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梅不想和周伟平多说一句话,但还是特意到单位请了几天假,在家里专门照顾他,因为伤口不能沾水,方梅每天都用湿毛巾给他擦身,给他煲汤,滋补身体,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在方梅的悉心照料下,伤口很快就愈合了,方梅也没再提离婚的事,这场风波因为周伟平的苦肉计,总算平息下来。家里没有笑声,甚至谈话都少得可怜,周伟平重新过上了亏欠方梅的日子。
周丽平经常拉着刘清泉和儿子来这边串门,邀请方梅他们一家人过去吃饭,试图缓和他们的矛盾。刘清泉也很关心他们的情况,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方梅的心情怎样?有没有变得好一些?
“方梅真不错,伟平做了那样对不起她的事,还能细心地照料他,真是我们伟平前世修来的福,可是这个臭小子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周丽平刚开始还轻言慢语,可一说到周伟平就开始起来,“恨铁不成钢啊!”
“对于他是一个沉重的教训,慢慢会好起来的。”
“唉!但愿吧!”
周伟平完全康复以后,继续到处寻找梁娟,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不然,将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可是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他甚至通过熟人找到梁娟的乡下,就是没有她的影子,仿佛一夜之间,梁娟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如果说一开始周伟平对梁娟还有一点点愧疚的话,那么,现在对她只有厌恶和憎恨了。
接下来几个月里,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芊芊成了方梅与周伟平之间的润滑剂,成了他们感情愈合的良药,经过这场风波,或许因为成熟了,或许还有没完全解开的心结,周伟平不再像以前那么死皮赖脸地缠着方梅,他变得深沉了许多。以前,只要他在家里,就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现在的周伟平偃旗息鼓了。
“爸爸,你不讲笑话,妈妈都不会笑了,你快给我们讲个笑话吧!”芊芊坐在周伟平的腿上,一边抚弄他的耳朵头发,一边嗲声嗲气,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却发现妈妈最近变得很不开心。
“你让妈妈先笑一个,然后爸爸再讲笑话给你们听,好不好?”
“妈妈,你笑一个嘛!芊芊想听爸爸讲故事。”芊芊跑到方梅旁边坐了下来,摇着方梅的胳膊,方梅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见妈妈笑了,芊芊高兴地在沙发上蹦起来:“噢,妈妈笑了!妈妈笑了!”
“快下来,小心,别摔着!”方梅连忙制止她。
“让她蹦吧!难得这么高兴。”
最高兴的莫过于周伟平,看见方梅心情不错,提议一家人下楼散散步,好久没有一起户外活动了。在小区简易健身器材上,父女两人开心地玩着器械,方梅安静的坐在一旁,望着他们。家里好久没有出现这样的氛围,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周丽平就像周伟平的家长,为这个弟弟操碎了心,以前周伟平年轻气盛,浮躁、不定性,在外闯了祸,都由她这个姐姐出面摆平。后来结婚了,看到弟弟家庭幸福美满,事业一帆风顺,周丽平别提有多高兴,没想到,才消停几年,他又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周丽平比谁都着急。现在看到他们夫妻貌似和好,压在周丽平心上的石头慢慢落下地来。
“你们泉哥难得有两天休息时间,这个周末,我们两家一起郊外野炊,出去走走,让孩子们亲近一下大自然,怎么样?”周丽平对方梅他们说。
两个孩子高兴地拍手叫好,周伟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方梅也没有反对。周丽平和方梅带着两个孩子到超市购买野炊必备用品,比如食物、饮料、小朋友的零食,还有一次性的杯碗筷、纸巾、叉子等等,买了一大堆。
客厅里,刘清泉在浏览当天的报纸,周伟平则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出了这档子事后,周伟平变得老实了许多。平时刘清泉和周伟平很少交流,因为他们的圈子不同,没有共同的话题;性格也不同,刘清泉话少,周伟平话多,而且刘清泉比周伟平大将近十岁,总觉得有代沟一样。
看了一会儿报纸,刘清泉破天荒的关切询问了周伟平公司的运转情况、经济效益等,慢慢慢慢就聊到了家事。
“伟平啊!你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通过这件事,你也看到了,关键时刻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虽然方梅目前看上去还没有完全消气,但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以后千万别再做伤害她的事。”
“这些我都知道,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会再让她失望的,可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时刻缠绕着我,一想到这里,我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情,晚上夜夜做恶梦,我好害怕啊!”
“你是说那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吗?还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吗?唉!只能听天由命了。”见惯了大场面的刘清泉也只能唉声叹气。
上午八点,两辆车同时出发,一到郊外,空气明显变得清新,公路两旁一片金黄,秋天已悄然来临。春天给人以生机,夏天给人以热烈,冬天给人以冷酷,唯独秋天,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可以理解收获、浪漫和喜悦,也可以理解为衰败、惆怅和忧郁。
方梅和周伟平各怀心事,就像这秋天的印象,让人无法确定。一路上,除了芊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方梅和周伟平基本上保持沉默。
到了目的地,来玩的大人小孩还真不少,这里有一块很大很大的空地,他们停定汽车,从车尾箱取出羽毛球拍和风筝,也许是关在家里太久,一下车,方梅就做了几次深呼吸。
愉快的人们在草地上奔跑、追逐,有的人放风筝,有的人晒太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方梅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