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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表演

污浊的沙尘无可救药地掩盖在地表千疮百孔的岩块上,贪婪地涌入岩缝千疮百孔的丑陋伤口中,试图将一切化为尸骨无存的灰白尘埃。空中没有一丝流淌的风,死气沉沉的干涩沙地渴求将世间美好的一切一同拖入到自己悲惨的深渊中,在经历了无数个岁月的纠缠后,依旧无法挽回自己可怜卑微的模样。

不远处的人死死地伫立在在溃烂的岩石之间,顶着一副反射微弱光亮的暗黄护目镜,死死地盯着慕名前来的人。如同注视着即将踏入陷阱的仇人,如同即将进入捕食者狩猎范围的猎物,他是那样安静又急不可耐地等待着,拼命地掩饰着自己强烈捕食欲望与恶意。

一步,两步……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踩入陷阱。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猎物的悲鸣划破永夜的宁静。

如同在向自己权威的主人进行妥协,脏乱的沙尘焦急地等待着埋葬到来者的躯骸,仿佛有人堕入深渊能够拯救它们原本就不存在的灵魂。在这个精心准备的,混烟瘴气舞台上,他身着隆重戏服,早已迫不及要进行一场癫狂的表演,以人的血肉为代价,在入侵者的悲鸣中,展现出自己精彩绝伦的舞姿和体态,最终在生命的消逝中落下帷幕。他似乎这样迫切地渴望着,每一丝毛孔都透露着强烈的杀戮欲望。

我清晰地感觉到,在自然间残酷法则下,动物间本能的争斗。如同现在的我们一样吗,一只饥饿待食的鸟兽渴望撕开猎物的皮肉,它从容地扑向四处逃窜的弱小猎物,锋利的鸟爪贯穿了猎物柔弱的身体,尖利的鸟喙贪婪地撕开猎物的皮毛,伴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猛禽吸食过它的血肉,羽毛上沾满血污,一切又重归寂静。

而不幸的是,我就是那只抱头鼠窜的啮齿动物,被利爪撕开皮肉无法挣脱。

终于,身着戏服的他走向了舞台,在距离我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开始宣读歌剧般冠冕堂皇的台词。

也许我没有心情和一个失魂落魄的戏剧演员对台词,但是他浮夸的妆容,让人毫不怀疑,接下来他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事。

“不会。血会沉入沙子,消失不见。”我回答。

他张开双臂,对着半空中吟诵道,旁若无人地继续着自己的表演。“猛禽,终将捕食懦弱的腐溃者,他嘶哑的声响在密闭的面具里回荡着,一双壮硕的手半抬着,毫无保留地露在空气中,上边伤痕累累,像是长期攀爬之类留下的磨损伤疤。

“很遗憾,你飞不起来。起跳的瞬间会摔在地上,被自己的膝盖撞出脑震荡。”我说。

这个人漫无目的地进行着一场关于杀戮的表演,完全沉浸在自己捏造的剧本里,并坚信别人将成为戏中的角色,无法抗拒地成为牵线木偶,在戏中任由摆布。他不明不白的声音透露着癫狂中和自信,仿佛生理结构发生了某种病变,亦或是在不受约束的顽疾中,早已迷失自我。

周遭的环境和居民区固有的面貌大相径庭,常理上讲人们根本无法看到如此蛮荒的景象,所到之处应遍布水、树木和通透的氧气。这里虽然有常规的重力,也能自然地呼吸,但是人们依赖于微型机器人塑造的,无数恢弘壮阔或舒适宜人的动人风景,全部都消失不见。眼前的景观仿佛将人类所有科学的有效手段一并剥除,万重景致背后只剩下地表被打回原形最原始的状态。

“你会死,我会杀掉你。你会成为一具尸体,”他朝我走来,若无其事地念着事先准备的台词,仿佛把自己犯罪的全过程都清晰的交代出来,就能全部实现,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戏剧性的环节,也坚信我完全无法阻止他的罪行。当致命的表演拉开序幕,我便是其中随意消耗的道具,将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你做过这样的事吗?有仪式感的犯罪。”我说。“

刚才还喋喋不休地念着台词,突然他停在原地,离我只有几米的距离。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一言不发。这个人从头到脚裹着一层镶满尖利羽毛的防护轻甲衣,头上顶着一个鸟兽头盔,脑袋两侧翘起锋利的羽毛,眼睛位置嵌着一个巨大的暗黄色护目镜,反射着异样的光芒。我试图透过层层遮拦看清他的脸,然而护目镜怪异映射让我无法辨识头盔里人的模样。似乎他是想让人相信,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站在你面前,而是本能高于人类的动物,在这里便是它原始的狩猎场。

突然的沉默反而让我感到不安。我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他说的这些话是对我说的吗?周围方圆几公里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人,而这些充满戏剧性的死亡通告,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即将面临生命危险,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以命相搏,我一时间不知所措,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此时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体内的微型机器人没有用任何方式调节我的情绪。似乎一切的科学产物都和裸露的地表一样,瞬间失控。我内心有诸多疑问,但肉体已经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度,在试图举起的双臂做好抵挡的姿势,但是压抑已久的情绪却迫使我一动不动。我平稳地呼出一口气,四肢的肌肉开始紧绷。任何可疑的举动都有可能引发对方率先,我假装摆出十分放松的姿态,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此时我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均匀地吹在厚实的面罩上被放大。他似乎在刻意地隐藏着自己的呼吸,像是受过某种训练。我突然发觉,当他走过沙地,并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我扫视了一下他的双脚,他踩着一双挂满锋利倒刺的钉板鞋。

难道是我害怕了吗?这也许这是最为戏剧化的一次威胁,但绝不是第一次威胁。在过去的数年里,我被迫卷入到人们野蛮不自知的纷争中,在人们不可遏制的仇恨漩涡中,越是示弱想解脱自己,越是会被混乱波及,到头来留下诸多无法磨灭的伤痕。为了自保而对别人的罪行视而不见,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卑鄙的帮凶,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和这类人擦身而过,不引起任何注意力,虽然做到了,却让人活在耻辱之中。

然而我并非没有能力去制止这类人的暴行。而在过去一个月近乎疯狂的不间断训练中,我决定打破自己永不干涉的承诺,不只是为了找回自己内心某处的平静,也为了下一次,当自己听见魔鬼敲响大门时,能够全力以赴地反抗,防止同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

所以,这个人是我恐惧之中期待已久的魔鬼吗?不知为什么,尽管他蓄势待发已久,接下来很有可能置我于死地,但是我并没有闻到血腥味。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居民一直生活在温室的土壤里,根本不具备真刀真枪与人致人死地的素养。

“所以你想像上古的人一样,把我的脑袋插在长矛上,只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力,和别人打个招呼?”我又说。“躲进这么多层衣服里,只为了被多看一眼?”

他一动不动如同注视着已成尸骸的残局,自信的轻微扬起下巴,昏暗的羽毛如同鳞片紧紧地镶在一起,锋利无比透露着捕食者绝对的优势。她的身材不算高大,却十分魁梧,向横在半空中的堡垒,身后密不透风。

“要是这样,你可以试试,鸟人。”我刻意地激怒这个原始动物。

突然,他的呼吸开始变得非常急促,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朝我扑来。几米见方的距离,双方的脸紧紧相偎,我已经感觉到他脸前边半突起的弧状鸟喙,正贴在我的鼻子上。

似乎接下来要采取什么动作。我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绷紧,假装不做任何准备站立不动,为他接下来的动作做好了招架。

“呼——呼——”它发出攻击前的嘶吼,毫不掩饰自己的冲动和愤怒。强烈的仇恨中透露着杀意。

“呼——”我轻轻地吸进一口气,时间凝固在了这一秒。双方将尽全力致对方于死地,我不明白他袭击的理由,也许对于这种人来说,根本不需要正当的理由。一旦踏入这个舞台,立马就成了戏中的人物。捕杀与尸骸,他的剧本只有一幕演出。此时透过他的护目镜,我碰巧看见在层层包裹下,他流露异样的眼光的双眼。

他死死地盯着我,如同撕开血肉般执着。

五个小时前……

我孤零零地站在一个方圆数百亩的“家园球体“里,享受着无穷物质带来的无尽满足感。这里空间中的每一个分子都可以由人为操控,不论是想要替换人体内的细胞,还是创造一栋华美的建筑入住,微型机器人都能够替代人脑进行高精确度的计算,完成无穷复杂的详细过程·。我只需伸出手在空中轻轻划动,微型机器人就会接收到我脑内细微的感电信号,将任何我需要的东西呈现并制造出来。

此时在我的头顶上,一只长着四肢半透明的鱼类生物在半空中缓缓地游动,也许是我创造的类生命构造体,也许只是建筑根据人的风格需要点缀的无生命实体。《权利修正案》规定了人们不能创造和人类对等的生命体,然而由于各种动物几近灭绝,所以人们随意地增加动物没有被刻意地遏制。

如此肆无忌惮享受着造物者的快乐,的确是一种漫无目的的奢侈,我感觉来到这里以后整个人都退化了,连喝水都需要有人喂。

站在月球表面,地球是一颗能发出淡蓝色光亮,温和细腻的星球,在人类的改造下,它的陆地的形态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即便如此,人们在洞察了千万颗奇幻色彩的不同星球后,也还是能一眼认出自己伊始的母星。

而我却在原本荒芜的星球上,享受着前所未有单调的幸福。第一次,在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立自由空间里,不用担惊受怕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全场所,将世间的纷争关在门外,这在过去对于我来说根本是遥不可及的奢望,甚至是我毕生的追求。自从我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刻起,迫害和蹂躏便让我流离失所,即便科学飞快地进步,也没能阻止那颗蔚蓝的星球一如既往地沉浸在争斗的癖好中。

直至现在我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卷入到那么多毫无缘由的争斗之中,不过现在看来追根溯源寻找原因,已经完全不是要紧的事情了。也许人们通过互相残害的方式,来勉强找到自己的立足点,只有纷争才能填补科学飞快进步给人内心造成的真空状态。而爱好和平的人从某种角度上阻碍了他们制造灾难的脚步,且自身无抵抗能力,于是沦为被蹂躏的对象。

原本遥不可及的美梦,而我现在似乎就站在这个,我梦寐以求的地方,然而却是孤身一人,且在毫无目的放纵地浪费着宝贵的时间和无穷的资源。我无奈地望着那颗困着我所牵挂之人的星球,内心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中度过。下次重逢,会是什么时候呢,我们还能在和平中度过吗,还会因为迫害而颠沛流离吗?就在这时,由水晶打造过滤有害射线的透镜窗上,并没有展示千万光年外的奇景,而是浮现出一行淡淡的浅白色数字:“18小时56分37秒。”

似乎像是在提醒着我什么事……原来,我苦苦等待的这一刻终于到了。当坐上驶向月球的飞船,我本以为会像其他的太空居民一样,义无反顾永远地逃离那颗在纷争中掩盖美好的星球,永远和混乱告别,并在往后的岁月里找一个平静的安家之所,在时间无尽的流动中寻一个安然的葬身之地。然而当我踏上飞船的第一秒起,便难以遏制自己悔恨的心情,无时无刻不设想,自己如果没有迈上飞船的台阶会怎样,也许还停留在那个嘈杂的人群中,做着无关紧要的事,充当着无关紧要的人,在熙熙攘攘的漠视中,终有一天能成为被人需要的人。

然而我逃走了,即使我不被任何人需要,我也想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纷争过后,故事迎来的真正结局。即使悲剧尘埃落定,也是一种可以理解的结果。而不是在无助的等待和猜忌中惶惶度日。

今天是第26个地球日,也是我在这里停留的最后一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将按计划进行,我也能顺利地回到地球。

“既然来到这里这么久,不如在社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这里的社交脉络连通着整个银河系,而现在构造者便为我预约了月球表面的一场社交活动。

“如此众多的场合,不如就选择这里好了。”我侧卧在沙发上,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倾角,筛选着众多华美的会客场所。其中推荐给我一个和我年龄相仿,基因和意识形态吻合度达到999.5%的研讨小组,似乎是关于某类家庭安全的议题。“也许还不错吧,总不能将世上的所有人当成敌人。”我想。

我轻松地预约了这里的会面,而似乎这个地方早在几天前就给我发出了邀请函,并且有很多个地方都给我发出了邀请函,只是我一直拒而不收。

“主动邀请我能是什么好事呢?这些连口水都不会自己流的无知青少年,还不及我自己对墙会所话。”时间有限,而我已经没有多少可以浪费了。虽然已经充分地准备饿了将近一个月,但是临行时候还有十分不安的感觉。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自这个地方了,而以什么样的方式和这里告别呢,有多少重要的东西会被遗忘掉,我也不得而知。

当我同意预约的瞬间,立马从靠背上跳起,全速飞奔向墙壁,径直朝墙上冲去。

我纵身一跃,墙壁自然的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我从室内跳出,奔跑在室外的泥土小路上。

浓密的树林在房间不远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透彻的氧气随风吹打在面庞上,让人精力倍增。飞快地奔跑中,脚上扬起柔软的泥土,散发着新鲜草壤的味道,我可以这样不知疲倦地一直奔跑下去,将所有的一切抛向脑后。

“启动训练项目——‘橡子’。”我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训练项目。最后的宝贵时光,当然是要在训练中完成。“怎么可能亲自出席会面场所,构造者会模仿我的身份帮我到场喝茶,这是《权利修正案》赋予我的权利。”构造者可以完成绝大多数人类不想完成的工作,但是不能超越伦理本身的道德标准,而它最基础的功能便是,代替人去不愿参加的场合抛头露脸。

在来到月球不久后,我接到一个匿名的训练项目体验邀请,名为“橡子”,开始完全没有任何在意,因为不觉得有什么难度。而到现在为止,我始终没能完整地完成整个项目,这个训练课题更像是一个反人类构造的恶作剧。

林间的小路开始变成跑道,我冲向树林,树木转化成分子状为我让去路,前方出现了训练项目的大型障碍物。

我纵身一跃而起,轻松地跳开了障碍的阻拦,当我的脚尖粘在地面的瞬间,几十把尖刀从地下冒出来,我顿时被迫侧身从刀柄的缝隙中与刀刃擦肩而过,一撮头发静静地落在了地上。

虽然项目本身不会给人带来生命危险,体内的微型机器人会让一切外伤化险为夷,人甚至不会产生任何痛的感觉,但是当我第一次进行这个训练,还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虚拟项目是某种半虚拟人体感官状态,我的确在林间不断飞奔,但是任何的痛觉或疲劳的感受,都通过微型机器人和项目间的互动来模拟传到,给我一种身临其境的感受。不过说实话,究竟有没有被真实的刀枪伤害到,现在我也分不太清了。也许这个匿名的训练项目,的确抱有杀死我的设计理念。

前方出现了几个高大的攀爬障碍物,我踩在障碍物间的缝隙上,快速地向上攀爬着。有时候坐在地上,开始不由自主地研究项目本身的功能和设计者的意图,会被古代的弓箭万箭穿心。此外,这个项目的内容完全是随机的,你永远都猜不到接下来会有什么东西想要要你的命。

当我的手扒在障碍物顶端时,障碍物隆起一个小型炮台准备朝我开火。我一只手抓住障碍物,抬起另一只手将炮台无效化。在现在时代的战斗中,基本不需要人本人来参与,而是通过大量代替人感官的装备,在战场上穿行,同时武器也非常小型化,而双方要做的,往往是攻占对方设备的有效使用权限。

我爬上高大的障碍物,双脚小心翼翼地落地,防止冒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然而并额米有发生什么。

我开始继续向前奔跑,然而在跑道落脚的位置,突然冒出来一个射击炮台,摆出一副射击的姿态。

我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脚踢上去打算踢碎这个炮台。我重重地一脚踢在上边,炮台发出一阵金属的碎裂声,紧接着脚下被突然抬高,就在我踢出脚的位置,炮台下边立马升起了第二座炮台,险些把我顶得人仰马翻。

第二个炮台立即朝我开火,我悬在空中手支撑在地面,旋转身体用另一只脚把炮台的枪口踢得变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体变得这么灵活了。”我说。

双脚落地马不停蹄地超前跑,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大型障碍物。我还没有完全靠近,障碍物的缝隙中伸出几十个锋利的长矛。我低着头侧身躲避,胸前和腰上都被划开了口,微型机器人立马让我的伤口愈合了。不过有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血流了出来,虽然没有任何触觉。

“难道这个项目一直都是玩真的吗?”我抓住长矛的木柄,向上爬去,还没抬起头向上看,一把巨大的闸刀旋转着险些切下我的头。

虽然人被四分五裂也能立即治愈,可我不知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想体验一次。

我趁着闸刀旋转的空隙爬过障碍物,然后向下跳去,突然空中出现了一个几米宽的大钩斧,锋利的斧刃足够能把我切成两段。

我下意识地侧着身子想要躲避,然而在空中还没落地,几米宽的巨大钩斧便分解成三段同样锋利的斧刃朝我袭来,我被重重的刺穿身体,身后旋转的大闸刀也砍在我的身体上。

我无助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

“训练项目结束,您的评级为:‘C-‘。”当我重重的落在地上时,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痛苦的感觉,我不敢睁眼看我的肉体是否完整。这个项目究竟是谁设计的,他是否能拿到A以上的评分,日后如果能活着见到他,我一定要让他尝尝断肢之痛。

就这样,我再一次没能完成这个项目。而时间也只过去了……刚刚三分钟。

“时间还很充裕,争取临走的时候,能完成这个项目……”我说。

三小时后……

当我大汗淋漓地坐在训练场旁,想在生死的边缘短暂地休息时,突然一个实景会话场景出现在我面前。

“嘿,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要亲自到场的吗?”我被迫看见一群无聊的正在喝茶的人,一同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们是怎么发现构造者的?”我毫不避讳地回答。这是一群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每天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收到我们的邀请函。听说你是晶城皇家科学院警卫我们才发出邀请。”一个年轻的女孩说。她的相貌还算好,但是说出的话让人无法恭维。

“我们还特意对你用了高压电磁虫,看看你能不能躲过,如果你真的是科学院警卫的话。”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说道。

能够击破构造者伪装的物品很少,普通高压会被识别,根本不构成威胁。而超高压电磁虫是通过多频段电磁形成不间断的弧状闪电,持续出现形成一只类似昆虫的模样,会严重干扰构造者的构成频率,虽然对受到充分保护的人类来说不构成威胁,但也是一种危险的用品,往常只能用来清理特殊材质的冲击陨石。

“所以你想怎么样?”我立即将自己传输到他们面前,身上的汗滴在了他们精致的桌子上。我看着那个手持高压电磁枪的男子问道。

“我?我想怎么样?”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就能说,是我故意电的你?说不定是他们电的,我只是,拿着这个东西罢了……”

“第一时间拿出来朝我炫耀,不惜冒着危险来找我本人,当然是你了。“我说。”你是怎么能得到这件东西的?不违法吗?”我说。

他的脸色突然变了,我能感觉到微型机器人正在把他的表情从难堪变成微笑。“当然不了,这是我妈清理顶部碎石用的,我今天刚把它拿走……这……与你无关吧?你不是做过科学院警卫吗?有个家伙在这边捣乱,需要你把他解决掉。”这个男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通知月面警卫,和我无关。”我说。“对人类用电磁虫,之后警卫会找你问话的。”

“怎么无关?你只要一天是警员,永远都有责任,又不能让我这样的女孩子,去解决这种野蛮的暴力问题吧,你说对吗?”旁边茶话会的一个女子突然插话,口气中流露着理所应当的感觉。

“的确,有没有你都没有多大区别。”我刻薄地说。

“你这家伙!皇城警卫就是这种水平吗?全宇宙的公民你们谁都没保护,难道你们不怕被我们活埋了?”女孩子气急败坏地说。

“看来你根本不需要保护。如果有本事活埋我的话。”我说。

“皇城警卫什么水平?专业行家!精英荟萃!”那个拿着电击枪的男孩子一边用电击枪砸着桌子一边说。“胆小怕事,足不出户!”他突然不紧张了,边敲着桌子边说,仿佛在旁边女孩的襁褓下,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既然你嘴巴这么甜,那么我把早上刚喝的独家秘方给你分享一下。”我一手夺过电击枪,“砰”的一声捏碎在手里,另一只手掰开她的嘴,将电击枪分子重构,往他的嘴里塞。

“啊!啊啊啊!”周围的人惊慌失措,但是全部坐着不动,没有一个人来帮他任何忙。

当我要把电击枪的残骸硬生生塞进他嘴里时,微型机器人竟然多管闲事,将我手里的物件重构成一杯橙黄色的茶水,而我倒进他的嘴里他丝毫没有受到伤害,甚至连温度都刚刚好。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好……特别好喝……”他小声嘀咕道。

我叹了一口气。“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会在你们这种愚蠢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我说。

“我……真的不是瞎编的。今天早上空间球体顶部被打了一个大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录上报告是这个人干的。”他把实景记录共享给我,微型机器人会把隐私外各类事情都会被完整记录。画面实景中,一个全身灰白的人抬手向四周的建筑物发起某种解构,原本能防护陨石冲击的球体建筑被炸开一个个的大洞。

“这个人朝我们的屋子开炮,陨石飞进屋子,家里人用电磁枪清理陨石。”男孩子说。

“我家也被打了洞,还打碎了不少纪念品。”女孩子说。“我造了一个喷涂枪模型,花了60个小时,被那家伙炸得粉碎。”那个模型即便用最传统的方式坐飞船从地球运过来,也要不了60个小时。

“然后他留下了一张纸条。”另一个女孩子递给我,一张破碎的纸,上边写着:“逃命的贼。”

恐怕,这个人极为仇视月面居民。和我不太相同,不仅他极为厌恶月面居民浪费优质资源,甚至怀恨在心。

“月面警卫说把球体补上,等他们的消息。”一个男孩子说。

如果一个人能打穿球体建筑的防护层,那么他的来头不容小觑。

“我只帮你们这一次,下一次再骚扰其他人,小心……”我扭头径直离开“我请你们喝茶。”我获取了相关的记录,开始追查这个人的线索。戏剧性地头盔,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却又留下痕迹给予恐吓,这个人恐怕不是拥有致命武器,就是拥有更高的干扰微型机器人的技术或权限。

“在月球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难道某些反叛势力已经在月球蔓延了?”我想。

我开始汇集被攻击的几个住宅区,发现这个人的攻击非常有规律,每经过三到五小时,都会通过一片公用场地前往居住密集区。而原本植被茂密的公用区,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究竟是什么让整个公用区的形态都跟着变更了?难道是这个人在那里试验自己的武器,还是通过这样的方式隐藏自己的行踪?

我启程开始前往原本华丽的公用区。

现在……

“表演,即将落幕,罪恶,迎来死亡!”

四周没有一丝风吹过,地表灰白的岩石病态的包容着他扭曲的身子,一场表演还未开幕便迎来终章。

他突然用嘶哑的声音吼叫道,声音回荡在面具上,发出嘶嘶声响。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止。

我突然做出进攻的姿态,向前猛地摆出右肩,做出向前冲刺的姿态,做出假动作引起对方攻击。

他一跃跳起,我从没有见过有人能跳那么高,仿佛停在了半空中。他脚下锋利的钉子,径直戳向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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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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