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遭到刁难
“呵呵，还是如此的怕蛇。”白衣男子一笑，看似无害的微笑，却令人冰冷刺骨，“我吹一声口哨，能将周围的蛇全部召唤过来呢，你说是不是呢，晚晴。”
很美的名字，却是天下最毒的蛇。纪菲菲吓得脸色发白，心思轻转千万，却是害怕占了上风。
妥协，只能妥协。
谁让他抓住了她的弱点！
“既然让我找东西，那便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失忆了。”纪菲菲调整了一下状态，对着白衣男子，希望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地图。”白衣男子轻轻一笑，那条小蛇冲着纪菲菲吐了吐信子回到男子的腰带里，像一把软剑缠绕在他的腰间。
“地图？”纪菲菲微微皱眉，“什么地图！”
“女人，别考验我的耐性。”白衣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冷，“上次在琰王府，你不是已经得手了吗？虽然被江水瑶推下层楼，但地图却在你的手上。”
“什么！”纪菲菲大惊，她猜测了千万，却没想到背后的故事原来是这样的。
疑惑陡增，纪菲菲只觉得大脑有些晕眩，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团乱麻，层层交织在一起，理不清个头绪。
“女人，少给我玩花样！”白衣男子冷笑，“你那点心思，逃不出我的手心。”
冰冷的气息袭来，淡淡的药香伴着冷冷的花香缭绕在她的脖子周围，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蔓延，似乎被印进了什么东西一般，心，蓦地空旷了起来。
“那张地图是假的。”白衣男子突然冷笑了起来，“看来，我还需要下一番功夫。”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对着纪菲菲说的。
“叩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三小姐，开门，大夫人有急事。”
是老管家的声音。
纪菲菲心里一惊，已经四更天了，大夫人这么着急，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三日之后，王府再见！”白衣男子看了看门外，淡淡一笑，白衣轻轻摆动，人不知不觉里已经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
浓浓的花香传来，带着一种靡靡的气味，纪菲菲觉得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已经停止了活动，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说话，想要动弹，却发现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扑通一声昏倒在地上。
“初曦，初曦……”
一声一声的叫声传来。
纪菲菲睁开眼睛，看到床周围围绕着一群人。
“你……”看到纪菲菲醒来，二夫人便不顾形象的冲上来，“是不是你放的火，是不是，是不是……”她突然掐住纪菲菲的脖子，“慕容初曦，你还我瑶华，你还我女儿……”
力道之大，前所未有。
“妹妹，放手。”大夫人派人将哭哭啼啼，接近疯狂的二夫人拉到一边。
“咳咳咳……”纪菲菲用力咳嗽了几声，看着二夫人哭的惨淡苍白的脸，心中暗道不好。
“大夫人，二姐怎么了？”纪菲菲十分诚恳的问道。
“你二姐。”大夫人说着，竟生生落下泪来，“怕是毁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哀伤。
“什么意思？”纪菲菲心中一突，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左脸烧伤，无药可医。”大夫人看了一旁接近疯狂的二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怪这孩子命苦，她今晚竟然要和瑶瑶换着住，结果就……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哎……都是命！”
“是她！就是她！是她害了瑶华，狐狸精，你个扫把星，和你娘一样都是扫把星！”二夫人娇弱的身子疯狂的抖动，她面目狰狞地冲着纪菲菲大骂，若不是有仆人拦住，恐怕早已经将她掐死。
“那二姐呢？”纪菲菲已经明白自己又被人涮了，她太小看了江水瑶，这个女子的心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表面看起来像白痴的行为，都是为了掩盖她的心机！
过火了。
“瑶华已经疯了，现在被关在后院里。”大夫人擦擦眼泪，看了看疯狂的二夫人，“你还能走路吗？”
纪菲菲点点头，不知道大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照顾好二夫人。”她吩咐着众仆人。“你跟我来。”
书房，是慕容家族的禁地。
纪菲菲曾经听红绡说过，书房重地，除了大夫人和老爷之外，谁也不能进来。虽然老爷没有明确指定，但众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书房很整齐，简洁。看模样是常常打扫。来到书房之后，大夫人轻轻转动了一个按钮，一间密室出现在眼前。
“跟我来吧。”大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点燃了一盏灯，向着黑黝黝地下走去。
纪菲菲跟上大夫人的脚步，慢慢地下楼。昏暗的楼梯一直延伸，最后竟来到了一处卧房。
“坐。”灯火通明的卧房，似乎还有人居住。大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是！”纪菲菲看着大夫人的眼神，竟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只能承认，虽然被人利用了。
“这不怪你。”大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画，“这是你的母亲。”她指着墙上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淡淡的说道。
“我们两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孪生姐妹。”大夫人轻轻一笑，“当今圣上和老爷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他们同时看上了我们两姐妹。当时我爱上了老爷，妹妹却爱上了一个副将。圣上鬼迷心窍，做下了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他下令将副将满门抄斩。”
大夫人坐在凳子上，眼睛直直地看着画面上的女子，眼神迷蒙，声音空洞，似乎回到了从前。
“我和老爷得到消息，匆忙赶到府上，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府上血流成河，无一人幸免。但找寻不见你和你哥哥的尸首。我和老爷不死心，一天一夜，终于在废井之中找到了晕迷后醒来的你。但你哥哥却不知去向。老爷盛怒，冲到宫中找圣上理论，圣上却不承认。老爷一气之下辞官回乡。”
“在邺城老家，老爷日日教你习武，却将我和你隔离。并且下令我每月只能见你一次。他害怕我教你报仇，更害怕你一意孤行寻找失踪的哥哥。”
大夫人的声音仍在继续，纪菲菲却陷入深思。前因后果，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五岁那年，边疆被敌军攻破，朔风王朝岌岌可危。圣上亲自邀请，将老爷接回京城，前往边疆赴敌。并且将五岁的你赐婚给三皇子，并打算立他为太子，你为太子妃。圣上说，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算是他的一点补偿。”
“当时老爷去了边疆，家里只剩下我自己，你和你大姐流岚相差五岁，整日到宫中戏耍。我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我不知道你从何处知晓了这仇恨。那天是皇帝大寿，才五岁的你聪明地将三皇子骗到了郊外，天大雪，三皇子被人射中双腿，就那么躺在雪中。整整一天一夜，五岁的你为了脱罪，跳进池塘，高烧三天三夜。”
“三皇子命大，回到宫中，但双腿残疾，高烧之中的你点燃了他的寝宫，三皇子死里逃生，他的双胞胎弟弟在火中失踪。皇帝震怒，要将你正法，我没办法，只能将老爷从边疆召回。”
大夫人的声音有些遥远，纪菲菲听着这些故事，竟仿佛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谁知老爷一离开便发生了叛乱，边疆大乱，士兵节节败退，奸臣内外勾结，朔风王朝元气大伤。老爷赶回家中，闯入皇宫，想要讨个说法，却得到一个惊天的秘密。”
纪菲菲的心突然有些紧张。
她知道，接下来大夫人会告诉她一个大秘密，一个关于她的，关于慕容初曦的秘密。
“看似健康强壮的皇帝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他每日利用药物维持生命。那圣旨，是有人一手遮天盖欺上瞒下做成的。这也是他没有再过追究的原因。三皇子的残废，四皇子的失踪令他苍老了许多，他告诉老爷，皇宫之中，以梅妃一支独大，势力盘曲复杂，以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整顿了。所以他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
“但是什么？”纪菲菲心提了起来，这样的皇宫斗争她看过不少，但如今近在咫尺，阴谋与黑暗并行的时候，竟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这种感觉，带着阴森森的寒冷！
“梅妃代表梅家，梅家权倾天下，就连圣上也无可奈何。梅妃善妒，后宫只有一名长公主，还有四个皇子。圣上的身体一拖就是十年，现如今早已经病入膏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大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双眼看着纪菲菲，“初曦，这是你欠他的，欠人的债，总要还的。”她的声音飘到很远，“高烧之后你神志不清，清醒的时候便到处害人，上次……”
她的声音突然停止了，目光炯炯的看着纪菲菲，“你像是换了一个人！”
纪菲菲微微一愣，点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果然没错。”大夫人苦笑了一声，似乎若有所思。
“老爷出征，带回了二夫人。因为那时候怀了瑶华，这些我都知道……”她突然顿住，眼神闪烁，似乎有些无奈，“三日之后，便是行程，去了王府，一切小心。”
她突然转移了话题，两眼看着墙上的画像，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夫人……”纪菲菲轻叫了一声。
“什么？”大夫人转过头，用纤细的双手擦掉眼泪，依然有些风华绝代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愁绪。
“大姐在哪里？”她虽然没见过这个大姐，却从红绡的话语间听到了赞扬和敬佩。
“流岚。”大夫人的眼中突然流露出慈祥的光芒，“流岚嫁给了大皇子端木珏，郎才女貌，驻守边关，相去，三年了吧。时间过的真快啊……”
淡淡的声音，浓浓的相思。
纪菲菲心中感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肩膀，拍了一拍，然后转身，离去。
“初曦……”大夫人突然叫住了她。
“那一年，朔风王朝边关百姓死亡近十万，将士不计其数。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
“我知道了。”纪菲菲微微一愣，转过头，“欠下的债总会还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夫人脸上露出了难色，“这天，马上就要变了，老爷，老爷，怕是……”
泫然欲泣，大夫人眼中带着无限的哀求。
“明白。”头也不转，纪菲菲转过头，没有再停留，大步向着远处走去。
“这天，怕是要变了。”大夫人像是在喃喃自语，却一字不差的落入纪菲菲的耳朵里。
“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这句话，一直回响在纪菲菲的耳边。天，要变了。那么，慕容初曦欠下的债也该还了。
心中烦闷，不仅仅是因为慕容瑶华的遭遇，更是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故事。原来，前因后果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原本以为，在这个空间经历的一切是有心人的故意陷害，却不成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五岁，她是被人利用的，利用她除去异端。
而后，若不是慕容家族的庇佑，她早已经化成郊外的白骨嶙峋了吧。
步步为营，心狠手辣，这样的勾当却没有人发现，或者是没有人制裁。这个世界，真的如此的黑暗吗？
想不了太多，便决定不再多想。
行走在黑暗中，月华如水，透彻骨髓。只是相对于幽深的黑暗来说，这如水的月光微弱，点缀在青穹却消失在苍茫的空间，像是一种无力的苍白。
虽是春日时分，风却有些冰凉。冷风拂面，有种寒冷的味道，纪菲菲转回冷香院，找到依旧昏迷的红绡。挨着她在床上躺下，只觉得大脑混乱，所有的事情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乱糟糟地理不出一个头绪。
轻叹，闭上眼睛，折腾了大半夜，有些疲乏，她竟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三日后，越王府。
春日里，总是多了些暖意。刚是三月初，便已经感觉到了夏天的味道。纪菲菲站在越王府的门口，上下打量，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两边竟然不是两头狮子，而是两只耀武扬威的火麒麟，通红的火身浓浓如火。
抬头，越王府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飘然若飞，翩若惊鸿，下笔如神，一笔一划自然而成，遒劲有力。
心中暗暗赞叹这神来之笔，金黄色光芒洒下，原是太阳已在不知不觉间升起。五彩的云霞绕在天边，印成一地的迷蒙，将整个王府笼罩在淡淡的紫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