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荆门客栈,店小二热情的招待下,我们进了二楼的雅座,这店小二不是上次那个,但仍然认得出小野和师傅,我想我这师傅师姐,怕是没少来。
一张古色生香的菜单,被小野拿到手里冲我和师傅摇了摇:“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师弟有吗?没有的话,就还是由我点哦!”
见我和师傅都没有说话,只点头,小野显得很高兴,将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慢慢索引着,一边嘟囔着,得点些没吃过的新奇菜…
我倒是无所谓,我向来对吃的不大挑剔,便也没用注意她点的新奇菜是些什么。
约摸半柱香后,店小二一脸的的歉意,又带有一丝慌张的过来:“不好意思。小野姑娘,你订的烧鹅被天字房包厢的客人抢走了。我已经跟他们说明这是您和花小堂主昨日便订的,但他们只说他们来的更早,要我再做两份给你便是,但您也知道,这烧鹅每日只有三十份,我们客栈就是想再做也做不成,我向他们这么说了,他们竟直接把我拎了起来,还扬言要把这店砸了,小的不敢生事,告诉了主管,主管便拖小的过来跟三位商量,能不能明日由客栈补偿三位两份烧鹅,订金也退还给姑娘…”
我听这话,心想这店里的小二,都是知道我师傅与小野身份的,这已经订好的烧鹅,无缘无故必然不敢扣下,可见这事情,应该属实。而那抢菜之人,听到我师傅之名,却没有顾忌,不知是何来历。
但这种事情,我一个尚未通窍之人,不大好说什么,于是看着师傅和小野,只见她们眉头微皱,师傅一脸冰霜,开口问道:“他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我们不周城闹事?”
言语之间,已经能感受到红堂对不周城的掌控,想来那伙人也不存在没听过红堂的威名,要么就是丝毫不惧,要么…就是存心来挑衅的!
而小野更是附和道:“还说什么比我们早到,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店小二头上已有冷汗冒出,想来这情况也不常有,对一个伙计来说,着实有些为难,只见他战战兢兢的开口:“那伙人,说他们是飞龙教的,还说花小堂主若是想要烧鹅,便自己去包厢内拿。”
说完更是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师傅,我见师傅脸上更是笼罩一丝寒霜,眼神已冰到极点,说道:“好一个飞龙教,本来我红堂与他互不相犯,没曾想,已不曾将我红堂放在眼里!”
说完便起身,要店小二带路,我和小野见状,连忙跟上,师傅眼神微转,对我说:“这飞龙教不知是何来意,但来者不善,你实力尚微,先回宗门为妙!”
我听言,虽然进门才两日,但已经觉得这红堂处处都照顾自己,此时更是不愿放着两名倾城美女涉险,自己做了逃兵,我想了想,对店小二说道:“你速去我红堂堂口通报一下,说花小堂主在你们客栈与飞龙教人起了冲突。”
随即对师傅说:“来者虽然不善,但这不周城到底是我们红堂的,他们想来也不敢直接动手,我如若一直避免修者间的纷争,也是无法成长的,师傅就让我一道去看看吧!”
师傅想了想,似乎觉得我言之有理,不再反驳,店小二也听言向门外跑去,想来他也没胆子耽搁此等大事。
我们三人径直向标有天字号的包厢走去,师傅走在前面,只轻轻一推,门竟然倒飞出去,但门内的人似乎早有准备,一名身材较为壮实的大汉,轻轻一跃,把空中飞舞的门接下,随之往地上一扔,厚重的声响,响遍了客栈,已有不少客人隔在远处看热闹,其中不乏窃窃私语者,想来大概是看到师傅认了出来,毕竟身居红堂小堂主之位,又是个绝世美人,名声还是很响的。
天字号包厢的人除了一老者,都站了起来,大概七八人,皆对师傅怒目而视,其中一名身材修长,颇有些威严的男子开口道:“早闻花蝶手,出手从不拖泥带水,今日一看,果真是“毫不客气”!”声音敞亮,中气十足,我想此人实力应不弱,应是这伙人的领头人。
师傅仍旧面无表情,只淡淡看向此人:“红堂飞龙教,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此次前来挑衅,是何意?”
场外的嘈杂声四起,我想这围观之人不知前面之事,想来会有些疑惑,明明推门的是师傅,为何说对方前来挑衅?
当然他们即使想发问,也没这个胆子,只能在楼下隔着一段距离,看事态发展。
那威严男子大笑道:“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前来挑衅,你嫁花宗做的丑事,莫非还能赖掉?”
师傅眉头一皱:“我嫁花宗向来行事坦荡,有何丑事?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休想安然从这不周城脱身。”
语气中已经有些凌冽。
而那男子浑然不惧,但没等他开口,之前那摔门壮汉,已怒目圆睁跳了出来,喝到:“你莫要以为嫁花宗能一手遮天,我们飞龙教何惧之有?你们要来便光明正大打上飞龙山,再背后暗算算什么?”
师傅听了这话,反而显得平静,我想对方显然专程来挑衅,若说无缘无故,也不至于,只是这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暂不知晓,师傅显然也是想到这里,反而没在发怒,只淡淡的说:“你说我们暗算,是怎么个暗算法?”
那看上去有些莽撞的汉子,语气颇有些激动的道:“我师弟与你们无冤无仇,只是下山历练,你们知道他乃是我飞龙教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是教内盛兴的希望,便对着下如此毒手,让他如今成为一个废人!你们做如此令人不齿之事,就是所谓的行事坦荡??”
说着越发激动,竟想前冲动手一般,我心中一紧,但他终究没有过来,一只手将他摁住,那是一只看上去颇有些苍老的手,但这男子竟被生生摁住,前冲的势头一缓,脸上显得有些憋红。
这苍老的手便是之前没有站起来的老者,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莽撞男子的身后,一手将他拉住,但脸上却是风轻云淡。
莽撞男子见到拉住自己之人是老者时,便向后退去,只是脸上颇有些不忿。所有的人都看向这老者,我也打量着他,老者一身黑色长袍,身子偏瘦小,右手拄了一根拐杖,脸上甚至有凹陷的痕迹,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不会相信他随意的出手竟能将那壮汉拦下…
周围围观的人已经一片哗然,更甚者竟冲我们三人指指点点,我心想这事若处理不好,只怕红堂名声将不保。
只见这老者眼皮抬的都有些费力,慢慢抬起头,看了全场一眼,看上去颇有些艰难的开口:“姑娘,我与你爷爷曾有些交情,我飞龙教与你们红堂,同处荆北地区,你们红堂盘踞于这不周城,而我飞龙教一向都在我门飞龙山一块活动,虽不经常来往,但数十年相安无事,我们也不愿故意挑事,但此次我教下一代核心弟子,被一个疑似你嫁花宗的蒙面人,用一手相当了得的暗器功夫偷袭,那暗器甚至涂了剧毒,分明想置那弟子于死地,敢问姑娘觉得这蒙面人是何人?”
师傅目光闪烁,黛眉微皱,我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围观之人均在切切私语,目光均落在师傅头上,看她作何解释。
师傅淡淡道:“我知道这荆州附近,只有我嫁花宗善用一门暗器功夫,但世界之大,仅凭这人用一手了得暗器,就断定是我嫁花宗之人,怕是太过草率吧?”
那老者竟不急于反驳,而是用他苍老的手,在袍中慢慢伸手找着什么,可能我急于想看他是要拿出个什么东西,他的动作显得尤为缓慢,但全场也无人出言催促,只是将目光聚集于他。
一炳晶莹剔透的小刀,出现在众人眼中,刀身看上去相当不凡,重要的是,刀尾处,还系有两朵黄花。
不消说,这刀连我都十分眼熟,甚至脱口而出它的名字:“蝴蝶刀?”
全场更是一片哗然,此等红堂招牌暗器,不周城之人怎可能未曾见识过?
在全场众人的目光聚焦下,这刀更显得有些“骄傲”,晶莹的刀身熠熠生光,似乎在告诉众人它绝非粗制滥造之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