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顺拍马赶到吕布面前,大喝:“穆顺在此,吕布小儿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吕布冷笑:“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我给你再说一句的机会。”
“狂妄!”穆顺挺枪便刺。
“说完了就去死吧!”一道光芒自吕布手中喷薄而出,方天画戟似巨蟒吐信,森然而冷冽,带着死亡的味道。
光芒突然变幻,化成万点繁星,编织成一张巨网将穆顺笼罩。
穆顺想要招架,却看不见虚实,只好侧身勒马,退避三舍。
方天画戟来势不减,万点繁星似漫天风雨,狂啸而至。
穆顺身子后仰,再退。
重重虚影中方天画戟终于自惊涛骇浪中现出真身,这一枪无声无息,直奔穆顺咽喉。
穆顺退无可退,一簇血花溅起,噗通一声跌落马下。
穆顺的战马嘶鸣,用头蹭着穆顺的尸体不愿离去。
吕布赶上来,用手捋捋马背,幽幽道:“好一头有情有意的畜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把你主人的尸首还给你。”
吕布一努嘴,身后的几名军士出列将穆顺的尸体横放在马背上。
风越来越大,汜水关前穆顺的战马迎着寒风,驼着主人的尸体,一步步向群雄阵中而来。
接二连三的打击来得太快,方才还雄心勃勃想要分一杯羹的群雄默不吭声,在付出两条性命之后,所有人终于明白,吕布绝非徒有虚名。
“吕布非一人可敌,大家一起上!”曹操大叫。
“我来试试!”群雄阵中一人轻声说道,身旁三丈之内的人却立刻捂住了耳朵——张飞即使和窃窃低语声音也和惊雷炸响在耳边似的。
“三弟还是我来吧!”关羽催动枣红马,挡在张飞身前。
公孙瓒也急了,连忙催促刘备:“赶紧拦住那俩二货,他俩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实在不行,我带着他俩一起上,嘿嘿三英战吕布,将来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刘备摇头:“无妨,就让张飞去试试!”
关羽转头看看刘备,刘备微微颔首:“相信我,也要相信三弟。”
关羽让开路,张飞一脸兴奋,拍一拍身下“乌云踏雪”越众而出。
“三弟多加小心,过过瘾就行,不必死战。”刘备道。
“好!好!好!”张飞满口答应。
“二弟,你准备着,三十合一过由你接过张飞。”刘备吩咐着关羽,接着对赵云道:“子龙弯弓搭箭,情况一有不对,照着吕布脑袋放箭便是。”
关羽、赵云一起答应:“是!”
乌云踏雪疾驰,吕布抬眼望去,张飞狰狞着面目杀到。
“你是何人?去换那个斩了华雄的家伙来,免得白白送了性命。”吕布冷冷道。
“放屁,杀鸡焉用牛刀,想要和我二哥过招先要问问我张飞手中长矛答应不答应!”张飞道。
“不知死活的黑厮!”
“不知廉耻的三姓家奴!”张飞立即反口相讥。
吕布如遭雷击,这黑汉子皮糙肉厚一眼看过去便是个胸无城府的莽夫,怎料到这厮骂人的本事如此了得,这一句恶毒的三姓家奴一下子把吕布所有的骄傲尽戳了去,吕布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赤裸着身子站在大街上任人看尽自己私处的女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难道有错吗?为什么这句三姓家奴像无数个耳光一样?像被撕裂的伤口撒盐,火辣辣般炽热滚烫。
“去死!”吕布勃然大怒,使出十二分力气,手中方天画戟一抖,直奔张飞咽喉而来。
看似灵蛇般轻灵飘逸,实如惊天霹雳,比灵蛇更快,比霹雳更猛。
这一戟吕布自信天下无人可躲,下一刻面前的黑厮便将化作尸首。
无处可躲便不躲,张飞挺身而上,口中大喝:“扎三姓家奴咽喉!”手中丈八蛇矛随之而动。照着吕布咽喉而去。
乘风破浪、直来直往。
下一刻方天画戟在洞穿张飞咽喉同时,张飞手中的长枪同样会将吕布咽喉扎个窟窿。
想要在吕布这等高手面前活命一定不惜命,置之死地而后生。
吕布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家伙是有多鲁莽,第一招便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由刺改劈,撞向迎面而来的丈八长矛。
兵器半空相交,“当啷!”一声,吕布只觉手中巨震,一股巨力自方天画戟传来,差点将方天画戟脱手。
张飞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只觉得手臂酸麻几乎快失去直觉。
两马相交而过。
吕布冷哼:“黑厮好大的蛮力。”
张飞反唇相讥:“吃三家饭的三姓家奴好大的力气。”
吕布终于决定闭嘴,只要开口,张飞准一口一个三姓家奴等着他。手中方天画戟一抖,吕布再度击出。
漫天戟风带着浓烈的杀气笔直向张飞咽喉扎去。
张飞依旧不躲,提枪便刺......
叱咤!怒吼!吕布胸中怒火熊熊燃烧,杀意冲天而起。
暴走!咆哮!张飞声若霹雳,愈战愈勇。
狂风呼啸,天空暗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雪落了下来。
汜水关前,所有人将目光聚集,战地中央吕布和张飞战成一团,你来我往,兵器相交,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昏天暗地,空气中到处是马蹄溅起的尘灰。
转眼二十合已过,交手伊始就占据了上风的吕布依旧掌握着战局的主动。
无论是武技还是速度上吕布比张飞高出一头,唯有力量一项俩人不分伯仲。
只是碰上张飞这样以命相搏的对手,吕布想要轻易取胜无异于痴人说梦。
满脸是灰的吕布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往日不可一世的味道,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想取张飞性命,吕布就要抱着丢半条命的觉悟。
难缠的对手!
张飞已近疯魔,浑身战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珠子通红,狠狠地盯住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
双手虎口处从剧痛到麻木,每一次出手都要将全身的力气传至丈八蛇矛,而后武器相交所有的力气再由武器反噬全身,像钢针扎在每一寸肌肤再如利爪条条撕裂。
漫天风雪中,黑色铁塔般的张飞犹自矗立,望向吕布的眼神犹自带着不屑:“三姓家奴,再来和爷爷战上二十回合!”
远处传来声音:“三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