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人家这飞龙教有备而来,还真以为不去那客栈就没事了啊?
但是想归这么想,也不愿意跟纯真的小姑娘多谈论这有些沉重的话题。
于是我无奈的耸耸肩,又看向她问道:“师傅明日带我去荆州城,参加那半年一次你神童赛,师傅说你好像很有兴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小野大大的眼睛,放出灵动的光,似乎对此很感兴趣,说:“好啊!好啊!又可以去看小孩子打架了!你还要参加啊?哈哈哈哈,你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争,羞不羞?”
我已经料到要被耻笑,只摇了摇头,刚要做点辩解,向她说明我可是符合要求的,但我话尚未出口,她又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暗沉,说道:“不行,我明天不能荆州了,你跟师傅去吧,不用管我啦!”
这个却是我没想到的,怎么刚才还答应的好好的,也能明显感受到她对这事情的兴趣,怎么忽然就不行了呢?
我若有所思,想起她一整天没见到人,连师傅也不知道她去了哪,碰到她时,又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想来跟这事情有关……
只是她似乎不愿意开口说这相关之事,我只觉云里雾里,但也不作强求,毕竟此次去荆州城路途较远,如果取得灵泉灌顶的资格,还得等到一个半月才能返程,小野有些私事不能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最后问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红食处吃点东西,她只说自己已经吃过全荆州最好吃的东西,把我打发了,我只好跟小野分开,自己去了那红食处,要了点吃的。
这一下午,练了那么久的功,到了吃饭时候,最容易提现,我的胃口仿佛填不满,一碗接一碗的白米饭下肚,这菜虽然说不上多美味,但也算爽口,只是这次我没有听到旁边桌子有师兄们讲一讲少年天才的事迹,少了精彩的故事下饭,总觉得有些不满足。
吃过了东西,我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想起那练功地也没用个什么练脚步的阵法,所以索性在自己的房间练好了。
我摊开了这本《迷踪步》,同样的翻过了前面有关灵力的部分,直接看起了动作姿势,只是这一次,我只觉得头疼,这动作看上去,竟然相当别扭,其变化又多,一招一式之间,又好像没有什么连贯性,就是一步踏完,另外一步却出现在你想不到的位置,看上去颇有些怪异。
我心想,这步法可真怪的很,这是让练技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踏向哪里,敌人便更加摸不清楚你的脚步?
我先大致翻看了全部的动作,发现一整套步法,几乎都是如此,没有固定的规律,仿佛是每一步都在违背常理,步法的变化又多,我短时间几乎记不清楚所有的变化。
我深吸一口气,暗道这步法虽然看着别扭,但练成了,说不定对敌时能有奇效。
因为这步法动来动去,但其实都只在小范围内移动,倒也不用考虑房间小了施展不开的问题,所以我开始依葫芦画瓢,在房间里扭动着自己的脚,按着书中所画,一步一步的练习。
只是这其中有些步子实在太过诡异,几乎要把腿给扭曲,我心想这动作怕不是给普通人做的,也许得有了灵力才能做得到。
于是我把暂时做不到的太过夸张的动作先行略过,步法一共分十二式,每一式又分三十六个小变化,我把一些高难度动作略过了,仍然剩下一半多一点。
这些动作让我想到了地球上的瑜伽,有些真的看上去相当违和,虽然我心里对这灵技产生了一点怀疑,这样左扭右扭真的有用么?但总归要真正练出来,才能知道这步法到底实不实用。
很快,西边的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四周被黑暗所笼罩,我气喘吁吁,点了盏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这一段步法的练习也有了两个时辰,只怕连基本的动作都仍然没记得住。
更别说运用到实战中去了,我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迷踪步,最好能带给我惊喜,否则这样练下去真要没动力了,每一个动作都是这样悖逆常理,又是这样无规律可寻,练习起来可想而知,相当辛苦。
我静坐了会,调整好了呼吸,便上了床去,临睡前,还按照春雨分别从七窍中引导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一周,只觉得身体仿佛得到了一点滋润,本来有些疲惫的身体,竟然好了很多,于是我心满意足,沉沉睡去。
第二日,我照旧参加了晨练,不知道是前两日的学习让我渐得其法,还是昨天练功,让我的身体更加灵活和舒展,此刻的晨练我已经是有模有样,整个晨练的操场,只有我旁边那老实师兄周垦的动作慢一拍,我已经加入了大部队。
晨练完毕,我去找到了师傅,问她什么时候动身前往荆州城,是否要做些什么准备?
师傅可能与堂主昨日对堂内发生的大小事情做了商讨,此刻显得有些精神不振。脸色也憔悴了几分,看的我心中难免有几分心疼。
她看向了我,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神采,微笑着说:“这就去吧,你把那两本灵技带上,另外带几套换洗衣物便是,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带上了东西,直接来门口便是。”
我听言点了点头,也不在耽搁,拿了一个包裹,装了些衣物和两本灵技,往肩上一系便到了门口,师傅已经在那牵着两匹骏马,等着我。
见我到了,也不多说,跨上了其中一匹黑色的骏马,我见这动作熟练而潇洒,心想我上个马怕是没那么容易,但也尽量学着师傅的动作,胯上了旁边一匹棕马,一切妥当,师傅便领头出城,向南边去。
一路上,我也算是体会到了这荆州之大,随处可见一些小村落和小门派在这大路的两边,不时也能看见几个修者在切磋武艺,甚至这中间,还出现了七八个小毛贼,从隐秘的灌木丛中冲出,围着我们二人,只是他们看到这黑马上的倩影,一个个又仿佛着了胆,话都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花…花…花蝶…手?便屁滚尿流的回灌木丛中了。
师傅看到这场景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脸上仍是冰冷的样子,只是我这才知道,平日里在堂口待久了,真以为这修者的天下是个太平世界了。原来出了不周城,这城外却是比想象中更乱。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一紧,那日想谋害师傅的那伙蒙面人,会不会又出来围攻我们?倘若如此,这次想着靠唬人吓退他们,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又一想,那时候师傅应该是登堂境巅峰,他们尚且需要先下毒,再七八名同为登堂境的高手围攻,此刻师傅已经突破到了青云境,他们只怕没了这个胆子。
于是稍微心安,两匹骏马在向南边的路上飞驰而去。
地球上没有骑过马,此时骑了半天,才知道骑马还挺累的,只觉得自己胯部有些小酸痛,全身肌肉也有些紧绷,还好师傅在路边一个小客栈停了下来,打算吃点东西,稍作休息再上路,我于是问了问师傅:
“师傅,这荆州城还有多远?以我们这速度,还得多久能到啊?”
师傅的脸总是由一副面无表情的冰霜模样,听到我说话后,便变得有了神采,微笑着道:
“荆州城还远着呢,只怕我们这速度,五六日才能到!”
我一听这么远,心里有些诧异,又问道:“这荆州城离不周城竟这么远?那堂主前几天不是去了荆州城么?这才没过几日,怎么就回了?”
师傅笑道:“堂主可不用照顾一个通窍境的小子来骑马赶路,红堂可是有着顶级的轻功,极影步,一日千里轻而易举,以堂主的实力,于荆州城来回也只需一日。”
我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就说感觉平时看师傅出手,那速度可比骑马快多了,怎么这修者还要骑马,原来是为了照顾我,同时又想到之前围上来那几个小毛贼,想来以为骑马之人都是些境界不高的毛头小子,没曾想看到个鼎鼎大名的花碟手在马上,想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只觉得那伙小毛贼,怕是心理有了阴影…
……
几日以来,每天便是在马上狂奔赶路,有点休息时间,还要在师傅的督促下练习技法,一日日下来,自己竟也觉得身体有些长进,不再孱弱不堪,每日与师傅过“二人世界”,也让我觉得自己有些幸福,虽然累是累了点,但一方面有师傅的指导,一方面自己也能看到身体的长进,心中甚至希望这荆州城再远些才好,最好,能远到海角天边,走个一辈子我都嫌短了。
但,这样过了七八日,一座看不见边际的城池开始出现在我眼前,虽隔着远,但仿佛已经看到城里的热闹和喧嚣,从四面八方,也有些不少像我们一样不知从哪里赶来的修者,除去了一点不能跟师傅过“二人世界”的忧伤,心中也不免有了一丝紧张和激动。
荆州城,整个荆州最大的城池,也是荆州的中心,随着我们的接近,伟岸的城池豁然在我眼前呈现。
这就是荆州城么?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将在这里,打响修炼生涯的第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