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知咱们何时收网?”
李秋莲肃然开口,这局只能成功,也只会成功,无非就是过程,会不会出现额外的麻烦。
所以她从不担忧会不会失败,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收网,结束这枯燥乏味的等待日子。
蔺肖遥望了一眼小山的方向,忽然咧嘴笑了。
“就今夜吧,人,不是齐了嘛!”
血陀罗需要千人血肉献祭方能开出双色血花,他说人齐了,自然是祭品的数量已经满足了。
李秋莲闻言心中一阵激动。
血陀罗的归属者虽然是她师尊,与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但账不是这么算的。
蔺肖在九位长老中排名第四,这还是因为他是少见的玄修,排名刻意往上提了几名。
虽是如此,论资源,论话语权,他都无法比的上自己前面的那三位。
因为那三人,是货真价实的三品,也是魔教中仅有的三品。
三足鼎立的情况在魔教这支残党中延续了三十年,如今,也是该破开这个稳固的三脚架,把他自己加进去了。
而蔺肖一旦成为三品,随着资源、势力的增加,李秋莲自当身受其利,可以享受更加优越的资源,迈入五品,也将更有希望。
蔺肖收回了目光,瞧也不瞧自己身旁的徒弟,继续朝前走去,边走边道:“小少主是越发的出息了,也是老夫看走了眼,当年居然以为他只是个不堪一用,心肠软弱的废物,但近些日子,他确实做的不错。”
“是啊,谁曾想到,小少主居然厚积薄发,短短时日,便进步如斯。”
“呵,
那群老家伙,想必都开始关注这个被他们放弃许久的废物,真当老夫如此大量?掌中之物,能容他人占取?”
李秋莲霎时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师尊。
百年前,魔教经历那惨烈的一战后,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不得不从正面交锋,转为暗地作战,这种局势,一直持续到三十年前,第二代教主战死。
后来的三十年里,九位潜入楚国的长老悄然发展各自的势力,彼此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但也只限于比表面功夫而已,大家都知道,必须得有个领导者,统一所有人的思想。
于是,第三代教主诞生了,一名靠拉拢和许诺换来的二品强者,凭此等境界,足以号令楚国的这支魔教残党。
当时的李秋莲,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随着父母入魔教不过三年,亲眼见过那位短命的教主。
是的,那位教主只在任了六年,然后走火入魔,自毙而死。
可怜的这支魔教残党,再次恢复到无主的状态。
当下也无法寻到更好的替代者,要么对方不同意,要么有人一听到是魔教,直接就抄起了刀子,最后不愿让魔教继续分裂的九位长老,就将第三代教主的儿子奉为少主,算是师出有名了。
这位小少主天赋并不高,而且天性软弱,心肠狠不下来,所以从未修炼魔教功法,即便到了及冠之年,也仍旧停留在武夫的境界,九位长老渐渐也放弃了他,纯粹当养了个闲人。
后来听说是天降雷霆,正好打中了这位少主,大家本以为这个闲人倒了大霉,活得比他爹还憋屈,谁曾想他竟然没死,在伤好后,就一改以往,开始主动插手魔教内务。
仅仅如此,也不会让人太过在意,毕竟那本就是一名领导者该做的事,无非只是让人眼前一亮,觉得这小少主是真的变了。
可最后不止如此,这小少主居然藏了一手,近些时日境界大涨,一路突飞猛进,短短数月,便达到了七品的境界,让苦心修炼了十数年的李秋连着实是羡慕不已。
只是,自家师尊的这句话,不就是摆明了拿小少主当令箭吗?
而且听这意思,似乎其他长老也起了相同的心思。
原本的小少主虽然身份在那摆着,却并无实权,平常的时候,连个执事都无法调动。
但现在的小少主,已经积累了一批属于自己真正的势力,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无能废物了。
只是再有改变,再有进步,小少主终究不过六品而已,这个魔教,还是长老的面子与权利最大。
但随着小少主这个新星冉冉升起,似乎大家都有了一个相同的共识——挟少主以令诸尊。
蔺肖早已经与小少主有着往来。
他还记得,那是在一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个年轻人仓惶的找到自己,说他其实根本不想要这少主之位,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安身立命的本钱和一个自由的身份。
当时的少主,哪还有半分成年人的从容,哪还有一丝教主的威严,哭的简直就像是个孩子,鼻涕擦了他一身。
那时,他确实是心软了。
两人很快展开了合作,连这迷障山谷的某些计策,也是由那位小少主提供的,并且对其余长老隐瞒了迷障山谷的消息,血陀罗三个字,更是只字未提。
对于此点,蔺肖还是觉得颇为满意的。
人心,是不会轻易满足的。
满意归满意,蔺肖每当想起小少主那哭泣的懦弱模样,便越发的坚定了自己取而代之的心思,反正这种事总会有人去做的,无非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么……
凭什么,
为什么,
不能是他自己?
所以,他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让李秋莲毛骨悚然的话:
“老夫三品之后,献祭的饵食,也该换成别人了。”
……
轰隆隆!
“快看,大门开了,大门开了。”
“怎么回事,居然真的打开了?”
“走,咱们快进去,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抢了先。”?
远处,刚刚才从远处竹林小解回来的殷商诧异的望着疯狂涌入大门的那群江湖人,听着他们高声的呼喊,才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这个时候自发性的开门嘛,真是,那些人已经完全被即将到手的财富刺激到了,居然如此急不可耐。”
因为人流实在太多,等过了好一会儿,见大门口外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他才跟着人群,朝着那扇大门走去。
只不过,他并未直接进入,而是走着走着,忽然驻足原地,对着身侧的那三人,冷冷开口:“三位,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多次注视的目光可是尤为强烈,是否该给在下一个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