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驿的话证实了陈操的想法，方驿端起水杯轻轻呡了一口。
他在等陈操消化这个消息。
“那下城区在哪？为什么我在学校的地图和课本上从来没有见过。”
反应过来的陈操顿时问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凌州城周围都是黑暗，而凌州城则是被界壁包裹”
陈操吃着东西点点头，表示这些他都知道。
“这些而被界壁包裹的地方叫做内界城，也就是凌州城的主体，这个地方才被称为城，至今为止你看到所有地方都因为处于内界之中，所以叫做凌州城。而在黑暗和界壁之间还有一片灰色区域，它的范围完全围绕着内界，而这就是下城区。”
听到这里陈操抬头疑问道“灰色区域。”
“不错，那个地方也是城市与黑暗之间的战场。而凌州城一切的表面和平就是这样拥有的。”
陈操不太能想象到方驿所说的东西，所以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太过于惊奇的表现。
看到陈操并不在意的表情，方驿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
“我说的这些可能你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大感受，但总有一天你见到那个地方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加灰暗。而现在我再和你说一件事情。关于内城和城主的。”
陈操摸着肚子向后倒去，他艰难的抬了抬头，问道“啥事？”
“你听过内城人十分推崇的全猪盛宴吗？”
听到吃的陈操顿时眼睛一亮“听过啊！怎么你有办法吃到？”
是的陈操不止一次听同学讲起过那个全猪盛宴，那是味觉的极致体验，是上天赐予的食物，是人间最美味的东西，是一生中最不能错过的美食盛宴。
每每那些人提起脸上流露出的向往的神情，听的陈操也无比的向往。
可是他也注意到李老师阴沉的表情。
“没有”
听到没有陈操瞬间就没了兴趣。
“不过，我有盛宴的视频，你要过过眼瘾吗？”
方驿仿佛一个坏叔叔一般引诱着陈操。
“好啊！好啊！”
陈操一下子就蹦了起来，而他强大的消化功能已经在说话的间隙把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
方驿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稍等。”
然后转身走进了屋子里，等他再出来手里面拿着一个小蜜蜂，是储存画面用的小蜜蜂。
陈操盘坐在幕布前，双腿不停的抖动着。
方驿把小蜜蜂按开，转身拿了一个垃圾桶放在了陈操面前，丝毫不理会陈操迷惑的眼神。
小蜜蜂就如同放映机一般，相对来说却更好。因为它不存在画质问题。
这个世界的娱乐产业也十分的发达。
简单的黑屏之后首先出现的是声音，咚，咚，咚的声音，陈操能听出来那是剁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全身厨师装的男人对着案板狠狠的剁着肉。
这似乎是偷拍的所以小蜜蜂的角度很低，这个时候只能看到厨师的上半身和案板的边沿，以及案板上正缓缓流下的红色血液。
接着厨师把一块肉从小蜜蜂的视角上扔了出去。
镜头动了起来，缓缓的向一旁飞去。但视角却依旧并不是那么开阔，它首先经过了一个正在炒菜的，一个正在放笼屉的，还有一个正在做摆盘，时不时镜头还穿过一条条腿，直到落在一个类似于垃圾箱的筐子上，鲜红，一片鲜红直冲陈操的眼前，筐子里面居然是人的肠子。
而此时正好有一个厨师把一盆场子倒进来，面色平淡到令人胆寒。
陈操顿时哇哇的开始吐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那垃圾桶的作用。
画面依旧在继续，渐渐拉高，陈操看清了整个厨房的样子，这里居然是一个人肉加工坊，从不远处没有关上的冷冻门透过去，看到的是一个个还没有完全咽气的人脖子被钩住鲜血正顺着流下，慢慢的滴入底下的一个盆里。
厨房内的厨师神色淡然的处理着人身上的各种部件，时不时开两句玩笑。
陈操只觉得胃里不停的翻腾，把自己吃进去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画面向外移动，穿过厨房大门，穿过长长的传菜廊，再次推开大门来到一个无比豪华的大厅内。
顺着长长的桌子一眼望去是一个王座，上面坐着一个穿着豪华的男人，他此时正在和人开心的聊着天，在他的身旁不远处，有四位厨师正在现场做着食物，而在厨师的面前吊着一个女人，此时她的身上已经被片的能够看到肋骨和内脏，但她依旧喘着气，眼中尽是绝望和求死之色。
城主却依旧端着酒杯和身旁的人聊着天，仔细看去，那酒杯中竟然是人血。
长长的餐桌两旁，是一群衣着华丽，满面笑容，但却满脸流油的人，他们高谈阔论着自己的见闻。
只见城主轻轻一指女人口中，厨师便飞快的动手，手法娴熟的将女人的舌头割了下来，女人疼的大叫起来，惹的整个大厅一静，所有都皱起眉头。
反观那四名厨师却是吓的立马跪了下来求饶。
城主面上不喜，挥挥手立马有人出来把四名厨师和那女人带走。
正在这时，画面右角一个浑身遮在黑袍中的猛的看向画面视角处。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不断逃跑的镜头。
方驿关上了小蜜蜂看向陈操。
陈操愤怒的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摔了出去大骂着“这帮畜生，那是人啊！畜生。”
等到陈操发泄完了方驿才缓缓的说道：“这就是全猪宴，而这仅仅只是这城市黑暗的一小部分。我就是要让这群畜生死，我们就是要让这个世界不再有这样的黑暗。”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之后陈操才缓缓的开口：“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有自己的目标，也有自己的追求。虽然对这样的人渣很愤怒，对你们的做法也很认同但我还是希望能走自己的路。”
这次方驿没有再劝。
从酒馆出来之后，陈操再看向天空时嘲笑起了自己，原来不管什么再哪里，自己都不过是一个只能看到表面，始终被人引导着相信眼前事物的普通人啊！
此时眼前的繁华反而让陈操看的更加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