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的两个人,没有联系、没有纠缠,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彼此的生活中。
“主任,您找我?”
“乐宁呀,你坐。”
“好。”
“你看,最近你的工作也不怎么忙,有没有时间写些学术论文报告啊?”封主任笑得一脸慈祥。
“我知道你不看重这个,但是你要想晋升就必须要做啊。”“我啊,年纪大了,过两年就该退休了,我一直都很中意你。”“我不想,后继无人啊。”封远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知道了,主任,有时间我会写的。”观乐宁妥协。主任对她确实很好,大多数时候都是宽容的,很多情况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好好,不急,你慢慢写。”观乐宁难得答应,封远自然是高兴不已。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急,”“还有一件事。”
“您说。”
封远拉开抽屉,拿出一本证书,递给她,“医大想让你去教书,这是聘书。”“之前人家只是说说,如今聘书都送过来了,你看。”
“好”,“让他们把课表发给我就好。”
“······”封远没想到她会答应,什么时候观乐宁这么好说话了?
封远打从观乐宁一进医院就和她共事,观乐宁的脾气他自然也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苦口婆心地劝她。
观乐宁确实是个当医生的好苗子,有天分、肯努力,就是脾气有些倔。对人也是表面上客客气气,实质上疏离的样子。
“好,时间的话我会让他们安排。”
“嗯。”“那我先走了。”
“好。”
除了爱情,一切好像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四月,好多花都开了,为那些漫步在校园里的情侣添上一笔浪漫。
观乐宁走在小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确实是有些枯燥。回过神来,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加快了自己的步子。
一进教室,观乐宁把包里的课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却没有打开,扫了一眼教室,“课本178页。”不带感情地开口。
观乐宁的课向来人满为患,谁不喜欢上课不点名、长得又养眼的老师呢?
一大节课上完,观乐宁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桌子上的课本。不过也不影响学生们不停地做笔记。
下课时已经十点多了,观乐宁收拾好东西去了食堂。简单地买了两份青菜和一份白粥,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吃着。
周围不少男同学打量着她,观乐宁都选择了无视。
自从来学校上课后,她的时间不再那么紧张,生活节奏也跟着慢了下来。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观乐宁抬头,看见穿着白衬衣的元辰端着饭菜站在自己面前,他浅浅地朝观乐宁笑着。
“嗯。”观乐宁回以微笑。
两个人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周围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内容无非是他们俩的八卦。
郎才女貌,男生温柔地看着女生,说着一些话。女生静静地听,不时地露出微笑或回应几句。一个宠,一个甜。仿佛一对璧人。
嗯,两个人这个样子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不过,这两人早已见怪不怪。元辰对她,就是喜欢,就是宠溺。而观乐宁觉得就是朋友之间的聊天吃饭,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离开。元辰开车将观乐宁送回了家。
在同一所学校教书,又是朋友,难免走得近一些。这也是唐策之前对陆临泽的解释。
刚开始,陆临泽还会吃醋生气。后来,陆临泽绝口不提观乐宁。
陆临泽面上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烦躁的很。想知道她的一切,知道了之后又会吃醋生气。还有元辰那个臭小子,真会趁虚而入,恨得他牙痒痒。
唐策跟在陆临泽身边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没得说。见后来陆临泽对观乐宁的事情无感,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向陆临泽汇报。
只是,唐策还是会派人了解观乐宁的日常,以备陆临泽的心血来潮。
慢慢地,唐策看见自家老板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恢复了曾经的残酷、无情。而且,再也没有开心地笑过。
晚上,浅绛会所。陆临泽几个凑在一起,喝酒聊天打牌。通常,一玩就是一个通宵。
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像是不会醉。看见他这样,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之前成阳劝过,陆临泽当即给了他一记眼刀,双目猩红地像是能杀人,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观乐宁的陆临泽,不再收敛,恢复了曾经的那份野性。
“陆少,有人截了我们的货。”唐策接了个电话,开口说。
“哦?”晃了晃酒杯,笑着。
“就是那批军火。”
“嗯。”仰头喝尽那杯酒,喉结性感地滚了滚。
放下酒杯,穿好外套,抬脚走出去。
今晚,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又到了一月一度的观乐宁心情恹恹的时候了。家里的止疼片已经没有了。大半夜,观乐宁整个人就缩成了一团,以此来缓解疼痛。想起前两天元辰给的那个包裹,观乐宁捂着肚子下了床。
便签还贴在上面,“少吃凉,注意保暖。”元辰的字和他人一样,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观乐宁粗暴地翻了翻,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止疼片。也懒得冲红糖水,拿着热水袋就上床了。
晚上疼得没怎么睡觉,倒是早上抱着热水袋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观乐宁简单地洗漱完就出门了。
正好是上班高峰期,车笛声在耳边响起,令她的心情更加烦躁。一阵头晕目眩,她扶了一下旁边的电线杆,缓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
“布洛芬。”观乐宁虚弱的开口。
小君对她也很熟悉,见她这样,拿了药递给她,想去接水。
观乐宁接过药,立马拆开就吞了下去。
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趴着。
观乐宁都快要睡着了,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碰撞声、接着就是吵闹声。抬头揉了揉眼,外面一群人围着,看不清状况。
“外面怎么了?”
“出车祸了。”说着小君就拿着医药箱往外跑。
观乐宁跟了出去,拨开人群,“都让开!”语气有些不好。
看了看情况,其余人没什么大碍,都是简单的皮外伤。只是一辆车的司机,挡风玻璃碎片插在了他的腹部,血正在不断地涌出来。观乐宁随即捂住旁边,扯过小君手里的医药箱,简单地止血。
“救护车呢?”
“还没来,现在是上班高峰,堵在路上了。”
“还要多久?”
“半个多小时。”小君也很着急。
血照这样流下去,他根本撑不过十五分钟。
旁边的人都在互相谈论着,有人还拿出手机在拍照。吵得观乐宁很烦,“都给我闭嘴。”
顿时一片寂静。
“去拿手术刀、麻醉。”观乐宁对小君说。
“可是,”小君有些犹豫。
“快去。”
小君跑着,急匆匆地找到了手术刀和麻醉药,递给观乐宁。想了想,又拦住她的手,贴近她的耳朵,“你刚吃完药,不能做手术。”
“人命关天。”
“要是被举报,你可能就不能拿手术刀了。”
“没事。”
观乐宁不顾周围环境的嘈杂,有条不紊地手术着。
救护车来的时候,观乐宁已经取出了碎片,缝合好伤口了。简单嘱咐了几句。
周围不少人录了像,传到了网上,没多久“女医生当街救人”的消息就传遍了D市。陆临泽也不例外,看着手机,他笑了。
她还是那么善良。
观乐宁收拾了一会儿,就去了医院,今天不是她当值,但是手术的事情还是要说一下。
走进医院,不少人就开始夸她,观乐宁只是淡淡一笑,径直地走向主任办公室。
“乐宁,你怎么来了?”“我看了报道,做得很好。”封远一脸欣慰。
“主任,我做手术前吃药了。”
“什么!”封远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医生手术前**神类药物是大忌,封远也慌了神。
“有人看见吗?”
“不知道。”观乐宁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啊,就是冲动。”
“我不做,他会死。”
是了,人命关天,换作是封远也是一样的选择。
两个人就在办公室沉默着,不一会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出事了,主任。”“观医生做手术的司机的家人来医院闹了。”“说是”护士看了看观乐宁,不敢说下去。
“说什么?”封远语气不好的问。
“说观医生吃了药还给他做手术,是故意害他,还要赔偿。”
“真是岂有此理。”封远生气地走出去。“你在这里等着。”不忘嘱咐观乐宁。
观乐宁笑笑,没说什么。打开手机,发现舆论已经变成她为了名利,在吃了药的情况下给病人当众手术。浏览了一下,就关上了手机。走了出去。
医院门外,除了司机的家人在哭喊着赔偿,还有围观的群众和电视台记者。
一见到观乐宁,一个老妇人就冲了上来,拽住了观乐宁的头发,嘴里叫喊着:“你这个女人,是要害死我儿子啊。”接着,其余家人也冲了上来。
观乐宁只给那个司机处理了腹部的致命伤,其它的都还没处理,司机还在手术中。
场面十分混乱,保安和医生去拉开闹事的人,记者趁机围了上来。
一个又一个问题质问着观乐宁,观乐宁懒得应付,他们拉着她不让她离开。
“都住手”,“让开”。元辰拨开人群,来到了观乐宁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作为医生,重要的是救死扶伤。”“你们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质问她、谴责她。”“当时救人的时候又去哪里了?”
元辰一句接一句地反问他们。堵得那些记者哑口无言。
观乐宁站在他的身后,来得路上有些急,他的衬衫已经湿透,薄汗浸润出来。
“如果他因为我出现任何问题,我会负责。”观乐宁终于开了口。
元辰回过头,盯着她,眼神里有难得的薄怒。拨了拨她的头发,一言不发地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了。
全程都有记者录像,陆临泽看到视频,攥紧了拳头,这些人居然狗咬吕洞宾。他起身,想去给她解围。可是,就在他穿衣服的时候,元辰出现了。
陆临泽摔了手机。
不知是因为别人伤害观乐宁,还是因为元辰的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