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来，是要和你告别的……”
告别……为什么要告别……为什么……白素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了……
“我想再看看你，想记住你的样子，记住你的声音……你知道吗，我最骄傲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姐姐……我多想……多想一辈子不能你分开，可是……姐，我们下辈子再做姐弟好不好……”
下辈子……
…………
“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都是姐弟，我们永远是最好最好的姐弟！”白素的眼泪落了下来，掉在了黑暗里，不见了。
邱水微笑，笑得那样无力。
“姐，我该走了，那么那么舍不得你……”
他的手，不留痕迹地溜出了白素的掌心，他开始渐渐地飘远……
“不！不要走！阿水，不要走！不要丢下姐姐！……”
白素试图追上去，可是她好像永远都跑不过他，即便他是望着她，倒着离开……
……
…………
“阿水……”
……
“姐，我走了，你要幸福……”
……
“不要……阿水，不要离开……”
……
“姐，我会一直一直守护你的，我爱你……”
邱水的身影已经在浓浓的白雾中，越飘越淡，越飘越远，直到，她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
…………
她跪在地上，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耳边，依旧回荡着邱水的声音——
“姐，我走了，你要幸福，我会一直一直守护你的，我爱你……”
……
…………
“阿水，不要走！不要离开！姐不能没有你！姐不能失去你！你答应过我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一定会再回来的……阿水！阿水！”
黑暗。白雾。
周围一片安静，安静得没有呼吸。
一双手在轻轻地摇晃着她。
“素素！素素！醒一醒！醒一醒！不要害怕，都是噩梦，都是梦，我在这儿，不要怕！”
她漆黑的睫毛微微地颤抖，上面的泪珠一颗颗的挂着。
面容雪白雪白。
呼吸轻微地，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恍惚，那双眼睛离她很近很近，黯绿得好像寒冬的湖底，湖面结着一层冰，冰层仿佛那样厚，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冰层破裂，积雪融化。
如此熟悉的眼睛……
白素迟缓地想着，渐渐地，理智一丝一丝又回到她的脑中，她发现自己是在楚海的怀中。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以一种亲密暧昧保护的姿势抱着她。
她突然吃力地推开他，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眼角还有刚刚流过的泪痕。
“你回来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她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周围安静的很，佣人们大概也都去睡了，大厅里的餐桌上只亮着一盏小台灯，灯光已经被调的很弱了。
餐桌上的菜都没有动，依然完好地摆放在那里。
“在你开始做噩梦的时候。”
噩梦？她突然想起了刚才所见到的，黑暗，白雾，阿水……原来只是在做梦，可为什么这种心痛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一样，直到现在，她的心还在生疼，疼得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