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昇最后专门给阿市找了个音乐老师,又让俞大猷教了她一点武功基础,让她坚持习练。
毕竟,俞大猷、戚继光和哪吒几个人,也都挺忙的。
俞大猷和戚继光正一边学习、研讨兵法,一边训练骑兵们。
他们两人,以非凡的武学天分,将诸般兵器的运用编创成了一套拳法,教授给士兵们。
通过对这套拳法的习练,士兵们能更深入地体会各种兵器的发力技巧、动作要领,也能锻炼到相关的肌肉、筋骨。
特殊桩功锻炼出的下盘,也能更好地应付马上和马下的作战。
俞大猷对这套拳法做出的贡献更大些,一方面,他年龄更长,经验更丰富,对武学的认知也更深。另一方面,戚继光对多人间的配合更感兴趣,在他看来,单个士兵练得再好,意义也不大,大多数人都不会成为高手。努力扩大军队的规模,提高配合才是上策。
不过游骑兵队也没有那么多人,戚继光也只能先尝试着给骑兵们训练三到五人一组的小组配合。
俞大猷很喜欢训练牛默、花家姐弟这几人。花木兰和花荣各有各的武技天资,在巡检司时,没有得到充分的开发,只是各自学会了刀法和弓箭。
牛默是在晋升牛魔将时得到的棍法天资,从零开始,每一天都是飞也似的进步,配合他强大的力量,令俞大猷赞叹不已。
哪吒则是在闭门创作。他打算写一些歌颂理想、鼓舞士气的音乐,提振抗击海盗的勇气和决心。
高昇这些天好像人品耗尽了一样,寻访都没抽到什么好东西,基本都是射到一只好吃的山鸡、到赌坊赢了一把小钱之类的,还有就是偶遇了恶霸流氓,扮猪吃老虎惩治了一番,在百姓中增添了几点声望。
他组织起人手,准备展开第二次山贼清剿。
第二波山贼,根据地在黄泥岗,这团伙名叫劫富帮。
这回,高昇耐心了些,差人先去周边做了些调查,补充些系统没给到的信息。
调查的结果是,这群强人并非土生土长,是在三年前落草此处的。这伙人喜爱抢劫过路的商队,但对周边村镇没什么兴趣。
劫富帮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多人,但都是难缠的悍匪。领头的一位叫秦狩,号称“飞鸟不鸣”,武艺高强,一身煞气,所过之处,就连鸟儿也会噤声。
这位秦狩,曾经也是一位有名的镖师,不知怎么的,如今落了草。
传闻,这伙盗匪出手不多,但是每次打劫,都收获颇丰。武力太强的商队,总能轻松过境,他们不抢,油水少的商队,他们一般不抢,但是如果防卫力度太弱,近期又没抢到什么东西,劫富帮的人也不介意顺手“拿”一点。
总的来说,他们的劫掠之道就是讲究“性价比”,付出多大努力,冒多大风险,能得到多少收益。
于是,大商队要从此处过,只能花大价钱请来高手或者大队人马护送。但多数情况下,这成本与绕路相比,似乎还要高一些。
久而久之,一条上好的商道,变成只有中小商队敢冒险通行。而且,过路前还要想方设法选定一个合适的护卫规模,多了就亏,少了风险就大。
有些商队存了侥幸心理,不愿绕路,也不想花那么多钱聘人,试图用些花招混过这一带。有的,伪装成小商队,押送贵重的货物,装穷;有的,花钱雇了大量农夫、游民,伪装成大量高手押运货物,装强。
结果,这些伎俩都被识破了,劫富帮全力出击。前者的少量保镖,寡不敌众,转眼翻车,后者的农夫游民,见了强盗,都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也不知道,以这劫富帮二十多人的规模,情报工作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完全看破了对方的虚实。
虽然劫富帮人不多,但黄泥岗那地方山高路险,树高林密,过往官兵一来忙着抵抗海盗,抽不出手对付山贼,二来也找不到匪徒窝点,难以剿灭。
在系统情报的指引下,高昇倒是找到了地方,但那个位置易守难攻,虽说骑兵队这边高手不少,都是精兵,但正面强袭,多少也会有些损伤。
招安虽然也是可行的策略——高昇如今是有知州当后台的传奇人物,威吓住这群匪徒想必不难——但高昇不太愿意放过这群人。与闹海寨那些小打小闹的古惑仔不同,劫富帮的人,就是奔着抢钱去的,杀伤人命的事没少干。
高昇与俞大猷、戚继光商量了半天,定了个计策。
……
黄泥岗,正午,日头猛烈。
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镖师队伍,带着两大车货物,正在密林中纳凉。
这些镖师将自己脱得赤条条的,只剩一条裤衩子,一个个在树荫下摊成大字,将兵器放在手边。但也有几个站着的,手持兵器,保持警惕。
两个镖师躺着聊天。
“哎,你说,那个秦狩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鸟见了他都不叫了?”
“我不是很相信啊。你看着黄泥岗的林子里,鸟儿这么多,花纹、叫声和个性都不一样吧?总有一只是傻大胆吧?还真的能每只都胆小,见他就不叫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黄泥岗的鸟确实多。你看那只黄色羽毛,长着红斑,喙儿弯弯的,别处就没见过。”
“那只鸟啊,长得确实怪模怪样的,在这片林子跟了我们一路了,是想找我们要口酒水喝吗?还是看上我们中的哪一个了?”
两人都笑起来,从身边行囊摸出水壶,喝了几口。
“哎,这大热天的赶路,难受死了。”
“谁说不是呢……而且,我们这趟镖根本就是多余的,东家也就是太过谨慎,听信什么劳什子谣言,非要让我们走两趟。我们走的这第一趟人多车重,但实力又不太强,诱劫富帮的人来抢。实际上这批货物虽然价值不菲,但后面那趟人少车轻的,才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不过传闻说劫富帮这群人,抢了一次之后要逍遥好些天,才会再次出手,第二趟只要走得低调些,就会没事。”
“可别在人前乱说这话,我们的行动是严格保密的!”
“这大热的晌午,除了我们这些傻蛋,哪有外人啊,也就是满林子的鸟在听咱俩扯淡……”
“嗨……别抱怨了。热就热,抢就抢吧,反正若是强人来了,我们装成草包村夫,溜之大吉,回头领点赏钱便是,这钱比刀口上的好赚多了。”
“真羡慕那些鸟儿,自由自在的,不用被谁差使,真舒坦……”
“你又不是鸟,你怎么知道鸟过得舒坦,为了吃个虫,多半也很辛苦呢!”
“那也比虫儿好吧。”
低矮的枝头上,一只黄色羽毛,长着红斑,喙儿弯弯的怪鸟,听了两人的对话,眨巴着眼,扑腾几下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