
众姬民被打发走，小院只留下姬如龙与智者，前者终于暴发了。
“智者，这就是你要的？”姬如龙一脸平静，“你满意了吗？”
姬氏本不至于此，却因为智者的谋划，荒古可能再无姬氏了。
“这些都是你朝夕相处的族人，多数是你看着长大的后辈，你于心何忍！”姬如龙质问。
智者沉默。
“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姬如龙低吼道。
他不敢大声，怕被麻木的姬民们听到。若是让他们知道姬氏如今的惨淡都是智者造成的，他们会绝望的。
“这是姬氏存在的意义，”智者声音嘶哑道，“也是姬氏的宿命！”
“狗屁的意义！去特么的宿命！”姬如龙暴怒，“我姬氏传承不易，就因为那些有的没的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
“你需要冷静！”智者缓缓道。
“冷静？你让我冷静？”姬如龙似一头被关进笼子的猛兽般胡乱走着，“你叫我怎么冷静？你教我啊！”
智者直视着他，突然一个大嘴巴将姬如龙抽翻在地。
姬如龙果然安静了，眼泪顺着脸颊大滴大滴往下落，怎么都止不住。
“姬氏传承不会断绝！”智者认真道。
姬如龙抬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形象很是不雅。
“你们都是姬氏的种子！只要有你们在，姬氏便亡不了！”智者目示着远方。
“为什么？”姬如龙胡乱地擦了把脸问。
“为了荒古人族！”智者认真道。
“我不信！”姬如龙摇头。
尽管智者的理由很充分，但姬如龙依然不信。
智者沉默。
“是我不够资格吗？”姬如龙又问。
智者点头，想了想终于开口：“你可知姬氏本是轩辕氏？”
姬如龙点头。
“轩辕氏乃人族太古七氏之一，与人皇氏并列为七氏之首。太古时代，七氏带领人族镇压万族，独尊天地，之后更是倾荒古之力铸造了皇陵。皇陵方成，二氏便遁世，而后人族开始内斗。”
“太古之后，万族俯首。经上古、中古、近古三个时代的积累，万族恢复元气，再次掀起挑战人族地位之热潮，却被‘人族五氏’，也就是余下的七氏之五镇压。”
“你知道吗？五氏因为内斗，其实力竟然不减反增，更甚太古时代。但你可知即便那时的五氏联手也是不敌二氏任何一氏。人皇氏暂且不说，我轩辕氏如此强大，为何会沦落为而今之姬氏？”
姬如龙摇头。
“因为皇陵！”智者幽幽道，“盘古时代，天地尚无，混沌中有神魔逍遥其间；荒古纪元，天地初开，有仙圣肆意纵横；远古时期，万族林立，有帝皇超然物外，俯视众生。远古之后，帝隐皇遁，仙绝圣逝，神魔无迹。于是万族开始争霸天地。”
“你说过，万族争霸为的是求长生之道！”姬如龙点头，“借众生之力打破生命桎梏，最终超脱天地，逍遥长生。”
智者点头：“五氏镇压荒古，人皇氏暗中护持，轩辕氏则探求长生之道。太古七氏，人皇氏之大能强绝七氏，轩辕氏之大能基数几近六氏总和。我轩辕氏之大能虽层出不穷，却先后入了皇陵，以至轩辕氏没落，化为而今姬氏。”
姬如龙晃然大悟，却也尤自不解。这一切与智者灭姬氏有何关联？
“皇陵或有变！”智者凝重道。
“有变？”姬如龙不解。
“莫问！”智者摇头，“因为老夫也不知！”
“那你……”
“我为智者！”智者认真道。
智者本就是人族很独特的一脉传承，其神异之处别说是外族，便是人族自身，甚至智者传承者本身，都不一定能说清楚各中具体。
“我遵循着冥冥中的指引，”智者解说道，“姬氏灭，荒古乱；皇陵葬尽殉道人，长生路远道长生！”
“就为这？”姬如龙失声道。
他感觉荒谬，只因为那所谓‘冥冥中的指引’，智者便要灭了姬氏。这可是姬氏，是他生活生长的姬氏，是他立誓为之奋斗一生的姬氏！
“我为人族智者！”智者近乎冷漠道，“当为人族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