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风雪越发地大,远远地似乎还有野兽的嚎叫声。
管陶又冷又饿,勉强吃了点苏打饼干,喝了点水壶中已经凉透了的水,手里握着手电筒一步步艰难地继续走。
她不敢停下,大雪肆虐,她并不确定自己停下来扎了帐篷后能安稳地睡一觉。
风吹在脸上宛如锋利的刀子刮过,除了没出血之外一样地疼。大雪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登山鞋冷冰冰的已经被雪水浸透了,两只脚冰冷到麻木,全靠意志撑着向前。
到底还有多久才到,管陶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现在又冷又累,虽说不上饥渴难耐,但饼干给予的饱腹感有限,肚子里还空空的。
可惜,现存的食物不多了。
揉揉腹部,管陶犯难地盯着前方的一片山岗。想了想,嘴里叼着手电,手脚并用地向上爬。等她气喘吁吁地爬上去,整个人差点虚脱了。
心里暗暗庆幸平时运动量大,否则还不知怎么艰难呢。
她歇了两分钟再次看了下手表,六点二十三分,也就说她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了。
稳住呼吸慢慢喘气,冰凉的空气进入肺部,那如针刺般的感觉真心不要太舒爽了。
重新对着指南针确认好方向没走偏,她又开始了行程。
道路湿滑,山岗上大树稀疏,灌木丛也比较少。
夜色变深,借着黑暗藏身的动物们开始陆陆续续开始活动。她耳尖地听到类似野鸡的咕咕声,还有某种不知名的动物咕噜咕噜的叫声,在雪夜里非常清晰。
管陶不敢用手电去晃,尽量地压着光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
好不容易翻下山岗,远离了那片有遮挡物的地方。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突兀地腾空跃起,朝着管陶落脚的方向扑过来。
“啊~”一声尖叫,危险来临她吓得失去反抗的能力,一屁股跌倒了地上。
杏眼大睁,骇然地望着扑来的黑影。手心是刺骨的冰雪,发达的运动神经在一刻似乎被调动起来,慌忙地抓起手电朝一旁爬过去。
冷冽的空气中带着腥臊的气息,一股大力抓住她的脚,瞬间将她拉出了两三米的距离。
管陶惊惧地手脚并用朝“野兽”踹打起来,不让“野兽”太快吃掉自己。
惊怕的叫声一刻不停,手电晃动间隐约照见那“野兽”体长身高,黑乎乎毛茸茸的。
此刻的她已经吓得头脑混乱,根本没功夫去思考这是什么兽,也没听清“野兽”喉咙里发出的叽里咕噜的声音。
大概是她太不配合了,“野兽”陡然在雪地上坐直强势将她双腿压住,两个手臂也被紧紧按下,管陶便宛如那钉在板子上准备扒皮的兔子。
咕叽里咕呱……
悬在上方的头颅喷出腾腾热气,黑长的毛发落了一些在她脸上,管陶被迫停止了惊叫,手电的光落在那丛毛发上,她依稀看到了一副人的面孔。
人?
黯淡的眸光骤然一亮,她费力地转转手腕把手电的光照上来。
压着她的“野兽”显然没想到有强光会照进眼里,本能地就一避,却让管陶清晰地看到,身上这个还真是个头发散乱浓眉大眼胡子拉碴的“野人”!
也就是说,她没遇上野兽,扑倒她的是个人?
“喂?你,你好,可以放开我吗?”她试探性地轻轻地喊了一声,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不打算错漏一个表情。
大概是她表情柔顺四肢不再挣扎,那位野人兄对着她咕力咕力不知道说了什么。见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最后还是大发慈悲站起来,顺手拎着她肩膀把人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