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丹抱着女儿看着电视,手机震动看到是谢语安发来的消息,没有多余的语句只有一个笑脸表情,将手机按掉继续看电视,用手指捏着女儿的脸,她好像也很享受父亲的抚摸,笑得格外开朗;
等杨爱怡回到家,吃完午饭黄丹有些困,回到房准备午睡,又看了眼手机,拨通谢语安的电话,
“喂。”
“没什么事,就想问你在干嘛,怕打扰你。”
“刚吃好午饭,准备睡午觉。”
“不用带你孩子吗,这么悠闲?”
“岳母带着去邻居家了。”
“你老婆呢?”
“去外地出差了。”
“那...要不要出来吃晚饭?我请你。”
黄丹没有回答她的话,几秒钟内脑中滑过几十件事,是不是这样做真的不对,
谢语安等待的过程中感受到他的为难,“没空就算了,下次呗。”
“有空,几点,哪里?”
“17点,南京西路?”
“好,到时候见。”
黄丹挂了电话既开心又后悔,可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要发展成什么事态,只是觉得和她聊天会让自己很轻松,仅此而已,况且这也不是下班后的约饭,今天是休息日,那么问题可能就是赵仁雅可能会打电话回家,杨爱怡肯定会说自己出去吃饭,得安排一个人和自己串通好,该找谁呢?
黄丹翻着微信联系人,眼光停留在刘迎辉的名字上,他既然和自己是大学室友和赵仁雅又认识,和赵仁雅也说不上熟络,便拿起电话直接打了过去,将前因后果直接和他讲明白,刘迎辉笑笑便答应,如果赵仁雅打电话问自己,便会说晚上和黄丹在一起吃饭。
安排好后黄丹就和杨爱怡说晚上和同学吃饭,就继续回床上休息,杨爱怡带着黄芷涵去敲对面门,
“烧什么呢,在外面就闻到香味了。”
“腌笃鲜,烧好你来一碗。”
“小李呢?”
“周末生意好出车去了,仁雅出差明天回来咯,黄医生呢?”
“睡午觉,晚上出去吃饭,隔壁小陈怎么样了?”
“挺好的,周一到周五我帮她带孩子,会计的工作就让她先做着呗。”
“那房子呢,他们让她一直住着?”
“她找了个律师都谈妥了,他们都要名声,这事弄大那教授工作也保不住,这样小陈的工资养养孩子没问题。”
“哎,年纪这么轻长得又漂亮,走错一步害了她啊,以后麻烦有的多了。”
“还是你们仁雅好,国外待过回来找到工作没多久就升职加薪,黄医生工作又稳定,不像我天天待在家里带孩子,无聊的很。”
“我们这么多贷款能不上班吗,不像你们崇明还有这么多房子,这套又是全款买下,是可以不用上班了。”
“拖了国家政策的福,拆迁费拿得多,不然还不是像我爸妈一样在家种地。”
“那也是你命好,像我这么大年纪还要帮她们带孩子,都没有自己的时间。”
“那他们找别人带你还不给他们急啊。”
“他们敢啊?”
“王叔呢,今天没来?”
“天天没事来干嘛,我让他晚点来带点菜来来烧饭。”
魏丽娟笑笑,“既然你女儿都同意了,你就和王叔把证领了呗。”
“哎,一把年纪不在乎了,别这么正式了。”
“那你不在乎,人王叔也不在乎?他可一辈子没结过婚。”
“领证以后就不一样了,那不得住在一起,不行不行,仁雅还是不能接受的,家里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你没问她怎么知道她不能接受,杨姨,我说点实在的你别生气,王叔还有套房子,你结了婚以后还不是你们涵涵的。”
“我知道,总感觉怪怪的,要不还是算了吧,况且老王也没提过。”
“你等王叔开口得到猴年马月,他能开口就不会现在还打光棍了,条件不差长相也能看,不就是不开口才这样的。”
“要不等涵涵在大点?”
“别等了,孩子长大反而不好接受,现在慢慢长大他就认识王叔是她外公,以后会对他好的,你们结婚了以后仁雅和黄医生也会孝顺他,你难道不想看到这个场景?”
杨爱怡被说动了,的确现在和结婚差别也不大,没结婚整天往自己家里跑恐怕小区里还有人会闲言闲语,其他人无法左右杨爱怡的想法,唯独还是赵仁雅,她能接受别人杨爱怡已经很知足了。
黄丹睡醒换好衣服准备出门,门铃声响起打开门是王叔,
“王叔,来啦。”黄丹看他提着好几个塑料袋,
“诶,你妈呢?要出门?”
“恩,我晚上和同学吃饭,她在对面门吧,我去喊她。”
黄丹把杨爱怡喊回来后便坐地铁去南京西路,杨爱怡抱着芷涵在沙发上看电视,想着前面魏丽娟的提议,走到厨房门口看着王永平在备料,
“喂,烧什么?”
“响油鳝丝、清蒸鳜鱼和水芹炒豆干,再烧个鸡毛菜土豆汤。”
杨爱怡看着老实巴交的王永平,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你说你什么都挺好,怎么以前没结过婚呢。”
“没缘分吧,不知不觉就这把年纪了。”
“这年纪又怎么了,我不也是这把年纪。”
“你不一样,女儿结婚外孙女又可爱,女婿又是医生,以后肯定有出息会孝顺你。”
“以后?那你以后呢?”
“我啊,就这样呗,几十年都这样习惯了。”
“想不想也有人孝顺你?”杨爱怡看着王永平的侧面,突然切菜的动作停了下来,
“想啊,没这个福气,下辈子吧。”
“木鱼脑袋,听不懂话还是装傻?”
“啊?装什么傻?”
“哎,你说我们这个关系没结婚,你天天往我这里跑,别人会不会讲闲话?”
“有人背后说你了?”王永平转过头神情紧张,
“嘿,我这脾气怎么就上来了呢。”
“怎么了?没事吧?”
“隔壁魏丽娟说,让我们结婚领证,以后我们互相做个伴,我女儿女婿外孙女都孝顺你,你看怎么样?给个话。”
“好...好啊,你不嫌弃我就好,我知道配不上你。”
“哎,都这把年纪还配不配得上呢,你当我18岁呢。”
“仁雅同意吗?”
“还没问呢,她明晚回来你做顿好吃的,和她说。”
“我说?”
“怎么,事情都我办,你就出个人?”
“行,我来说,我来说,你去客厅坐着,油烟大。”
杨爱怡抱着孩子坐上沙发,继续哄着黄芷涵脸上洋溢着幸福地感觉。
黄丹坐地铁到达南京西路站后就站内等着谢语安,只差两班地铁就看见谢语安穿着白T恤系在牛仔裤里,白色的运动鞋和黑色斜挎包,完全看不出这是已经30岁的女人,且蹦蹦跳跳着就走到黄丹面前;
跟着谢语安出站往前走,她已经找好餐厅请客黄丹,到后发现是一家现代创意菜,坐下位置后由谢语安点着菜,黄丹以防万一把手机关机,如果赵仁雅打电话就说没电了;
“怎么了,看你好像心神不宁。”
“没有啊,这你也看得出来?”
“眼神飘忽不定,动作僵硬不自然,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一直乱动。”
黄丹想了想告诉她也无妨,
“上次和你吃饭被我老婆朋友看见,她知道后不开心,就是这样。”
“那你今天还敢出来?不怕她知道还生气?”
“我觉得没什么吧,不明白为什么要生气,我连交朋友权利都没有吗?”
“那说明你老婆在乎你才会生气,说白就是吃醋了,不希望你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
“我知道啊,所以才骗她和同事吃饭,没想到被她朋友看见。”
“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不是一定要出来见我的,如果你老婆再知道肯定很生气。”
“那就不让她知道呗,她如果不出差我也就不出来了。”
“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干嘛要说得那么直白。”
“不知道,不想骗人算理由吗?”
谢语安笑而不语,“有的事撒个小谎其实挺好的。”
“要我骗你吗?”
“如果能让我开心的话,我不在乎啊。”
“那骗和不骗到底哪个才是更珍惜你这个朋友呢?”
“不矛盾啊,你都结婚了可以骗我,你单身就不能。”
“噢,好吧,知道了。”
“那下次要吃饭就难了呗。”
“如果她不出差的话,的确是个难题。”
“懂了。”
“你懂什么?”
“就是懂了,吃饭。”
谢语安拿起筷子噘着嘴,无奈地感觉,黄丹开始不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到底想干嘛,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只说好爱赵仁雅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感觉怪怪的很难受。
“早知道不和你说了。”
“所以我说要骗我,那样我才会开心,不骗我你开心了吧。”
“你有种独特的魅力,是不是很多人追求你?”
“没有,恋爱绝缘体,你说的魅力我不知道是什么。”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吗?其实我挺难受的,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做得不是一直挺好吗,标准优秀好男人。”
“道德约束吧,或是...”
“或是什么?”
“呵呵,不知道,我有和你说过她结过婚吗?”
“什么,她和你是二婚?”
“她在国外结过一次,我也是婚礼前才知道的,我们结婚的时候她前夫还来闹,当时反正挺尴尬的。”
“你是不是把我当心理医生,把所有不能和别人说的事都和我说,说出来你就解脱,然后把我晾在一旁。”
“有吗?我是信任你才和你说得。”
“怎么说呢,这种事谁都会在意吧,无论别人如何开导你都会在意的,回到家看到她、或是每次吵架闹变扭,这件事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脑海里,你又不能提因为这事提出来会吵得更凶,所以一直憋着觉得你做的事根本是无所谓的,对于你们的感情来说。”
“难道不是吗?不能有异性朋友吗?”
“亲官难断家务事,这要考虑到你妻子的过往经历,我想她这么在乎你为了这事和你争,是不是他前夫的关系呢?”
黄丹的瞳孔瞬间放大,谢语安笑笑,“看来说对了。”
“你真的很厉害,我就没想到。”
“当局者迷呗,如果是别人你也能想到,不需要我这个外人来点你。”
“那我该怎么办呢,就永远不能有异性朋友单独吃饭,聊聊天?”
“不被揭穿的谎言就是真理,你不懂吗?”
“听你这么一说,懂了。”
“那这顿还是你请。”
“为什么?”
“我的病人每小时收费300,已经给你打折了。”
饭后两人散了会步坐地铁,回到家后黄丹见客厅没人,回房打开手机,没有看到有赵仁雅的留言,洗漱完后便睡觉;
第二天早班下班,开着车去机场接老婆,等了半个多小时赵仁雅拖着行李箱走来,黄丹下车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坐回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看着了身旁的赵仁雅便发动车,
“累了吧,你闭上眼睛休息会。”
“恩,昨天我打电话回家,妈说你去吃饭了,和谁?”
“刘迎辉,很久没见约着聊聊。”
“哦,他怎么样,下次约着出来吃饭吧。”
“好,下次我约他。”
“也可以让他问问他们医院招不招人,反正你待在那也没升职机会,还不如去更大的医院。”
黄丹看她闭着眼睛,就没继续说话,这话听着又非常刺耳,
“对了,这次我去我们集团旗下成都的酒店考察了下,又有个机遇,我在考虑要不要抓住它。”
“什么?”
“如果我去那里上班,可以直接提拔到酒店副总,连跳三级,那里需要管理化人才去开拓市场,而我的能力老板非常看好,所以让我考虑下。”
“什么?这你要考虑什么,肯定拒绝啊。”
“你听我说完,如果去的话年薪20万,年底还有奖金,来回上海的机票全部公司报销。”
“不行,那涵涵怎么办?”
黄丹将车停在路边,他的情绪已经不允许继续驾驶,呼吸声很重,气到说不出话,
“还有,以后我和你妈还有涵涵三个人住?这算什么事?”
话音刚落,前挡风玻璃落下了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