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如今处于多事之秋,他爹不过是工部侍郎,但也无可避免的被拉入了立储之争中,虽然中立无错,但是指不定会有人会对穆府出手,毕竟,工部侍郎在某些人的眼中可是肥差一个。
知道穆祁然要来相国寺的消息,穆晨骏立即就劝说了一番,祁然本已答应取消行程,岂料他今日有事处理,回来后就发现人不见了,一问,知道禾艾雪来过将人喊走,再后来知道祁然受伤的消息,穆晨骏火冒三丈,快马加鞭就赶来了。
禾艾雪不明白为何穆晨骏一直不喜欢自己,甚至每次都对自己恶语相向,但是想到自家的情况,不得不低下头来:“哥哥教训的是,艾雪以后不敢了。”
“别叫我哥哥,我可没有你这个妹妹。”穆晨骏本能的不喜欢禾艾雪,总觉得她眼中藏着算计,原本想着只要不算计穆家头上来就随她去,现在想来,他先前倒是错了,这次等二叔回来定要商量一下禾家的问题,毕竟,二婶在嫁入穆家前就与禾家断绝了一切关系。
禾艾雪一听这话,眼中立即就溢满了泪水,委屈开口:“对不起,艾雪以后都不会了。”
可惜,穆晨骏根本就是懒得搭理她,将穆祁然安置在铺了好几床被褥的马车中,再将穆蕊珏也搬进去之后,直接让车夫打道回府,不去理会禾艾雪与一脸铁青的禾罗氏。
“娘,穆蕊珏没死,女儿要怎么留下来,我们已经在穆府住了三个月,说好今日祈福后就离开的,怎么办?”此刻的禾艾雪是真的哭得很伤心,她不想离开穆府,在穆府的生活是那般的惬意,她在禾家根本就享受不到这般的待遇。
这次来的时候她带过来的衣服首饰都是她最好的,但是来到穆府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是一个井底之蛙,那些精致名贵的衣衫首饰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想象的,虽然姑姑送了她不少,就连穆府做新衣的时候也给她们母女两一起做了,但是还不够,禾府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穆府才是她应该留下的地方,她是姑姑的侄女儿,凭什么不能够享受这一切,所以在有人找上她们说要合作除掉穆蕊珏的时候,禾罗氏还未开口,她就应允了。
穆蕊珏一死,她就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她不但能够享受原本属于穆蕊珏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记在穆府的名下,她以后嫁人都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若是回到禾府,给富商做小妾都算不错,这让她如何接受。
禾罗氏也是一脸的不甘,这会儿心中的火气是完全的散发了出来:“当初说的好好的,除掉穆蕊珏你就能留在穆府,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办事的,两个孩子都对付不了。”
“就是,”禾艾雪也在一般帮腔道:“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他们了,办事如此的不靠谱。”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们母女两倒是心气儿高的。”客房中忽然想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口气中带着几分嘲弄,丝毫不留情面的开口:“我倒是有办法让你们留下来不用走,既然你们不想合作了,为避免走漏风声,我还是让你们闭嘴,夫人觉得如何?”
禾艾雪连忙躲在了禾罗氏的身后,害怕不已,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
禾罗氏看着自己女儿被吓到的模样,忧心不已,要穆蕊珏的性命她们完全没有意见甚至拍手欢迎,但是她们自己的命就算了,当即谄媚一笑,讨好的开口:“不知道大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小妇人留下,还请出手相助。”
冷哼一声,森然开口:“这个好办,你们这就下山,我自然说到做到,再耍心眼小心我要了你们的命。”恶狠狠的留下这句话,那人就消失了,从头到尾没有让禾罗氏母女两看到他的面貌。
当禾罗氏膝盖一痛从台阶上滚下摔了个狗啃泥的时候终于明白那人说的办法是什么,可惜,她后悔也没办法,三百多个石头铺就的台阶,她这一条命算是去了一大半,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什么,禾罗氏从石阶上滚下来了?”一听到这个消息,穆祁然大吃一惊,禾罗氏可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从台阶摔下不知道她心里骂成什么样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再一次的证明禾罗氏居心叵测。
“嗯,”穆晨骏闷闷不乐的点点头,这么一摔,恐怕禾罗氏伤养好之前是不会离开的。银子倒是小事,怕就怕她们母女两会在穆府掀起什么浪花。若强行将人送走,以她们的性子,穆府的名声定然会难听不已,他也就算了,但是祁然跟蕊珏以后的亲事定然会受到影响,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看到穆晨骏满脸的不甘,穆祁然的心中流过了一丝暖流,伸出手拉着穆晨骏的大手,狡黠的眨眨眼:“哥,她们终究是客人,穆府的事情她们可插手不得。”
穆晨骏闻言恍然大悟,开心的笑笑,在穆祁然的额头上点了几下,嗔笑到:“你个鬼机灵,爹爹过几日就回来了,你到时候想想该怎么向他解释吧。”居然在爹爹外出公干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偏偏就禾艾雪一人无事,想来爹爹也会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想到这儿穆晨骏冷哼一声,他倒是期待禾罗氏会说出怎样的借口来。
穆祁然闻言,一张笑脸顿时就耷拉下来,上辈子蕊珏出事之后,二叔跟爹爹之间出了嫌隙,外加她还昏迷不醒的缘故,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得而知,事后也从未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过,只是过了一月有余,二叔就从穆府分了出去,往日的情分就此淡了。这一次,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谁输谁赢,大家骑驴唱本--走着瞧。
“哥哥,祁然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说好的有难同当。”说到这句话,穆祁然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四年后,边疆大乱,外敌来袭,哥哥奉命押运粮草中了埋伏,一去不回,因为这件事情爹爹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大嫂更是难产血崩,一尸两命。
“祁然,你怎么了?”望着发呆中的穆祁然,穆晨骏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他今天发现祁然总会无缘无故的发呆,担忧相国寺是否还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穆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穆晨骏,还是决定提醒一声。上辈子,耿文彬与哥哥成为了把酒言欢的好友,这一次,应该是不会了:“哥哥,今日僧人来救祁然后没多久就来了一位公子,祁然并不认识他,他却是认得我的,而且笃定我受了伤。”
穆晨骏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迫不及待的追问:“你确认他是认识你的?”这些年来,祁然一向很少出门,整个京城中能够认识她的人屈指可数,“你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