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操场跑了步,再回教室早读,我没有在意同学老师,在朗朗读书声中,我在想,爸爸妈妈哥哥究竟是谁,为什么我如此真实的梦见他们,太真实了,尤其是那个麻麻。看到他们漂浮着脚,我的心真的很酸很痛,就像自已的母亲真的不见了,自已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样!
“喂,甘峰,你怎么了,早操了,走啊!”
劳动虾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的同桌也是莫名其妙的,我赶紧站起来让开,让同桌走了,后排的劳动虾看着我,我没有注意,恍惚的就像操场跑去了!
“阿霞,那个疯子可能真疯了!”
“闭嘴,你今天的课文公式必须背下来!”
在操场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开始早操了!
“爸爸妈妈哥哥,妈妈爸爸哥哥,哥哥妈妈爸爸……!”
我突然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我倒在地,迷糊地回头看着劳动虾!
“甘峰啊,你真的疯了吗?什么爸爸妈妈哥哥啊?”
我揉了揉屁股站起来,但突然愣住了,是啊,什么爸爸妈妈哥哥啊,不就是做个梦吗?难不成我还真的变了一个人不成,幺儿?
“喂喂,甘峰,我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听到了,咦,老师来了!”
“怎么回事,阿霞,你怎么去踹阿峰了!”
我连忙回答,“老师,小霞提醒我,我体操做错了,我正换回来呢!”
“真的?”
“真的!”
“那好,不许搞乱,好好做完广播体操!”
“嗯!”
老师走了,小姑娘劳动虾依旧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甘峰,你撒谎越来越不打稿纸了,甘峰,你变坏了!”
“你怎么会踹我啊,怎么对我有意见了?”
王战那小王八蛋凑过来了,“疯子,你真的疯了,什么爸爸妈妈哥哥,哥哥妈妈爸爸的,我记得你家没哥啊,难不成你想哥想疯了?这样吧,你每天给我买一个鸡腿,我来当你哥哥,好不好!”
我翻了一翻白眼,“呵呵,呵呵!”
一直回到教室,我一直被劳动虾看着皮毛都树立起来了!
我转过去,“阿霞,你不要再看我了,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喊那个爸爸妈妈哥哥的,我能看的出来,你非常伤心,好像想哭似的!”
我的同桌颜辛和王战也看过来,他们好像也有点奇怪!
是啊,为什么啊,恍惚间我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感觉自已不受控,为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有个哥哥了!”
“好了,无聊何来了,上课了!”
学生生活就这样,反反复复,也许只有乐在其中的人才不会觉得枯燥,上课后,劳动虾那个再也没问我什么爸爸妈妈哥哥了,我也似乎忘了!
一天过去了,晚上自习,我认认真真地教室里做习题看书!
……
回到宿舍后,我感觉我应该是像以前一样连续做梦了,幺儿?爸爸妈妈哥哥?也许会有什么发生似的?我倒想看看,我还会不会梦到了?
带着这些疑问,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关灯前,我没有看小人书就睡着了!
又是刺眼的白光,我站着按住眼睛,摸索慢慢地放开了,适应了这种白光的强度!
又是在那个瓶子里,我皱着眉头看着光溜溜光滑滑的周围,晶莹剔透,还能看见墙里面被封的各种各样的冰块!
中间有一个冰棺,好熟悉啊,我感觉好像我躺在冰棺里似的,我眼睛恍惚了一下,本能地走过去,看见那个六岁孩子幺儿赤裸裸地被封在里面!
幺儿浑身雪白的,头发也是白的,身上一切都是雪白雪白的,他闭着眼睛很安详,似乎睡着了!
我的眼睛好像是花了,只见那幺儿慢慢地变得虚拟透明,整个人犹如银色波浪一样诡异,我感觉不对,我伸出我的手看看,居然和幺儿一样诡异虚化了!
最后时刻,我看着上面的瓶口,我犹如雪花一样一点一片飘逸花洒在地上,是从脚开始虚化雪花飘洒的,最终直到我的头部,我的眼睛,慢慢地我消失了!
又是刺眼的白光,不过这种白光很柔和地刺眼,感觉我是习惯了似的,瞬间睁开眼睛,眼睛对这种刺眼白光毫无抵触!
白茫茫的一望无际,我站在一片白茫茫似水似云似泡沫的冰凌丝状物中。那又好像是水,我又好像站在一片汪洋中,冰凌丝状物浸到了我脖子,我感觉暖呼呼的,就像婴儿在母胎里那般温暖!
我走几步,咦,竟毫无阻力,我想了想,我念头一动,瞬息万步,瞬间我从这头飞到那头了,好神奇啊!
我抬头看着那,我皱了皱眉头,那是天空吗?花花如豆腐花一样的东西就像云层一样铺在上面!
我发现我竟站不稳,不,我感觉不到我的脚了,又好像被融了,慢慢地到腰到头,渐渐眼前一片黑暗,有如无底深渊中的黑暗!
似乎那么一瞬间,我闭上眼睛,又瞬间睁开眼睛,便看到上面白茫茫的一片!
“峰儿,你醒了,太好,医生,医生……!”
不一会,有一个白大褂的老人家跑过来拨动我的眼皮!
“好了,这孩子真是幸运啊,这样都毫发无损,可为什么昏迷了两天啊!”
“医生,我侄子没事了吧!”
“醒了就没事了,不过我建议你们带孩子去精神科看看,我怀疑孩子受到严重精神创伤,恐怕会有后遗症的!”
“好,谢谢医生!”
“峰儿,你没事了,峰儿,峰儿,你怎么了!”
我控制不住自已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已的身体,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坐起来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头埋在双膝间,再拉过被子盖住头!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灵魂对这个世界的恐惧,渐渐在瑟瑟发抖着!
“医生,他怎么了,我侄子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医生!”
“我看看!”
我感觉有人再拉被子,我紧紧抓住,不,不是我,此时的我好像变成了第三人看着。虽然感觉身体是我的,但我自已控制不住我的眼神,彻彻底底的我成了第三者,我可以通过这具身体的眼睛看待这一切!
被子被拉开,我感觉到自已凶狠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一切,双手压在前,双腿微拱着,浑身颤抖着防御,我的嘴里还发出嗞嗞响声,我简直像极了狼人!
白大褂的老人家见状,很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而旁边的年轻妇女则不顾一切地抱着我,我狠狠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一下子按住了我的头!
“医生,看看,我侄子怎么了!”
我疯狂挣扎,但没有用,挣扎不了,紧紧被姑姑抱着!
医生过来扒拉我的眼皮嘴等,还检查了我的身体,看着发狂的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可能亲眼见到车祸过程,亲眼见到父母双亡,精神压力过大,严重受创了!我马上叫李主任来,你先抱着安抚他!”
我能感觉到我将姑姑的肩膀的一块肉快咬下来了,姑姑还是摸着我的头,我疑惑着,如果是我咬,那肯定伤口更深!我感觉到我不是我了,而是我是幺儿,六岁的幺儿,我是幺儿?
姑姑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慢慢地我渐渐眼困疲惫,最后一片黑,深深睡过去了!
白茫茫的一望无际,我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冰凌丝状物中,看着这里的一切,感觉好像这里是脑海?我自已被自已吓了一跳,我抬头看着上面白花花豆腐花的东西,不不不,我做梦而已,做梦而已,别吓自已了!
……
我没有时间概念了,只知道我跟着姑姑出院回家,我已经很依赖姑姑了,但我还是见人就咬,包括姑父和他们刚刚出生的孩子小文,因此姑姑姑父很是防备我!
我感觉自已幺儿是缺魂少魄的,起码是不完整的,而我自已本人,好像自已不是灵魂。我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做梦来幺儿的身上,我自已也根本说不清!
我很缠着姑姑,不管姑姑去哪都跟着,不见了会大喊大叫大闹大咬!
有一天,一个贵族老人出现了,想把我带走,但我好像不认识她,应该是幺儿对她没反应。老人家靠近,我一口扑上去,幸亏姑姑早和他们说过了,老人家旁边年轻的小伙瞬间挡住了,我非常凶狠的眼神嗞嗞盯着老人家,老人家似乎非常伤心!
我看到老人家的眼神,我也非常难过,可是幺儿我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我在控制,我就好像就是个眼睛看着而已!
之后,老人家想了很多办法,包括趁着我睡着偷偷带走,但没过多久就送回来了!因为我自已发狂了,彻底发狂了,不吃任何东西,疯狂咬人,咬不到就将头狠狠撞那墙,那感觉,连我就自已都觉得自已疯了!
之后老妇人请了很多人来姑姑这看我,应该是很长时间过去了,老人家病了,被家人接走了!
这一天,一首歌终于改变了一下这个狼孩子!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我静静听着那随身听里放出来的歌,一时呆住了,我慢慢走过去,姑姑姑父很紧张,因为小文在随身听那。似乎姑姑阻止了姑父,没有把小文带走,而是两人慢慢靠上来!
那天我没有咬小文,自那以后我天天抱着随身听听这首歌!自那以后也没在咬过人,偶尔还抱了抱小文!
我从此,不,从医院出来就没说过一句话,有了随身听,我变得更加沉默了,有时呆呆地一整天!
……
八年里的一幕幕让时间似乎走的很慢,很拖沓,我没有在意,因为我没有时间概念!
“哥哥,你今天小学毕业了,你笑一下嘛,小文从未见过哥哥笑过!”
……
“哼,小文再也不要理哥哥了!”
……
“臭哥哥,小文真的不理你了!”
……
这一天风雨雷电交加的夜里,我在白茫茫的一望无际的冰凌丝状物中被撕扯拉走,我看见自已被拉出姑姑的房子,拉出街道,拉出了城市,朝着郊外拉,疯狂极速中田地森林一幕幕闪过,一座座山闪过,最终在朦朦胧胧有些雾的一片杂丛森林包围着的山谷中停下了。
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圆拱形半球房子,我怒火中生,可是没用,我控制不了我自已!
我懵懵地直接敲门,敲了一会,门开了。有一个小老头出来了,很瘦的,满脸皱纹,脸上还有很多老年斑。
“小子啊,你终于来了!哈哈哈哈!”
“来什么来,你是谁,我是谁,我来这干嘛!”
我竟然说话了,太意外了,我转身准备走了!
“你别走,咱们来算算总账!”
老头说着把我拉进去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屋的,只是当时手被拉,恍惚一下,我就看见一根蜡烛在燃烧,烛光有些淡黄,有些昏暗。
“老头,你是谁,你想干嘛,现在,我要走,不许拦我,不然,我咬死你!”
或许,幺儿都没意识到我自出院以来,我说话了,而且说了很多正常的话。
“哎呦,多年不见,你小子脾气见长啊,小小年纪,你和谁横呢!”
老头说着跳起来狠狠敲了我的头,我正想一巴掌抽那个老头时,看见了一个瓶子里面的东西,冰凌丝状物的东西,似乎我很熟悉,甚至有些渴望的东西。
我正准备走过去时,被老头揪住了,“小子,我跟你说,你得还我账了。”
我手指指着那个瓶子,“什么账,莫名其妙,那是什么!”
“你还我账,我就把这东西还你!”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忽然一段沉浸已久的记忆涌进我的脑袋,啊,我抱头趴在地下翻滚,啊,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地我泪流满面,我在痛哭,爸爸妈妈哥哥,幺儿真的好想你们啊!
“幺儿,我们一起去看姥姥,好不好,我们可是驾大车去的哦!”
“嗯,幺儿想姥姥了!”
“别在那逗你弟弟了,还不过来帮你爸把东西抬上车,幺儿要乖哦,爸爸妈妈在忙!”
“嗯,幺儿乖乖的!”
车开走了,车上人欢快的在唱着韩宝仪刚刚发行的新歌!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可在山路弯道转车时改变了,爸爸急忙打着方向盘,车子一下子撞进崖底。
在车辆冲下崖底时,我看到眼前的老头忽的不见了。
是你,是你,是你,我幺儿怒火冲天,是你害了我们一家,是你害死了我爸爸妈妈,是你害死了我哥哥,是你,我飘起来了。
一点点风从我身体泄出,一点点,接着越来越狂大,将蜡烛吹灭吹飞了,一个空瓶直接被吹下砸碎了。
老头欣喜若狂,“活死人,活死人,活路阴阳两魂分,隐道生死两界跨,哈哈哈,我冰极尊成功了,哈哈哈!”
风撕裂半球屋,卷起了崖底的所有树木飞上天空。我手里掐着老头的脖子,我身体慢慢变大,变到头与半山腰齐,我满眼黑红黑红的,是你,是你!
老头慢慢脱去了皮肉,只剩下一个骷髅骨架,骨髅依旧欣喜若狂,“两万年了,终于成功了,哈哈哈!”
我一口将骷髅吞了,啊,我一脚一脚跺地,整个地陷下去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直接跪下来了,此时的山与山谷彻底虚化消失了,我巨大的身躯跪在雪白的平原上泪流满面!
“爸爸妈妈哥哥,幺儿想你们了,啊……!”
从天而降的巨大白丝冰凌线渔网彻底将我撕碎了,撕成千千万万的小一块,我在巨大的痛处中醒来!
“小文!”
我刚要摸小文的小脸时,我被一声给震醒了!
“疯子,疯子,上课了,赶紧醒醒!”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倒数王了!
“赶紧起来,快八点了,早操都做完了,真是的,你宿舍怎么没人叫你啊!”
我揉了揉眼睛,起床抓起书包,直接跟着倒数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