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济岛停留了半月,还在如同往常无所事事,突然接到了起航的命令,我们立刻回到自己的营帐,收拾起垫子,撤掉帆布和搭建营地用的木头,有次序的搬到停靠的在岸边的小舟上,重复着于半月前相反的动作,往来三趟随着最后一批军需和人员上船,船队拉起沉在水里的船锚,随着船员拉着粗厚绳子的“一二三”号子声,船帆顺着桅杆被升了起来,距离岸边最远的大船依次调转船头向大海航行,站在船边望着旗帜招展的船帆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天空,几乎看不到远处的大海,大小战船仿佛要把整个海洋塞成陆地。
我所在战船位于船队东南侧,这里要这只由九百余艘战船组成舰队,最东侧的是直接隶属于忻都、洪茶丘统帅的蒙汉联军,负责抢滩登陆,可以说是全军最精锐的部队,分布于东北侧、东侧和东南侧,像一支箭的箭头般用于刺穿敌人的防线。舰队中部是蒙古人组成的禁卫军负责保卫统帅的安全,舰队的后部是战斗力和作战意志都逊于蒙汉联军的由都元帅金方庆和两名“管高丽国征日本军万户”朴球、金周鼎统帅的高丽军1万余人,负责第二轮次的进攻。
对马岛距离巨济岛最近的地方不过一日航程便到,一早起航入夜前便可到对马岛,在船上吃过生冷的糠米,等着即将而来的战斗。对马多山地,几乎没有平原,所以岛上居民极少,对我们远征军来说只算是小试牛刀,很快船队在指挥下开始分为两列,精锐蒙汉联军驶向距离巨济岛最近的上对马岛,高丽军则驶向下对马岛。
太阳落到了海面以下,只有一丝阳光从海边天际发射出来,天渐黑,一声号角声,我们知道这是作战指令,看来统帅根本没把这小岛放在眼里,准备天黑前上岸要灭敌人,我们听到号角声,纷纷拿起武器,准备登陆作战。很快船停下,听到扑通一声,船锚被固定住。
“准备下船!”队长一声令下,我们走到船边,顺着绳网攀爬下到登陆舟上,汉人士兵大部分都是参与过第一次征日战争,加之半年来不断地训练,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面运送上岸的登陆舟已经在输送完士兵后开始返回,岸上响起了厮杀声和火光,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火光愈发冲天,我们所在的小舟也抵达了岸边,我提着刀跟着前面的士兵跳到了岸上,跟着大部队冲进了火光滔天的小村子。看着几名被砍翻的武士倒在地上,到处都是哭喊声和村民横七竖八的尸体,这只是个小村落,并没有几个武士,其余都是普通的村民,我和殷鉴不愿参与到这场屠杀之中,只是手里提着长刀,静静地看着这地狱般的场景。
绝大部分参与此次的士兵都是奔着抢劫和发财的目的来的,只有少数像我们强行被征召而来的士兵还怀着良知,不愿参与到这场掠夺之中。不久,哭喊声便停了下来,被抓住的村民手被绳子绑着,连在一起由几名士兵押解到船边。虽然已经入夜,统帅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除少数士兵负责看守这些“俘虏”和沿着海边南下的船队,命令我们全部沿着通向南岛的大道急速向对马南岛奔去,在大路上每到一处村落,还在熟睡的村民必定会遭到我们这支虎狼之师的席卷。对马岛是由比较大北岛和面积较小的南岛组成,中间由一条狭窄的山路小道相连,由于南岛距离日本本土更近,加上地形更为平坦,所以主要作战力量和治所都设置在南岛,或许是因为主帅忻都迫不及待想要战斗,因此命令麾下部队直接在北岛登陆,而由金方庆所统帅的高丽军则要行驶到南岛作战。行至后半夜,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座精致的佛塔矗立在一座小城东北侧,看来这是被北岛的中心了,我们没有停留,一声号角,全军沿着下山小道扑向这座宁静的小城,就在喊杀声此起披伏中,重载最前面的士兵遇到了竹子扎成的路障,与此同时夜幕中小道两侧射出了无数只箭,接着两侧便冲出了挥动着武士刀的武士,他们并没有穿盔甲而是普通的武道服,估计是遭受到袭击后的武士向城中的武士通报了受袭的消息,才匆匆组建起路障并设下埋伏,虽然遭到袭击,很快军队稳定下来,毕竟对马岛本来武士就不多,即使遇到袭击也没有多少人。我在部队后侧,等我通过时,路两旁早已是被杀掉的武士的尸体还有少数联军的尸体。
我看到前面的小镇子已经亮起了火光,我知道一场屠杀已经又开始了,但千户并没有让我们去小镇二是继续沿着小道向南方奔去,看来统帅忻都是下了死命令,让我们快速拿下对马岛。
天明时分,我们已经快速行军至连接南岛与北岛的狭窄路面,此时从深山里面出来的我们,已经能看到海面上漂泊着我军的战船,看来通过这条小路到达南岛不是什么问题了,只要高丽军攻占南岛西侧,我所在蒙汉联军攻占岛东侧的治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似乎是对攻占对马南岛胸有成竹,我通过狭窄的小路到达南岛后,接到命令在一个已经被先锋部队洗劫过的小村子里面修整。歇息后准备拿下对马全岛。可能是幕府对本土外的岛屿防守并不是很重视,这一次攻打并对马岛没有什么什么特别大的抵抗。除少数留守警戒的士兵外,我们接到命令就地休整,我简单吃了些食物,便铺了些草垫躺在上面休息,想尽快把这晚上的行军疲累摆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