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夫妇见女儿平安归来,心情十分愉悦。
“爹爹,您看,是这朵花么?”
柳宁安拿出那朵花递给柳祝。
“对的对的,我儿真是能干!”
柳祝乐呵呵地接过去,咂舌道:“还别说,这花美是真美啊。”
“那爹爹,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呢?”
“这个对你实力有助。”
其实,索魂花只是可以暂时封住灵魂,让其在一段时间内记不住任何发生的事。柳祝为了让守命心法传给宁安而不失效,就想了通过索魂花来暂时冻结她的魂魄这个办法。
柳宁安不清楚具体有什么用处,但是她为了更强一些,还是听了父亲的话,将这朵花放进水里熬煮,直到汤体泛青光,然后凉凉喝掉,躺上床闭了眼。
柳宁安的全身泛起了青色的光,同时她自己也陷入了沉睡。
柳祝点了火烛守住她的元气,然后在一边打坐传功。
守命心法,这个向来被无数凡人口口相传的神奇法术,此时从柳祝体内凝出一团金光,融进了柳宁安体内。
与此同时,柳宁安头上的木槿花居然也有了灵气一般,散发出微弱的紫红光晕。
柳宁安在梦里回到了木房,依然是四下无人,依然是被周围茂密的树林围绕,天空却变成了血色,染的面前的一切都变成暗红。
“阿白……阿白哥哥?”她恐惧地呼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害怕极了,哭喊着跑到门前想开门躲进去,却发现打不开,她只能惊恐地缩在院子的角落,一边无助地喊着阿白,一边闭上眼浑身颤抖。
“主……你怎么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被轻轻推了几下,她猛然醒来,发现父母和徐莫儿都站在床前。
“爹娘?莫儿?”
她惊魂未定。
“儿啊,是不是做了噩梦?”柳祝俯下身,轻轻擦掉她额头上的汗。
“是……”
柳祝解释道,这花虽能增益功力,但是服用过后,短时间内会让人梦见最近发生的最让人恐惧的事。
“乖女儿,是不是又梦见被狄筠暗算了?”
柳母轻声问道。
当然,柳家夫妇并不知道柳宁安去雾芸山的经历和所见所闻。
柳宁安只能说是。
父母走后,她赶紧问徐莫儿自己刚刚有没有说梦话,她不想让父母知道白衣人的存在。
徐莫儿答:“是啊主,你刚刚一直喊着救命呢。”
听到这话,她松了口气。于是起身舒展舒展筋骨,发现的确感觉自己轻盈了些。
如此她便要再去会会那个人了。
徐莫儿说,这两天城内没有出现乱七八糟的事,府上也没有被骚扰。
那白衣人说的是真的?看来他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可能这两天他睡着了吧。”柳宁安随便打了个哈哈过去,就出门了。
今天一定要试试这索魂花的用处。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干脆又大摇大摆地去了城里集市。路过上次的酒楼,她突然有些心悸了。
她还是怕他的。
可是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只能表面东看看西看看,内心却警惕着。
可是在城里逛了一趟,也没有引出狄筠,他去哪了?
“会不会被阿白打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阿白真是她和柳家的救命恩人了。
心里想着,她出了城,走了一阵发现从城东门出来直走,居然能看见一处湖泊。
这里没有人,因为云城人民怕外面有妖魔鬼怪,都待在城里,实在需要外出贸易,都会到城中柳家庙求得庇护。
她来到湖边,这里没了行人的践踏,浅草丛生,偶尔有些地方缀着小野花,煞是好看。
她蹲下身,看着湖面的倒影。
“你说这狄筠去哪了?怎么不来找事了?阿白是怎么让他不搞事的?”
她自言自语。
看着看着,突然水面起了涟漪,把她的影子搅乱。
是这湖里的鱼?也对,湖里肯定有鱼,说不准出来冒个泡也很正常。她开始睁大了眼,想看看是哪条可爱的鱼儿跟她打招呼。
可能是鱼跑了,她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但这时,突然又起了涟漪,这下她看清楚了,涟漪不是因为有鱼也不是因为下雨了,而是有人丢石子!
哪个人如此恶作剧?她转过身,却看到面前一双黑靴黑裤,再往上看是黑衣,再往上……
她惊得脚一滑,“啊”得一声,差点跌进湖里,但她马上站了起来退开几步,双手握拳举在胸前。
“好久不见,柳小姐。”
来人嘴里叼着一根草,含糊不清地说。
柳宁安听着,心里突然有些恍惚,狄筠的声音有几分像白衣人的,但他,是无法跟阿白相提并论的。
狄筠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吐掉嘴里的草,继续冷嘲热讽。
“怎么,几日不见,柳小姐就这么思念我了吗?”
她回过神来:“你这泼皮,别想再嚣张!”
说罢,情急之下,竟然拿起脚边的石头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石头出手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了。
这里不是雾芸山!
狄筠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用手掂了掂手里的剑,扔到她面前。
“你不是要与我一决高下吗?我让你一把武器怎样?”
柳宁安不知他脑子里想的什么,她虽是千年的修为,但全用在修炼元力上了,对于武器,她是一窍不通,所以她才害怕狄筠会对她使什么暗器。
她还是蹲下,试图拿起那把剑在他面前晃晃,说不定会吓到他。
可这该死的为什么这么重!
她听到狄筠轻蔑地笑,实在气不过,只得上两只手,将剑拔了出来,然后勉勉强强提起来。
的确是在他面前晃晃,可她是拿不稳的那种晃。
柳宁安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因为她现在完全没法凝神蓄力,他要是突然打过来,这小身板肯定灰都不剩了。
“你……你耍我。”
她咬牙切齿,干脆使劲将剑往前一扔,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才在日光里注意到这剑的把柄处镶着一只金鸟。
具体什么鸟,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去查看。她把目光死死地盯着狄筠的脸,凝气聚元,右手拇指中指相靠,一点白光在指尖越来越明亮。
狄筠却干脆躺到了地上,双手枕着头,双腿轻松地交叉到一起。
应该就是现在了。她右手突然将白光攥进拳头,抬起手对着狄筠松开手掌,刚刚还像星星之火的白光此时已然成了如刀般的光刃,以迅雷之势直冲他的眉心。
一定不要被发现,她心里暗暗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偷袭别人。
光刃刺进他眉心的一刹那,她突然有一丝不忍,但很快被支撑正义的信念消灭了。
可接下来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人呢?刚刚还躺在这的人呢?
此时那片地上只剩一缕残烟,白光冲到地上,瞬间那一大片的草地都结成了冰。
此时她头上的木槿花动了动,她有点害怕,这花成精了?
身后却传来狄筠的声音。
“这花……挺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