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还不快去给本宫找?!”
又是一阵怒吼,于枼叶这次可是丝毫不留余地。邵子游的身体直接飞出了房间,背靠在地上,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喷涌的鲜血染红。他挣扎了好几次,还是没有起来。
于枼叶终究是留了他一命,但下手毒辣,一掌下去,简直要了半条命。
不愧是太子。
看来此次真的是触犯到他的逆鳞了。
屋里跪着的奴仆吓得全身都在发抖,阿兰位在首列,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她只觉得全身发冷,恨不得自己像这空气一般看不见摸不着。
于枼叶心中仍旧烦躁,看了眼地上那张贼人留下的纸张,他蹲下神,拾起来,看了眼上面的字,嗤笑了一声。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
于枼叶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
那就是……南宫镜汐她自己选择的离开……
如果真的是这样,反而说明了她并非看起来那样懵懂,说明……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南宫镜汐!
一想到这个事实,于枼叶就感到热血沸腾,不过这到底也只是他的一个猜测。结果到底如何,恐怕还要等邵子游的答案。
“不如就以你们为赌注吧……”于枼叶重新带上了玉扳指,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奴仆,笑出了声音。
不妨就做个赌,这样才有意思。若不是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么……这屋子里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她了!
……
南宫汐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醒来之后会是在一家客栈。
南宫镜汐给自己留下的东西很少,桌子上摆放着一摞画册,还有文房四宝。南宫汐汐一看到那画上的人,喜上眉梢,翻开来,发现果真都是那天美男的写真。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侧卧在草地上小憩的样子,还有下棋时专注的模样,翻到最后,竟然还有一张美男……南宫汐汐摸了一把鼻子,还好,没有流鼻血。
一如既往,旁边还有一张纸,南宫镜汐在上面交代了好些事情,密密麻麻的,占据了一大面。南宫汐汐匆忙一扫,抱着新得到的画册,又蹦又跳。
坏女人虽然脾气不好,但这画画的实在不错!
南宫镜汐(扶额):就知道这家伙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这也正是为何南宫镜汐往日屡次想要逃跑却不得的原因了。
但这一次……听到邵子游的那番话之后,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太子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若是一不小心让南宫汐汐被于枼叶糊弄了,那可真是……完蛋了……
虽然这句身体不是南宫镜汐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南宫汐汐的存在,但是太子的卑劣手段实在令人恶心。
如今这情况,只好假装自己被强盗掳了去,是个失踪人口了。
为了让这小妮子安静点儿,只好把甘子翎的美色拿出来诱惑了。
没想到了,这一招还真有用。
然而,这个招数也仅仅只能维持半天,还没到中午,这法子便失效了,而且,问题正好就出在恰巧路过的某人身上……
傍晚的时候不知道外面为何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南宫汐汐本来便觉得闷,要她画一个时辰的画没问题,可若是一整天都画画而且还毫无成就感,她早就坐不住了。一听到动静,少女便跑到窗户边,发现正好是一群人在围着两间轿撵。而那轿子四面只用帷幕遮挡,四人抬着,风一吹,便可以看到里面是何种风景。
是他!
南宫汐汐吞了吞口水,看了眼面前的活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画册,两相比较,最后终于1选择丢弃画册哒哒哒地跑下了楼。
楼下,夜翎坐在轿中,正在闭目小憩。
男人大抵昨夜没有休息好,今天精神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眼底下有些青黑。直到另一头的公主出声连连唤了两下,夜翎才反应过来。
“阿翎,阿翎?”
“嗯。”
男人声音中带了一丝刚醒过来的沙哑,米桌桌听着脸有些发烫,好半晌才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没出口的问题。
“你昨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我们苗蛊有一种用植物提炼的安眠香,晚上我送过去你试试。”
“嗯。”夜翎轻轻回应了一声,人抬的轿子还算平稳,他眯着眼睛,不再说话。
“这月十五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米桌桌低着脑袋,继续说着。她以为男人话少,加上这嘈杂的环境,听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因此,她持续不断地说些话同他听。
“等到我们大婚过后就好了……”
她抚摸着自己的心脏,没有想到,自己渴望已久的,即将变成现实。
十五大婚,她前些日子便来了西河。因着是苗蛊的传统,新婚夫妇两人要在婚期前给满城的人送上祝福,于是今天两人从东城到北巷,沿途给各家送了一些糖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之间的关系要缓和许多,她这内心总隐隐有着不安。
特别是昨日听闻甘子翎要退婚的时候。
米桌桌掀开帷幕看向旁边的轿撵,叹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谣言。
她弯了弯嘴唇。
甘子翎,你最后,不还是我的了吗?
……
南宫汐汐跟着路人走,分到了好些糖果。她贪心地将这些糖果全部用手捧着,看着逐渐远去的轿撵,脚步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哇……还是……还是真人好看啊……
但她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就是这样跟着人群,跟着轿撵,跟着他。
旁边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见到她手中的糖果多,起了坏心思,一个故意用脑袋去撞她,一个趁机抢她手中的糖果。南宫汐汐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糖果已经不见了,人也因为失去平衡在人群中跌撞着。还好人多,她并没有摔在地上。
她自然是不肯认输的,逮住那小孩子的衣服,拉回来正准备好生叉腰好生训斥一番,结果话还没说完那孩子便哭了起来。这一瞬间,人多混杂,听着孩子声音,一看是一个大姑娘和熊孩子,心下便断定小孩子被欺负了。
南宫汐汐:??
“喂……明明……就是他……”
一张嘴,有理说不清,直到孩子的母亲跑了过来,一看自家孩子受了欺负,立马将孩子扯了过来凶巴巴恶狠狠地骂。
“大家伙来看看哈!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小孩子!”
南宫汐汐自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被太子娇养在府宅之中,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围着。他们指指点点,那些杂碎的议论声传进她的耳朵,辱骂鄙夷,恶毒的话语就像一把小刀子,插进她的胸腔。她握紧了粉嫩的拳头,泪水不一会儿就蓄满了眼眶。
“明明……明明就不是我……是他先欺负我的……”
一看这美人儿哭,倒有人住了嘴巴,倒不是因为发现自己太过分,而是被惊艳了。美人落泪,谁看着不被狠狠击了一把。孩子的娘看着这副模样,只觉得惺惺作态。
“这么大了……还随随便便地哭……”
她黑着脸说完这句话,似乎也是觉得有些难堪,也不打算再纠缠,拉着孩子便离开了。
离开前,还不忘记推一把“罪魁祸首”。
“真是个狐狸精!”
这妇人常年劳动,这最后一把还带着埋怨的意思,这劲道可谓是不小。南宫汐汐一时不察,反而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她的手蹭破了皮,娇嫩的皮肤上出现了一抹嫣红。她疼得厉害,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狠狠砸在地上。
“疼……”
前头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快看!他们往西边去了!”
围观的人这时候也没有闲心情看着了,他们赶着去西边迎喜糖,顺便看看这三月十五即将成婚的新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南宫汐汐一个人被落在了街道上。
太阳这时候正好接近了地平线,恰在此时,她眼中白光闪过,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抬手,擦干净脸上泪水之后,她一脸茫然地垂眸看了眼手上的伤口,嘴边发出一声轻笑,而她的眸光,却是越来越冷。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方白色的帕子。
南宫镜汐在看到那帕子时,着实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