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无诏而兴兵草原,若事后朝廷问责,恐怕谁也担待不起啊!”戏志才脸上似有不悦,话中也隐隐透露出一丝威胁之意。
“担待?担待什么?这分明是乌桓人趁机报复,与在下有什么关系?”曾麒装傻充愣道。
“可……”
“好了!此事便不需戏先生操心了。麒率兵离开后,宁县大小事物以田丰为主,韩准为辅。剩余兵马由张铁统领,听候田丰调遣。”
“我等遵命!”*3
三人领命,只有张铁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他没想到此次主公再次兵进草原竟然不带自己。看着幸灾乐祸的李岩,他眉头一挑便来了记眼神杀。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五百骑兵人数虽少,但麒认为它也是一支成建制的军队,当有军师祭酒一职。”
曾麒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而戏志才嘴角抽动,心中苦笑不已,心知自己可能已经上了贼船。
果然,就听韩准言道,“戏先生足智多谋,腹有韬略,乃军师祭酒之不二人选。”
“丰也觉得戏先生可担此重任。”田丰紧接着补上了一脚。
“戏先生以为如何?若先生认为麒不足与谋,大可转身离去。麒定然无任何怨言。”
曾麒言语中满是人主该有的气度和胸襟。只是左手似乎习惯性的握住了系在腰间的唐刀刀柄。
戏志才心中苦涩,这个曾幼麟看似仁义无双,治下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可经过这些天的了解他却清楚知道,此人绝对是个实打实的枭雄,杀伐果断。如果自己拒绝,就算有师妹这层关系,自己也绝对难逃一死。
“戏某敢不从命?”戏志才一语双关,发泄了一下心中的不满。
“哈哈!麒果然没看错,戏先生真乃当世俊杰也!”
曾麒虽然放开了刀柄,但言语上也怼了回去。意思就是说,你既然识时务,我就放过你。弄的戏志才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当天晚上,曾麒在柳颖的万般叮嘱中带着戏志才,率领五百骑兵乘着夜色偷偷杀进草原。只是他有些失算了。
一天一夜向东北方向挺近三百余里,愣是连个鬼影子也没发现。
“檀石槐这个老狐狸,竟然将边境部落全线回缩。麒就不相信,他能把这么多部落全部缩回鲜卑山。”
曾麒心里这个气啊!如果自己手中有五千铁骑,他就敢抄檀石槐的老窝。
现在怕就怕这个老狐狸真的孤注一掷,把三部鲜卑的各个部落真的全部缩回鲜卑山附近。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可就无功而返了。
幸亏檀石槐并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或许他也没什么信心能打败兵雄势大的乌桓人。
所以第二天曾麒率领队伍再次行进了不到百里,便有斥候回报发现鲜卑胡人的游骑。
曾麒吩咐队伍停下,自己催马行进了一段距离,然后透过望远镜,果然发现了一个小黑点在徘徊游荡。
“嘿嘿!终于让小爷发现你们了。大白天的,又在自家地盘深处,还如此小心的放出游骑警戒,看来这个部落内部定然十分空虚。”
曾麒回到队伍中,将自己的判断说出,征求一下戏志才的意见。
“不可大意!此部落规模如何我等尚不知晓。如果实力雄厚者,即便是被檀石槐调走了大部分兵力,也应当有数百骑留守。
况且此地已深入草原,距鲜卑山也不过千里之遥,部落定然密集,当小心为上。若非要动兵,戏某觉得夜袭比较稳妥。”
戏志才觉得曾麒是个疯子。只带五百兵马便深入草原四百里,这已经不能用胆子大来形容了。
“又是夜袭?”曾麒心里腻歪的不行。他渴望堂堂正正的与胡人厮杀一场,用来检验一下自己和这支队伍的实力。
只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判断错误,那么这五百骑兵就不是损失惨重这么简单了。
“夜袭就夜袭吧!传令,退兵二十里扎营!长生,夜幕降临后,你负责拔掉敌人的游骑和哨兵。”
“主公放心!交给我了。”
李岩游侠出身,手下亲兵也有几个游侠,对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最是擅长。
夜幕降临,鲜卑胡人似乎加派了哨骑。不过这显然难不倒李岩和他的那些手下。
十几个胡人死的悄无声息,有几个甚至到死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人(几个会说鲜卑话的士兵假扮的)会突下杀手。
“长生,派人保护好戏先生,其他人随我杀!”
“杀……”
部落中的篝火还未熄灭,马蹄震动大地,惊醒了沉睡中的鲜卑人。
可惜,一个不到三百帐的小部落,又被抽调的大部分兵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一个十岁左右的胡人男孩,在惊慌失措中被一矛刺穿胸口。无数的妇人跪地求饶却被马踏、枭首。
初出茅庐的戏志才不忍的闭上了双眼。只是他知道,这就是战争,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只有你死我活,没有残忍不残忍之说。胡人入侵之时可能会更甚。
“长生,留下五十人善后,其他人随我追击残敌。”
曾麒当然不是为了追杀败兵。而是利用这些慌乱的胡人带路,杀入下一个部落。
随着向北挺近,鲜卑部落果然密集了不少。
曾麒率领不到五百骑兵,两天的时间连破三座鲜卑部落。其中还有一个八百帐的‘中型’部落。
“曾大人,此刻万万不能再次进兵。五百能战之师已剩四百疲惫之卒,况且此地距离鲜卑山最多不过五六百里,若引得留守之敌反扑,那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见曾麒想继续进兵,戏志才急忙拦住,苦苦劝谏。
“戏先生多虑了!此刻就算麒到鲜卑山前挑衅,敌人也不敢追出来。毕竟鲜卑人也怕被调虎离山!”
别看曾麒嘴上似乎稳操胜券,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有些冲动了。幸亏鲜卑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自己也确实如杀神一般勇武过人,这才以微小的代价连战连捷。
如果鲜卑人反应过来,几个部落的留守之敌联合与他作战,恐怕他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他知道,是时候回返了。
“虽然麒料定鲜卑人不敢轻离老巢,但士兵确已疲惫不堪。就依戏先生之言,回返宁县。”
曾麒大手一挥,四百多人带着战利品和袍泽的尸骨,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