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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等你一起把风景看透

雨水停息,晚风微凉,由浅到深的云在天边翻涌,像是一幅格外逼真的油画。街道两边的树木,经过雨水的洗涤,不染纤尘,青葱茂盛。即使没有红霞晕染,清凉的空气中,飘散着十五六岁青春的味道。

女孩骑在蓝白色的变速车上,缓慢,时走时停,等着沿街步行的另一个女孩。

她们聊着云淡风轻的天,她们不是第一次提起未来的路,因为还没有走到多年以后,所以会有种种想法。走在路边的女孩对她说,未来要跟她一起看遍世界的风景。骑在车上的女孩对她说,多年以后,我们一起去旅行,一个负责写,一个负责画。

你一句我一句,彼此应和着,答应起来总是云淡风轻,或许在心里早就记了一笔。青春对未来总是充满期待和无限遐想,这就是两个女孩对于未来的想法。

那个骑变速车的女孩,是走路女孩口中的小黑,那个走路的女孩也有个外号,叫大白。两个人很少很少吵架,所谓的吵架,也是一个在闹,一个在哄。因为平平淡淡的生活里,总要有着起伏和其它不一样的色彩,让两人细水长流的日子生动。

大白时常回想起多年前彼此不合的模样,竟成了对方青春岁月里不能替代的彼此。小时候彼此总是觉得自己有理,现在想想,那时谁都不是全对的。

那时小黑傲娇得很,从不承认大白与她的友人关系,大白有时想过放弃,但偏偏这时小黑总会给她希望,让她继续追逐着小黑。她们在那段时光里,百般不合,却又希望对方给自己救赎。而后身边人来人往,毕业那年,回首发现对方还在。

像是一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对方,让大白没有放手,让小黑没有把人推远。几年的光阴给了彼此适应的空间。

她们一起登上过偏僻的楼房,去看夕阳,一起举过蓝色的桌布,在暴雨下狂奔,一起在寒冷的冬日,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一人一只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抬头仰望星辰。想起那时,繁星点点,两个人冷得打颤,但是她们彼此看着遥远的星云,就好像,那是最美妙的星空。而我们的未来还有更好的风景等着我们一起前往去看,大白负责写她们的故事,小黑负责画彼此的生活。

后来两个女孩上了不同的高中,但平常依然联系着。高中生活繁忙,每次见面不知要相隔多久,每次打通过的电话不知只有几十秒。但谁都想着可以打更长时间,她们之间话不是很多,但是她们有着一个和对方共同的未来。

她们害怕和对方联系越来越少,对方会忘记了对方。谁都明白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明白谁都不会忘记那段时光,可是心里想着都没有一通电话来的让人心安。

小黑是个内敛的人,大白会主动找她。一个不善表达,一个主动找她。高中三年,也是从这断断续续的一通通电话,屈指可数的见面中度过的。

高三那年的寒假里,一个冬日的夜晚,小黑家的门铃被摁响,熟悉的声音叫她下楼。小黑收拾好便下了楼,大白一把抱住她,闷在她怀里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大白十八岁的成人礼在六月夏天,她们是在夜里一起散步度过了零点,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一次手牵着手的夜路,那便是高中毕业后最珍贵的礼物。而自那以后,她们要前往不同的城市,去往她们报考的大学的路上。

小黑在北方上学,大白则去了南方。

两个女孩连见面都成了困难的事,她们只有下课打几通电话去联系对方。或许,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两个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或是清白的月色,或是散步的晚风,或是聒噪的蝉鸣……两个女孩会想起对方,然后想起十五六岁的两个女孩曾说要一起看透世界的风景。

但凡我们不曾忘记,那本云淡风轻的约定就会是一辈子的事。多年的等待对于彼此都是难熬的,她们都曾想过去忘记,可是风吹不走青春的那段记忆,她们也无法挂断对方打来的电话。恍然从孩童到成人,我们这个约定已经坚持到了现在,那就坚持一辈子。

我可以等你,等到我们能够兑现那两个年少的女孩约好的事情,我负责写我们的故事,你负责画我们的画。我等你一起,等你一起把风景看透……大白停了笔,再次拿出去往北方的车票。

明天的北方有雨,我们将再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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