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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们就是靠着两条腿慢慢的走着,到了烘焙店已经是落幕之时,只剩下夕阳的余光留下的温存。

初次见到篱笆里的装饰,珞樱显得很感兴趣。她亲自坐在院子里的靠椅,闭上眼睛轻嗅从周围飘来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好不享受。

一进门就看到柳夕姐和伯母正站在收银台旁,不知道盯着手机看什么呢,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笑容。我想八成是柳夕姐男朋友的照片,俗话说的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看到柳夕姐掩盖不住的幸福,我也为她感到高兴。这难得修来的缘分,不仅让她彻底摆脱了过往的阴影,还是美好生活的敲门砖,我的心情也很激动。直接凑到她的身边,忍不住说了句“恭喜!”

柳夕姐眨巴眼睛,轻抚我的后脑勺,温柔的回应我,“谢谢!小夫!”

“你昨天可都没有这样客气的对我说。”崔一鹏不满的看着我们,此时我在他眼里就是争宠的敌人,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也谢谢你了。”她就轻描淡写的敷衍,随即便将目光转向站在我身边的珞樱,“这是。。。”

“我同学,珞樱。”他直接把我想说的话脱口而出,我吃了个哑巴亏,他平时练得嘴皮子,今天可算是派上了用场。

柳夕姐和伯母对这个新面孔都宠爱的不得了,不是询问这,就是问那,还说我和崔一鹏有没有欺负她。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淡然处世的珞樱都有些不习惯,扭扭捏捏的一一回应了她们的热情。

看得出来,她对处理这种关心十分不在行。

幸好这时候来客人了,她们才肯放过这个可怜巴巴的小生命。

我们坐在沙发上,吃着伯母准备的糕点和芝士棒,就这分量,当主食吃都难以消耗的完,更何况崔一鹏只是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奇怪的东西,满脸认真。

“呼,刚刚真是吓死我了。”珞樱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不过。。。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活在这样的世界。”

说完,还把目光转向崔一鹏,咬着芝士棒,“真是羡慕你,有充满爱的妈妈和姐姐。”

可能也正是这种环境才造就了他的爽朗外向的性格。能够和家人敞开心扉的聊天,对于我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奢望。我也扭头冷冷的看他一眼。

崔一鹏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双手撑着沙发,靠在上面,咽了咽口水说,“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我怎么就成了万夫所指的对象了。”

“没什么,就觉得你应该珍惜不是吗?”

“难道我没有吗。。”

“有吗?”珞樱的目光盯着我,想向我确认一下。崔一鹏也直勾勾的看着我,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要绝交的表情。

不过,他也的确很关心家人,不但经常来店里帮忙,而且还会帮伯母做祷告,回到家还会给颈椎不好的伯父揉肩。要说孝顺,他真的无可挑剔。

我自然是点了头,在这方面确实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珞樱将头扭过去,只是不停吃着眼前的糕点,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却一直说些夸赞糕点很好吃的话。就连表情都是过分的享受。但是,一种隐晦的低落心情,同样引起了我的共鸣。

我望着沉默不语,只挂着笑容的珞樱,便也不再说话。因为我从来都不是可以把气氛搞热烈的人,这一点我深知。

由于伯母怎么都要留我们在这吃饭,不好推脱的我们就愉悦的答应了伯母的邀请。

晚上在烘焙店吃饭的时候,不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围在屋里的餐桌。而是将院子里的彩灯开关打开,将食物摆放在一张大理石的桌子上,凳子也是打造的石椅,不过有一个垫子铺在上面,一点都不会觉得凉。

对于经常会来伯母家吃饭的我来说,这很习以为常,但是,珞樱却觉得很兴奋,犹如在野外露营的感觉。她不时的会仰望漫天星空,然后止不住的夸赞伯母做的饭菜有多可口。

我也抬起头,想从这幅从不会被人诟病的“星空图”中找寻她的踪迹。然而还没有找到一丁点的感觉,却被崔一鹏突如其来一句,“好好吃饭,不会下雨的,放心吧。”搞得完全不在状态。

在吃饭的时候,我们问了许多柳夕姐关于她浪漫爱情故事的疑问,虽说她也会偶尔羞涩的回避我们期待的目光,但是,毋庸置疑,她此刻很幸福,说的每一个字里都饱含了对那个值得寄托终生的男人的爱意。

我们就这样静静聆听柳夕姐吐露的心声,草丛中不安的昆虫也在鸣叫着,那些火红的花卉在夜晚散发出比白天更清雅的香味,小彩灯忽闪的光芒增添了些许的梦幻,让这个小院充满了浓情蜜意。

吃完饭,喝完茶,又尝了些刚刚出炉的新品糕点。我们都摸着鼓胀的肚子,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

我再一次仰望星空,那颗星在不停的闪烁,不知道她所青睐的对象是不是它?多么希望和她能够一起凝视挂在天边的那颗孤独的亮星。纵使它努力的发着光,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却也没有任何同伴会向它靠拢。或许会有像我一样此刻也在注视着它,却仅仅是遥望的人吧。

我从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正在和柳夕姐谈笑的珞樱。她只是把手伸过来,为了不让它掉下来,我握着她的指尖将它们蜷缩进去直到紧紧抓住,才迅速把手收回。

珞樱没有一丝的变化,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紧张的那个人只是我一个人演出的独角戏。仅此而已。

当我们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晚。由于崔一鹏要留在这帮伯母他们把店里的东西收拾干净,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嘱咐我一定要把珞樱送回家。

我和珞樱向伯母他们告别后,便沿着昏黄路灯旁的街道走下去。

正当我想要说些什么打破尴尬沉寂的气氛时,珞樱的脚步突然停在了我的前面,她转身盯着我说,“今天你开心吗?”

“恩。。那你呢?开心吗?”

“我啊?很....开...心。”说完就甩着那根马尾继续惦着脚步向前走,我也迈着轻快的步子跟在她后面。

突然,她又驻足在一块休息石旁,昂首仰视无垠的星河。

“看到那颗星了吗?”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居然就是在庭院里最引人注目的那颗星。

“恩,很好看。”

“为什么它这么努力的闪烁光芒,看起来却如此孤独,难道它不应该是傲视群雄的存在吗?”

在路灯下,她的脖子显得更加纤长,那灵动的双眸如沐甘霖,水汪汪的样子,令人着迷。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曼妙的身姿,怎么都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视线。

这时候,我也得出了那个令人困惑的答案。

“它太出色了,不是吗?没人敢靠近它,如此耀眼的光芒,都会望而生畏。或许它们很想...很想和它在一起,只是,它们早已经习惯了彼此的距离,认为这才是最好的归宿......”

“既然它们这么渴望,何不迈出那一步呢?”

“也许接近它后,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听完我的解释后,她把视线收回到这条昏暗的小道,然后把扎头发用的橡皮筋从上面去掉,塞进口袋里。不知为什么,这样散下头发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大风歌》中的虞姬。

也许是具有古典的美才让我有这样的联想吧。

我们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才发现这段路并没有之前的遥远,反而我又留恋起了和珞樱独处的时光。

学校对于她来说就是终点站,无论如何都不让我继续送她回去。她把头发重新扎起来,挥手和我告别后,踏上皎白的月光,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转角处。

她只是说家距离学校不远,没有必要浪费我的时间。但我还是放不下心。毕竟在这个时候,学校附近还是很幽静,几乎看不到人影。就连路灯都只是一种摆设,从来没有见它亮过。只是偶然会遇见几只流浪猫从身边悄无声息的走过。

我给她发了条短信:到家了,报个平安。接着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想要看她有没有回复。但是,却没有一条信息或者电话留言。

这时我的心中只有关心她的安危,也不顾虑什么了,直接拨打了她的电话。

第一遍没接。我又拨打了一遍,仍然没接。

我又拨打了一遍,如果这次还没有人接,我就打算问羽田老师询问她家的地址,然后折返回去确认一下。

在“嘀嘀嘀”了三声后,那边终于传来了珞樱的嗓音。听起来却有些疲惫。

“你到家了吗?”

“嗯,早就回来了。”

“那就好。。”我长舒一口气。

“你该不会以为我失踪了吧。抱歉啊,刚刚去洗澡换衣服了。你知道的,我们女孩子都是注重细节的,所以就没有注意到你发的信息。”

“没关系。。。”

此时,我们俩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只是能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杂音。

过了一会儿,珞樱才问我,说“还有事吗?”

“奥,没事了。”

“那。。。我挂电话了?”

“嗯。明天见。”

“晚安。”

不知怎么,尽管手机里已经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可我的手掌心就像被麻痹了一般,仍然贴着耳边,回味着刚才的对话。

直到渔船上的渔民大吼一声,“这条大!哈哈!”才把我从臆想中拉回来,这才将手机随手丢在床边。

可是,仔细想了一会儿,我又侧过身把手机捧在手上,用文字给她发一句晚安。刚才的我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是说不出口。可她仍然没有回我的消息,也许是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双腿有些酸胀,疲惫的我靠在枕头上就这样睡着了。

相信美好爱情存在的我,从没有怀疑过易康康对他女朋友的真心。那幅甜蜜满溢的牵手画面一直寄存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一丝的淡忘。

然而学校里的人们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说他和詹妮弗正在搞师生恋,还有人看见詹妮弗把他送回家,走之前居然还接吻了。

我快步来到教室里,本打算站在他的旁边好好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到底有什么理由去生气呢?只不过是打碎了对爱情的幻想吗?

我在他的身后徘徊,最后还是坐回了座位上。

可是,那些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让我如坐针毡,怎么都静不下心。

易康康继续翘着二郎腿,漫画书里搞笑的情节不时还会使他发笑,甚至拍腿叫好。

终于,我忍不住了。

“易康康。。。”

他头也没转的继续读着那本漫画书,只是应喝一声,“恩。”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

“就是。。。”

这时他在漫画书的一页折一个角做个标记后,便把它夹在杂乱的书本中,转身疑惑的盯着我,“怎么了?”

“就是。。。”我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口,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正当的理由去过问这件事。

就在这时候,崔一鹏从外面进来,将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抹干净后,就小跑着坐在了珞樱的位置。神秘的冲着易康康说道,“哥们,你这是要上头条啊。外面的人都传疯了,说你和詹妮弗。。。师生恋。”

我极力的点着头,表情严肃的等待他的回答。

“师生恋怎么了?只要彼此有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很轻松的把这些话说出口,仿佛一句真理从他的口中吐出。

“你之前的女朋友呢?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她那么爱你!”我近乎愤怒的语气冲着他说。无论怎样,他还是个花花公子,多情,有这么多女孩可以供他考虑,他又怎么会死守住一颗爱情果实。

这让他们吃了一惊,因为我从不会对谁发过火,就连崔一鹏都没见过我现在激动的样子。

易康康扭头冷哼一声,“你们懂什么。”接着就把椅子甩到一边,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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