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黄秋燕的消息之后,当晚,齐天回家,梁娟吞吞吐吐把需要钱的事告诉说了出来。
“需要多少?”
梁娟实话实说:“大约需要四、五十万元。您能给我十二万吗?加上我自己攒的八万元,正好凑二十万,再多,我也拿不出。如果……如果您觉得多了,也可以少给一点。”
齐天没再多问,只是让她放心,明天一定帮她把这件事办好,梁娟感动的望着他。
第二天,齐天派人拿着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到医院办好预交手续,同时嘱咐收款员对缴款人保密。办完手续,齐天亲口给梁娟打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已办妥。
晚餐的时候,梁娟对齐天异常的殷勤,给他倒酒,给他夹菜,主动陪他边吃边聊,桌上的气氛不像以往那般死气沉沉。齐天心花怒放,但他并没有喜形于色,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是一只老狐狸,如果这么沉不住气,那他就不是齐天大圣了,他高兴的原因在于,梁娟终于在他面前示弱了,不管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真的被感动了,总之,她主动和他讲话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俗话说吃人的口软,拿人的手软,而梁娟实实在在的感动了。晚上,梁娟把齐太太安顿好,赶紧收拾自己的事情,既然齐天已经兑现了他的承诺,她梁娟也不能失言,不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奉献出去吗?他需要她的身体,她需要他的金钱,古时候有卖身葬父,她现在是卖身救子。
隔着门缝,梁娟看到书房里的齐天带着老花镜,伏案审阅公司的文件,那神情专注,一丝不苟,梁娟忽然感到了一瞬间的心悸,虽然看上去容光焕发,但眼睛出卖了他,年龄这东西真实存在,不能造假。
梁娟轻轻推开房门,齐天竟然没有发觉,她就静静的站在门口,几秒钟后,梁娟走到齐天的身边,他发现了她,示意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董事长,谢谢你!我和我儿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梁娟的声音很小。
齐天望着梁娟,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回房休息吧!我……,已经帮您铺好床了。”
齐天站起来,走到梁娟的身边,挨着她坐下,梁娟向一旁挪了挪,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齐天的脸上始终挂满了笑容。
“娟娟,我和你的关系,不想搞成买与卖的关系,你懂得我的意思吗?我帮你,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就像一个企业家帮助失学儿童那样,只不过,这一次帮助的对象是你的儿子。我喜欢你,希望与你长久的生活下去,在你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之前,我不想这样。”
“我已经想好了,真的!我从内心里感激您。”
齐天伸手握住梁娟的手,她的手冰凉。
“我不要你的感激,我要你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完全接纳我。我知道,这有点儿难度,需要时间,到目前为止,你还不是十分信任我对你的感情,是吧?慢慢来,我会等着你。”
梁娟悻悻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黄秋燕就给梁娟打电话,请她到医院一趟,好久没有见到儿子了,又加上自己的八万元还没有交到医院,梁娟接到电话,即刻赶往医院。
就像黄秋燕怀疑那钱是梁娟出的一样,周丽平也这样怀疑,除了她,谁还会帮周伟平?但反过来一想,当时她说她只有八万元存款,这么短的时间,到哪里筹到五十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帮弯弯交住院费了?”周丽平将信将疑,没想到,梁娟竟然默默的点了点头,周丽平大吃一惊,“你?你哪里来的五十万?”
“啊?”
五十万?她不是向齐天只要了十二万吗?那八万元还在她的口袋里呢?难道齐天把所需的住院费全部交齐了?
周丽平在一个角落里小声的给弟弟打电话,让他立即取五十万现金回来,她知道是谁帮他们交了钱。不一会儿,周伟平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走进住院部,周丽平赶紧迎上前去,与他耳语几句后,周伟平疾步朝梁娟走来,他上下打量梁娟几个来回,围着她还转了一圈,然后,轻蔑的一笑。
“我真是小瞧了你,你的能耐够大啊!听我姐姐说,你给人家作保姆,不会把人家的男人勾上了床吧?做二奶、做小三,是不是做出经验来了?看来,那男人比我有钱多了,也比我慷慨,一下子就是五十万,羡慕羡慕!下辈子我也做女人。”周伟平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我是弯弯的妈妈,孩子病了,我有责任和义务和你们一起共同医治孩子。你不是经济也不宽余吗?听说还要卖掉公司?公司不要卖了,将来,孩子还需要钱呢!”尽管周伟平话说得这么难听,但梁娟已经作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是她亏欠了儿子,亏欠了周伟平。
“什么时候,我周伟平轮到你来关心我、同情我?从你把孩子送出去的那天开始,我儿子的母亲就死了。我告诉你,我儿子就是没钱医治而死,也不要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的脏钱臭钱,我怕玷污了我儿子的生命,你给我滚!”周伟平把手里的黑色袋子塞到了梁娟的怀里,转头就走。
梁娟打开一看,是一匝一匝整齐的人民币,他把她的钱还给了她。十月怀胎,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如今儿子受到病魔的折磨,她不能守在孩子身边照顾他,只想在暗处默默的帮一把都不行吗?周伟平在惩罚她,从精神上孤立她。
“周伟平!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混蛋!”梁娟歇斯底里。
周伟平愣了一下,立在那里没动,生下孩子,梁娟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一直充当受气包的角色,她总觉得对不起周伟平,对不起儿子,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今天,她不想继续忍气吞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