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在重复的训练中度过,不知不自觉已有半年时间,在高丽度过了异乡年夜,可能此刻家里的人也在担心着我们安危吧。此时季节已开春,天气暖和起来,陆地上吹来了冷风被海里吹来的凉风所取代。这天中午,远方的海面上驶过来大小小数百艘战船,密密麻麻充斥着整个海面,我们争先恐后望着这庞大的舰队,议论纷纷。
只见那些大船两头高、中间低,桅杆上面的风帆在风的吹动下,拉着船极速行驶,在临近靠岸的地方,船帆被拉下,船的速度瞬间减缓下来。这些大船先后有次序地停靠在港口,船上旗帜招展。
我们停止了训练,回到营帐,所有队伍的队长被叫到一起布置着什么任务,大家在营地议论纷纷。
“这是要准备出征了吧”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战船”
“这训练了半年,马上要跟敌人开展咯”
在大家还在议论的时候,队长走了进来,给我们简单布置了任务
队长说“陆地上的后勤部队已经把战斗用的补给、武器都运了过了,我们要将这些东西搬到船上去,这些补给是我们作战所有的补给,所以务必要小心看管好”,我们按照命令走出营外,只见在各队队长的率领下,各个小队陆续走出营帐,鱼贯走到后勤部队那里,待队长核对好数目之后,便命令士兵纷纷将陆地上的武器、箭矢、农具搬到了大船上。每个队伍在哪条船、在船的什么位置,都应经被规定好,我们只需要按照命令,将东西搬到船上,然后把补给尽可能多的放到船上,全军从中午忙活到天黑。
回到营帐,晚上全军组织了盛大的仪式,只见每个小队十人围在篝火旁,上面烤着一只肥大的全羊,然后我们看到一个由木头搭建的台子,两旁燃烧着篝火,只听一声雄厚的号响,三卫将军走到高高的台子上,中间那个是蒙古人,我认得这是第一次东征日本的统帅忻都,他左边的高丽统帅金方庆,只是右边的那个统帅我并不认识。三人穿着铠甲,左右两位将军手握着系在腰间的刀,一手掐腰,像保护着统帅。
这时一位士兵将一坛子酒倒在统帅忻都的碗里,他用蒙古语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有个略懂蒙古语的兄弟说,大意就是今天是出征前犒赏全军勇士,让大家吃好喝好,踏平日本之类的话。待说完后,便将一碗酒洒在地上,表示祭天地。
伴随着鼓乐声想起,后勤士兵将一坛坛酒抬到每十几人围成的篝火旁,每人一个碗,倒上了酒,大家开始一边大口吃着羊肉,一边畅饮美酒。营地里一片喧闹,有的高兴地随着音乐,甚至跳起舞来,主帅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看来这是让我们出征前享受口舌之欲。我也毫不顾忌的吃起羊肉,然后和表兄畅饮,这酒不知是从哪里酿的,有一股醇醇的浓香,经过了残酷战争的我们明白,未来不可知,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战士该有的常态。
我们谈天说地,每个人都喝了很多,很晚才回到营帐。第二天,我们也停止了训练,放假一天,但是不允许离开军营,因为昨天喝了太多,睡到中午才醒来,吃过午饭后,又昏昏睡去,第三天黎明,军号响起,经过一天的休息,身体也回复了能量。
我们吃过吃早饭后,集结完毕,在这里皇帝的使者、主帅、高丽国王举行了盛大的出征典礼。锣鼓震天,旗帜招展,全军在队长的带领下一字长蛇阵般走近船舱。不多时,听见鼓声有节奏响起,船只开始陆续离开岸边,按照旗语命令,组成队形向东方驶去,密密麻麻,蔚为壮观,据说大小船只加起来有九百余艘。
我透过舷窗看到旁边的各色绣旗随风飘舞的大船,听到号角声和海浪拍打着船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