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安排好住宿,各班的班主任就组织队伍去爬山,全凭自愿。景乐怕秦牧不在沈吉会在人多的地方不自在,就托高宸照顾他,将人送到了高二的男生宿舍,景乐转身就走,徒留沈吉在她身后苦着脸远眺。
沈吉也想去爬山,拖着高宸不让他走。
“宸哥,你也带我去吧,我想跟着小乐!”
高宸头疼万分,谁不想去呢,但是景欢被老师们安排了负责迎新晚会的总设计,他只能留下帮她,叹了口气将沈吉推进了宿舍里,“我现在也不能去爬山,我要去安排明晚晚会的事,你一个人别乱跑,小乐说你怕人多,高二这边基本没人去爬山,你就在宿舍里待着,和大家一起看看书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找你好吗?”
沈吉心下愤恨,自己又不是女孩,景乐总是把自己当成个花瓶!如果不是怕别人看他的眼神,他才不会受制!
“行吧。”想着景乐爬山应该也很快,就不再纠结。
而此时的景乐早就玩脱了,一个人脱离了大部队,跑到了官山山谷里摘樱果,躺在河边的石头上晒太阳。
校服裙子和皮鞋被她脱到了一边,穿着早上背着景欢藏起来的运动短裤,长度只能到大腿的一半,一双笔直白净的双腿在石头边一晃一晃地,赤足足底沾了一些河泥,右脚脚踝处缠着她刚刚编好的花环,花环一圈一圈一直绕到右腿靠近膝盖处,紫色的小花点缀其间,俏皮好看。
景乐闭着眼睛一口一个樱果,听到身后树林里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单手撑着身体斜靠在石头上,看着秦以卓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还以为你要等到下山以后才出现呢,怎么这会儿过来了,难道是,饿了?”景乐好笑地看着他,吹了一个口哨,样子像极了古代逛花楼的纨绔子弟。“小秦子,真是个冷美人啊,来,给爷捏捏腿,爷赏你果子吃。”
秦以卓看都不看她,走到河边的另一个大石头下坐好,拿出背包里的四个饭盒一样一样地打开,景乐本想继续调戏他,却被香味吸引了注意力,单手撑住跳下石头,跑到秦以卓身边直接坐在河泥斑驳的浅石上,“哇塞这么多好吃的,你竟然出来秋游带着饭盒?我们住的可是度假村,学校安排了食堂啊。”说着就动手拿起了一个鸡翅,送到了嘴边却被秦以卓攥住了手腕,“等一下,我同意你吃了吗?”
“我们是同学啊,而且我们还是朋友,吃你一个鸡翅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景乐任由他攥着,也不动也不松手,笑着看他。
秦以卓自小和母亲秦羽被赶到这申城,陪着母亲开了个水果店,帝都的人不停地打压他们,人情冷暖,他见过各色各样的眼神:鄙夷的、嫌弃的、惧怕的……,见过各色各样的笑容:讽刺的、讨好的、不屑的……,景乐现在的笑,酒窝浅浅,两颗小虎牙没有防备地暴露在他眼前,两个杏眼的眼尾向上翘着,眼神清冽干净,没有任何恶意,河水折射着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就像一道光照在了秦以卓的心里,毫无征兆,不容抗拒。只顾着看她,忘记了初衷,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最后还是景乐先开了口。
“喂,秦以卓,你傻啦?你不说话我可吃了啊?”说完也不挣脱手腕,将头往前一贴,咬了一口鸡翅,见秦以卓还是看着她发愣,心里就起了坏招,将口中的鸡翅咽下,一偏头,咬在了秦以卓的受伤。
“啊嗯。”吃痛被迫松开手,秦以卓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景乐,你是狗吗?”
景乐笑得开怀,用嘴叼着鸡翅又去拿了一块玉米烙,“哈哈,你懂什么,这叫盖章,我给你的手盖了章,以后你的手就是我的了,你还好意思用这只手拦着我吃东西吗?”
秦以卓看着她的无赖样,破天荒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轮到景乐傻了,她停下了动作,看着微勾嘴角的秦以卓,“你以后可不能随便笑,不对,最好是不要对着别人笑,太好看了万一别人把你抢走了我多吃亏啊。”
秦以卓脸一红,抿了抿嘴,“你吃什么亏。”
景乐将鸡翅的骨头扔到饭盒盖子上,伸出手指勾住秦以卓的下巴,“因为爷看上你了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景小霸王的人,我罩着你,谁都不准抢!”
“轻浮!”秦以卓偏头躲开景乐的手指,低头不再理她,从包里拿出了水杯小口喝着,尽力掩藏眼底化不开的喜悦,这是他第一次被人需要,连母亲都没想过护着他。
景乐吃得不多就停下了,站起来伸着懒腰。秦以卓抬头看着她才发现她腰间系着一个用竹叶编成的小篓,景乐注意到他的目光,就将竹篓摘下,放到了他手里,里面是她摘的樱果。
“吃吧,野生的非常甜,但是不要吃太多,我还要给我姐、宸哥哥还有小吉送回去。”
秦以卓捏了一个果子放到嘴里,五官都皱了起来,酸的倒牙。
景乐恶作剧成功再一次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记住了我从来不吃甜的,我只吃酸的和辣的,小傻子哈哈哈。”
秦以卓被她气得脸都憋红了,却无可奈何,将饭盒收拾起来装好,就要离开。景乐不再逗他,拽着他不让走,“喂等一下,我不逗你了你先等等,我带你看个好玩的。他们爬山的估计还要两个小时才会回去,我们从这里回宿舍只需要一个小时,我们一起走啊。”
秦以卓不得已只能跟着她往河的下游走,景乐将裙子和皮鞋都塞到背包里,单手背着就往前走,脚踝上都沾上了河泥。秦以卓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女孩,他妈妈就罢了,连他那远在帝都的姐姐都是一点土都不碰。可是他越看景乐越觉得开心,这样邋遢,却这样耀眼,耀了他的眼,甚至有点,要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