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之霖心里酸酸的，看着童心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常辰简看，内心有些烦乱，却又无处宣泄。
在坐立不安中，他还是想要把深藏心里好多天的话问出来，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比自己现在糟糕的状态强很多倍。
向之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着最端正的姿态，平静而温和地说：
“你，认识他？”
他知道，自己表面的平静抑制不住内心的慌乱。他期待童心的回答，却又害怕童心的回答。
好似从遥远的冰河世纪传来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了向之霖的耳朵：
“对，我认识他，他是我的同学，大学同学。”
这是童心第一次一字一顿地在和别人交流，这句话几乎是她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和向之霖说话，还是在和自己说话。
向之霖觉得自己耳朵在嗡嗡作响，想要自动屏蔽，却越发清晰。
向之霖低下了头，简单回了一句“哦”，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刚刚的挺拔身姿荡然无存。
“下面是大家的提问环节了。大家有什么都可以尽情地问。”
主持人依然是刚刚优雅的姿态，微笑的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童心眼里，只觉得无比刺眼。
台下的人都在积极发言，无非就是关于毕业的去想，好的就业推荐，该提升的能力。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话筒的扩音下响遍全场，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那个，你有女朋友吗？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呢？”
童心觉得这声音如此熟悉，跟随者大家将头转了过去。
是蒋大美！童心惊呆了。
这姑娘，真是啥都敢做啊，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问私人问题，假如台上的人不予作答，那大美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童心一边思索着，一边看向了台上的常辰简。她在等，她也想要一个答案；却也想逃，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向之霖全程在观察童心，看着她的动作变化以及表情变化。他知道，只要情绪有波动，她看似表情变化不大，但小动作会特别多。
矛盾的心里笼罩在童心和向之霖的心上。
“我有女朋友。”
像是晴天霹雳，一句话打破了全场的空气，却冰冷了童心的心。童心狠狠地揪住自己手腕，强迫自己镇定。现在的她，只想逃离，无论去哪。
台下一片哗然。好像气氛被调动了起来，观众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童心垂头丧气，感觉自己一会儿被置入火炉，一会儿被置入冰窖。
“至于择偶标准嘛，当然就是我女朋友的样子啦！”
猝不及防的狗粮，既回答了问题，又间接地夸了女朋友。
童心心里更难受了。
“哇，他的女朋友好幸福啊，我好羡慕！”
“我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
......
一句句话犹如天上飞来的纸片，飘飘洒洒、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童心的身上、耳边以及心里。
看着童心脸色苍白，似有若无的疼痛从向之霖的心传遍了四肢百骸。没那么痛，却痛彻心扉。
台上已经开始了歌舞表演，唱歌跳舞欢腾一片。观众们也已经被靓丽的舞台、优美的身姿吸引，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对他们只是简单的插曲。
可对于童心来说，久久不能平复。她甚至看到舞台上的鲜艳的颜色格外刺眼。
“你，还好吧。”
向之霖终于忍不住，担心地发问。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长长的睫毛颤动。眼睛定在童心的身上，似是要穿出个洞来。
“他，是我暗恋很多年的人。”
向之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白。他不知道是该回答“嗯”还是该沉默。
“我很喜欢他，非常喜欢。我和他是本科的同学，四年，可是，他或许都忘了我了。”
童心有些语无伦次。她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不管对谁，自己只想一吐为快。
“那你没有表白过吗？”
向之霖看着童心逐渐恢复了常态。他们现在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只是各怀心事而已。
“算是表白了，模糊的表白，模糊的答案。”
童心笑了笑，这个笑容，在向之霖眼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童心和向之霖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他没有再问，她也没有再说。
俩个人不约而同地盯着舞台，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