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男孩走在最前面熟稔的打开农家小院的篱笆门走进去把三个泡沫箱有序的放在门口,随即用最快的速度撤离,路过韩梅身边时还不忘嘴贫一句:“韩老师,南老师再见,我们等下再见。”
这下连南笙都忍不住笑了,脸颊两旁的小梨涡浮现出来,煞是好看。
回到屋内,韩梅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硕大的几层用竹子编织而成的蒸笼出来,南笙生疏的把那些饭盒揭开把盖子扣在饭盒底下按照韩梅所说的顺序依次摆放,原本平静的内心却随着一盒盒饭盒的打开慢慢低落,她已经打开了几十个饭盒,都差不多是清一色不知用什么做的蔬菜和一小团饭,这还算是好点的,还有的孩子饭盒里就摆放着一个粗粮馒头和一点自家做的咸菜,更有甚者里面就装了几个冷掉的红薯,在那其中便有苏尘,他的饭盒里只装着两个半大的冷红薯,看上去寒碜得要命,
南笙强忍住鼻尖眼眶的酸涩,不让那使劲憋着的泪水轻易流出,却还是没忍住,一行清泪顺着她白暂的脸颊缓缓滑落,南笙停下一只忙活的手臂快速的擦去流下的泪水,加快手上的动作快速把剩下的饭盒摆放到几屉大蒸笼里。
韩梅在里面把柴火生起来,大锅里的水烧起后连忙快步出来抱起最底下的那层走回到灶台前,把手里的蒸笼小心翼翼的放在锅里已经开始冒热气的水上,转身正准备去拿剩下的几笼,却看到南笙抱着两层慢步走了进来,韩梅连忙上前接过,“小南,你别搬了,剩下的我来搬就行,你要是觉得闲着的话可以把我把放在门口小桌上的那袋菜洗一下。”
南笙听话的点了点头,找到放在门口小桌上的菜,把菜放进旁边的小盆子往外走去,菜倒是南笙没见过的菜,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把它们都洗干净。
蒸笼冒上气后不久,韩梅停止了烧火,用两个湿帕子熟练的把蒸笼一层层的搬下来放在不远处的小餐桌上,接过南笙才洗好的蔬菜熟练的放进另一个满水烧开的小锅里,南笙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会做饭但从来只用过煤气灶,对于这种土灶她真的从来没见过更别说利用它炒菜了。
只见韩梅熟练的从墙上挂着的袋子里取出不下十个鸡蛋出来,熟练的瞌碎放到小锅里面,不一会儿就拿起一旁摆放的一个干净木桶用水瓢把煮好的汤都舀到里面,原来是煮的蔬菜蛋花汤。
当南笙站在农家小院门口依次把热好的盒饭都分发给已经下课等在这里的孩子们时,其实也算不上她在分发,她只是把合上的蒸笼依次打开放在木桌上,装着蔬菜蛋花汤的木桶放在一旁,里面放了一个大木勺,同学们都会自己有序的上来排队领取,动作熟练得已经做过了无数面,每个孩子拿过自己散发着热气的饭盒时脸上都是满足朴实的笑意,三两个凑坐在一起就在农家小院的旁的那片稀散竹林里三个成群五个成队的吃起来。
中午时分的阳光透过竹林繁叶稀散的洒落在他们的身体上或脸上,画面宁静而美好,南笙则被昨晚路上碰见的四个少年少女围起来,兴奋的同她打了招呼闲聊着。
两个少年两个少女,其中有一对双胞胎兄妹,哥哥叫何勇妹妹叫何花,另外两位分别叫李亮和杨小丽,几位都还是高一,除了昨日与他们同行的苏尘同学,想到苏尘,南笙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竹林和农家小院四周,才发现并没有他的身影,而摆在离南笙最近的那个蒸笼里还有一个孤零零没有领取的饭盒,饭盒上明晃晃的写着苏尘两个字和高二一班。
意识到这一点,南笙不由的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等她有其它动作,里屋的韩姨便叫她进去吃饭,韩梅动作很快,不大一会儿小餐桌上便摆放好了一盘红薯和和两个粗粮馒头,还有盘炒素菜以及同样的一小盆蔬菜蛋花汤,很简略没有一点荤菜的身影,南笙却觉得比外面大多数学生好上许多,她更知道是因为她的到来韩姨才会准备下这两菜一汤,平时估计和学生们吃得差不多或许更差,不然也不会在夜晚一个人时吃一碗几乎什么味道都没有的宽面。
韩梅见南笙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久久没有离开视线,有点局促不安,她紧张的摸了摸身上的碎花布围裙,“小南,家里的米没有了,中午先将就一下,等下下午上完课我去镇上的副食店去买点肉和米,晚上给你做小炒肉。”
南笙见韩梅误会了,连忙摇了摇头,否定道:“没事,韩姨,挺好的,你知道吗,粗粮馒头和蔬菜吃起来特别健康,现在城里大家都喜欢这些,小炒肉就算了吧,我怕发胖。”说完,做了一个俏皮的小表情。
这个小表情打消了一点韩梅局促不安,心里想着的却是等下下午上完课一定要去买点肉和米,粗粮吃了虽然对身体好,但吃多了也不好,大家也不至于对这粗粮都喜欢,这孩子就是为了安慰自己。
两人不知道的是,外面蒸笼处站着一位少年,正是姗姗来迟的苏尘,他视线极好的透过远处的窗户落在屋内南笙那俏皮的小表情以及浅笑上,沉默的看了一小会儿才收回视线,默默的拿起蒸笼里的最后一个饭盒,略过叫他过去一起吃饭的何花他们自己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打开饭盒默默的吃了起来,孤独而又寂寥。
当那一双手轻柔的拍一下他肩膀的那一刻,少年全身瞬间僵硬了一下,快速的转过头便看到已经收回右手正站在她后面的南笙,正冲着他露出一抹柔和的浅笑,如同今天早上一样的笑容,笑起来明眸皓齿,给人一种安静柔和但又让人觉得胜是骄阳暖人心让人忍不住靠近的感觉。
其实在南笙靠近这里的时候,苏尘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只是没想到她会走过来轻拍一下他的肩还冲他露出这样一抹笑意,在他的记忆里,曾经也有一个人对她这样笑过,但与这笑又有些许不同,曾经他把那对着他笑的人当做生命里最美的骄阳,回头却发现笑容也可以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