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经过上次事件数日之后,云雅已有半月未曾出现在云萧的视线当中,起初他还为此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离开那日笑容满面,事后还生气,可能吗?
直到云天这些天传来消息,“七峰剑试”在即,各峰弟子都在为此事做准备,已经很少有在外悠闲自在的人了。
云萧挠着头皮,那时他还一脸疑惑地问云天为什么要将此事这么郑重地告诉他,得到的答案却令他有一种想要跳崖的冲动。
“你也要参加,这是七峰峰主一致同意的。”
云萧满脸不敢置信。
“为啥呀?他们那一辈人的比试,我一个当师叔的去凑什么热闹?”云萧摆摆手,脸上写满了“推脱”二字。
“首先,你的年岁与他们这一辈相仿。其次,我们主峰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次的盛会了,若不派出一位代表,为师日后在缥缈峰的尊严何在?奈何造化弄人,我主峰只有你这一根独苗,思前想后,也惟有你可担此重任......”
“停停停!”云萧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老者。“师父,这不会是您老出的主意吧?”
老者闻言一顿,麻溜的转过身去,捋着胡须,呵呵笑道:“为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明知你丹田有弊,还让你去参加,如此行事,岂不是凉了我这乖徒儿的心?”
云萧拉长着脸点点头。
“说的有道理呀师父,那我便替你去一趟,即便会被人拆穿我丹田之弊,被众人骂作‘废物’,我也在所不惜!”
话罢,摆出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故作坚强,用袖子猛地一擦眼睛。
老者嘴上涌现出一股笑意。
这个臭小子!
“不过有条件?”云萧掐着腰,伸出手指。
“条件?”老者一顿。“你说说看?”
“嘿嘿,师父,我要这缥缈峰里所有的武功秘籍,无需内力的运行口诀,只要招式便好。”
云天眸光一闪。
“你要这么多武学是为何?”
“唉,本身我的实力就不挤,若不多了解一下对手的武学套路,又怎能输的体面?为了不给师父您老人家抹黑,徒儿也唯有以身试法,争取不要输的太难看!”话罢,故作痛哭流涕的模样,甩了甩衣袖。
老者眼光何其毒辣,自然看出他并未如前文所说一般,当下说道:
“好,那便依你所言!”
......
“虽说如此,但我怎么感觉还是被师父他老人家给摆了一道?”两天后的云萧,看着窗外发呆,嘴里不停地咕哝着。除去眼前墙头上已泛红的爬山虎,那便是院落里一片又一片随风飘摇不定的枯黄落叶。除此之外,他的身旁还堆身旁放着一摞一摞被捆扎着的竹简跟纸质印本。
他随手拿起一本,又随手放下,合上眼眸,举起手来在空中挥来挥去。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有迹可循。
云萧不知身边的书本翻阅了多少,亦不知如此枯燥而又乏味的动作反复进行了多少遍,直至身子有些僵直,才离开了原位,舒展了一下腰肢,便走到院落里。
他沉心静气,努力回想起刚才眼中所见,自己自己心中所悟,作出了动作。若是将方才那本竹简与云萧所做出的动作逐一对比,便会清楚的发现,两者近乎重合在了一起;若是再仔细看看,竹简中所刻画的人物,招式连接起来,与云萧十分相像,甚至感觉就是同一个人!
晌午时分,云萧随其师云天一同吃饭。菜还未上齐全,前者便忍不住满肚子的疑惑,想请老者一一解答。
“师父,那《合十步》所说的‘七步成一,一步汇七’,我始终不得其意。”
老者舒眉展眼,泰然自若地笑道:“此解,需将前七步汇集成一步,再将这一步代入七步当中,借一步掩七步,这便是第八步。”
“原来如此!”云萧一敲大腿,恍然大悟。
“那这《猿臂拳》中所记载的‘欲使拳顾形与力,还需坚固气与意’又是作何解?”
“这个简单,等改天师父替你寻只猿猴,你每日观察它手臂的摆辐规律,便可有所感悟与提升。”
闻言之,云萧的眼珠子瞪得浑圆,随后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云天见状,也是如此。
......
“师虎(父),窝(我)还想问一本武索(学),只不过丝(是)残篇......”云萧口里塞着饭,嘴里却还始终不忘请教武功秘籍上的问题。
“慢点慢点,等你咽下这口饭再说。”云天满脸宠溺,笑得合不拢嘴。
云萧吃饭离开时,挂满笑容的脸上写满了两个大字:
满足!
数数日子,又过了半月之数,云萧满屋子的武功秘籍也被他看了个七七八八,心道无事可做,便抽取了一封印本。
“《缥缈剑经》?”云萧眉头一挑,坐正身躯盯着封皮上烙印着的四个大字。
“难道这就是缥缈峰剑法之最?”
“剑法之最”就如“掌法之最”一样,拥有着等同的价值。若是云萧手中掌握的《缥缈落心掌》是缥缈七峰中的最强掌法,那这《缥缈剑经》自然也是拥有同等的地位。
“师父给我‘落心掌’,却丝毫未提及这剑经,想来也是因为这剑经不好练。”云萧低头沉吟道。“既然如此,何不一试?即便无法发挥剑经的全部实力,但有总比没有好,多一种手段,便多一分保障!”
云萧合上剑经,起身在房屋里自顾自地走着,许久,他停住了脚步。
“要想修炼这本‘剑法之最’,必须得找一把适合自己的长剑。”颔了颔首,他自语道:
“器峰,看来是得走一趟了。”
在知会了云天,得到了“准入资格”之后,云萧走过了峰与峰之间相连的两道铁索桥,踏入了缥缈峰中铸炼兵器的地方:器峰。
刚一进入这里,云萧心头便涌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记得最近一次来到这里,好像是在三年前吧?”
那时候帮助被欺压的器峰弟子,还连带着云瀚一块受罚。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满满的回忆。
走了许久,看到峰门前的一座石铸长剑,足有三四十厘米寛,五六七米长。云萧驻足凝望了一会儿,边直接踏入器峰大门。
“来者何人!”一名年轻弟子跑到云萧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在器峰从未见过你,缥缈峰门规第九条:七峰弟子不得随意窜门。你难道不知?”
云萧提了提脑袋,向上翻了翻眼珠子,回道:“我是云天宗主座下弟子,云萧,特来器峰寻一把随身长剑。这是有着‘准入资格’的令牌。”
话罢,从怀里掏出一枚木质令牌,上面刻了一个字:入。
见那名器峰弟子始终未接过来,长着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云萧将令牌一把抛了过去,那弟子手忙脚乱地接过。
“喏,看看。”云萧摆摆手。
那名器峰弟子只是简单地瞥了一眼后便使出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云萧。
“你,哦不!师叔!您的准入令牌我已看到,现在便派人通知峰主,届时带您前往‘器宫’,请您稍安勿躁。”
等到那人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对着云萧行了一礼。
“不知师侄可否多问一句,师叔要这长剑何用?”
云萧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
“为了参加“七峰剑试”而用。”
“什......”那名弟子脸上满是不敢置信,随后觉得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妥,便稍作安定。
“师叔要与我们一同参加剑试?”
云萧轻嗯一声,不再多言。
不多时,一位留着山羊胡子,头发略显泛白的一人迎面走来,看起来年过半百。
“想必这便是云萧师弟了吧?”那人高情逸态,一副游仙一般的神气。“师兄我经常听师叔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是仪表堂堂,风度不凡哪!”
“不敢当,在云连师兄面前,师弟又岂敢自称仪表?”
两人恭敬相谈,仿佛不像是隔着三四十年的年纪,倒像是同龄人在侃侃而谈。
云萧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让云连身后广场上的一众弟子都感到莫名的敬佩与仰慕。
“呵呵,师弟真会说笑。好了,师弟的来意,峰里的孩子都跟我说了,也罢,这便带师弟你去‘器宫’,替师弟取一件趁手的长剑。”
“那便有劳师兄了。”
“师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