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战况激烈，被子都踢掉了。
第二天，于小桐上学时候全身酸痛，还鼻塞。
送她去学校的爸爸用手贴在她额头上，好像没发烧，才放心。
“今天下午，我就不来接你了，自己坐公家车回来。”
说完，爸爸拿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就骑着电动车去上班了。
黄莉也在这时候到校门口，她今天是一个人步行来学校的。
“小桐，小桐。”
“哟哟哟，黄莉，我爸妈夸了你一晚上呢。真是别人家的孩子，让我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
于小桐一脸嫌弃的围着黄莉转，把她逗的笑出声来，抱着于小桐用脸去蹭。
黄莉长得甜美，是那种第一眼就能让人产生好感，第二眼第三眼，越看越喜欢的女孩。
而且心地善良，大方温柔，很容易成为朋友。
漂亮的女孩总是受欢迎，于小桐很喜欢黄莉。
“别说我了，你是班长，也是别人家的孩子，班里谁的爸妈没拿你跟同学做比较，我爸也常说你如何如何。”
“全世界的父母都一样。”
于小桐又发现一个真理。
“放学后，我陪你去校长室吧。”
黄莉提议。
“不用了，我自己能应付，我倒霉的样子可不能被你看到。”
于小桐拒绝了。
到了放学时候，怀着忐忑不安走到校长室，学校建立的时间长，老物件多，刷着红漆的木门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表面斑驳脱落，只有门上面写着“校长室”的不锈钢牌子是刚安上去的，显得很不协调。
于小桐深吸一口气，刚抬手，想敲门。
门自己开了。
一米八又喜欢穿高跟鞋的祝校长站在眼前，绝大部分的人看见她，只有一个动作，就是仰视。
“时间还早，你跟我到家里去吧。”
说完，手搭在于小桐肩膀上，带她走。
于小桐只能跟着祝校长走，听一些同学说过，校长的家就在学校附近胡同，很近的。一路从校长室走出来，直到校门口，许多学生对着她们两个指指点点，很是新奇。
校长大家自然是认识的，因为经常被大会表扬，于小桐在学校也有点知名度，两个人走在一起，当然吸引眼球。
尽量不去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于小桐只能在心里胡思乱想。
记得爸爸说过，如果是祝校长留校是带她回家，那五三班的班主任可能就要换人了。
于小桐不明白，校长带她回家，跟五三班换班主任有什么联系。
校长的家，历史说不定比XZ小学的还要长，那是一座临河而建的砖木结构江南民居，两层雕花木楼，居住面积不大，还有一个小院子。
在大门口，祝校长指着门框上方一个摄像头和一个按钮对于小桐说：
“这里可以通过电脑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这是门铃。”
“哦。”
告诉我这个干什么，于小桐一头雾水。
“进来。”
打开门，里面是院子，祝校长带于小桐进去，只看见院子里种了两株石榴树，左右两面的墙摆满了盆栽花卉，在初春时节争奇斗艳，非常养眼。
走过院子中央的砖石小径，就到了临河的雕花木楼，校长的房间在二楼，得爬一条木头楼梯。
木楼里面采光不是很好，得开灯才看得清路。进到里面就觉得空气潮湿，有点霉味。
木头楼梯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踩踏，在中间部分被磨得凹下去一部分，一边的墙壁上挂着许多镶着相框的黑白照片，有的似乎还是解放前的，少数几张彩色照片上，是童年的祝校长。
那时候的祝校长头发比现在的更短，没有穿裙子，像个男孩，有一张笑起来嘴巴里缺了好几颗牙齿。那张照片上有一行小字：妍妍九岁了。
原来祝校长也是有童年的，我还以为她一生下来就是校长。
于小桐心中吐槽着。
楼上有三间屋子，由长长的过道连接，有两间锁着，祝校长的房间在过道尽头。
“欢迎。”
校长转动球形门把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好……”
于小桐局促的挤出一点笑容，走进XZ小学传奇人物祝校长的房间。
这是一间很大但非常挤的房间，铺满很老旧的地毯，房间里光是衣橱就有四个，大书架三个，小小的书桌、电脑、打印机和单人床在那些高大而古老家具的映衬下，几乎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家具之间留出来走路的地方，已经很窄了，地毯磨秃了一条小道。
一条电线从房梁上垂下来，吊着一个led大灯泡。
当门关起来的时候，于小桐发现门后面镶嵌着一块和门一样大的玻璃镜子。
这大概是用来试衣服用的。
于小桐本来以为自己住的房子已经长得很奇葩了，都快把自己挤成蛇的形状，看到校长住的地方，才知道环境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身体，祝校长长这么高，大概也是被挤出来的。
书桌电脑旁有两个显示器，一个没开，一个好像是播放门外监控，门口好像有好多人过来。
有老婆婆，有老大爷，还有中年大叔，足有十几个。
这些人，于小桐看着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祝校长也看到了，对于小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笑得于小桐打了个寒颤。
怎么莫名其妙的有种威胁的感觉。
“哟——时间正好啊，于小桐同学，我们的客人要来了。准备好喔。”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啊——是附近的几个街坊邻居，要么是孤寡老人，要么是家庭困难的，要么就是……你在公园用三班第一人民公社赚钱，应该见过面的，门外的十几个，也是经常趁着周六日两个学校比赛时候，在场外摆摊。”
听祝校长这么一说，于小桐终于想起来了，他们原来是同行。
“他们今天来干什么？”
于小桐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最近公园没比赛，他们生意也做不下去，听到有位了不起的于小桐班长，想要重新组织比赛，所以来确认一下。”
祝校长指屏幕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介绍。
“李阿婆，七十多了，他儿子儿媳在车祸中去世，只留下一个八岁的孙子。她不愿去敬老院，也不想把孙子送到福利院，靠救济金和平时摆摊赚的钱勉强度日。”
又指着屏幕另一个老年男人。
“袁伯，六十多岁，老伴患病，周六日他单位休息，出来给人画像赚取外快。公园是他固定的摊位。”
“薛阿姨，外来务工人员，每天早上摆摊卖手抓饼，每次公园球赛都会去卖饮料，最近春天了也卖些风筝。”
“陈教授，他倒是不穷，可是子女移民国外，老伴早亡，每天到公园去，只是想多看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