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丧礼已过一年有余,这一年宫里似乎很祥和,并没有人来干扰朝离,她私下派人四处打探延都城分权掌舵,主要握在谁手,谁跟谁又是一个阵营。
据调查:许多皇子已经分封到各地州县担任都督,管理事务,比如大皇子和十三皇子。
延都经置换全貌,如今朝臣都站在太子一边,裴政看似是边辽唯一的储君,可是暗处却浮着一根线。
裴?,也是唯一一个在延都皇城中任职的亲王。他虽然一直在户部,但是脚跟站的很稳,整个户部,就相当于整个国家财权都握在他的手里,一个掌权一个掌财,一个明一个暗,看来争夺是在所难免了!
不过朝离认为还有许多层权势关系没有理清,裴?肯定不止只有户部支撑,裴政不是还有一个不断壮大的金宇卫吗!
“张初澈担任驸马,虽是副统领,但也是虚职,并无实权!”朝离道。
“为什么公主?”斩月一脸不解,“他都是驸马了,还没有实权?”
“朝堂惯例,防止外戚干政、包藏祸心,张初澈身为驸马可以参政议事,已然是很好了,只不过他一生都不可能在主管事务,担任重要官职。”朝离缓缓的说,到有几分可惜。
“啊?这样说来其实做驸马也不是很好……”
“有些权臣娶了公主,便入了皇亲,从此由皇家庇佑,一生荣华富贵受人敬待,有好也有坏吧!”朝离解释。
朝离似是想到什么问道,“他如今归于谁的门下?”
“不知道,不过据消息称这几年他往户部跑过几趟,也是因为差事。”斩月说。
“户部,看来他是裴?那边的了,”朝离默念着,脑中正在思索,“户部!如今的户部尚书是谁?!”
“张参,您走之后,不过两年,原来的尚书就病逝了,他就直接从侍郎位升户部尚书,哦!对了,张暇原来的巡防营统领也是那个时候死的,后来他的义子张之钧直接从一个普通参将,接替他成为了巡防营统领!”
“张之钧是谁一边?”
“目前查到的就只有这些。”斩月说,“肯定是太子的人!”
“还不能确定,这几天让行云去公主府看着。”朝离吩咐道,“告诉她留意一下小七,每次行动切勿小心,不可私自动手。”
行云自来到凌华宫,便以琴师身份居住,暗中隐藏调查素不检出,她是三人中轻功最好,也是最谨慎的一个,派她出去朝离放心。
“是,斩月知道。”她知道朝离虽面上冷傲,但是却挂念七公主,又担心手下人的安危。
朝离既叫皇后一声母后,循着礼节像往常一样去跪安问好。
“公主安好,老奴前去禀报。”常平嬷嬷在长聚殿门口打揖。
隋钰拓!朝离刚要还礼说声多谢,便看见站在殿外等候太子的贴身侍位,他若在此,那太子定也在此。
“等一下嬷嬷!朝离准备了一个礼物要送给母后,出门着急忘记带了,此物珍贵,若是让旁人取了怕有所损坏,要亲自去取,朝离恐要晚些再来。”
“绛和公主仁孝,老奴替娘娘欣慰。”
朝离微微一笑,由萍儿拉着回宫。
“公主怎么了?”萍儿疑惑。
“没事,只是有不想见的人。”萍儿大智若愚,随行带她不易生疑,斩月敏锐倒是不妥。
请安这种事,皇家威严皇后做做样子也就罢了,除了面上慰问关心并不会多言,就算她晚了迟了或者不来,皇后为显仪态,也不会以此说项小家子风降罪,但若是寻到了朝离的大过,整治后宫那便是揪着不放了。
到了凌华宫那是回家了,“公主,既要送与皇后什么才算珍贵?”萍儿也知朝离只是随意说说,但送就是真的要送了。
朝离拂袖而坐,回来就不端着了,“你问一问斩月吧?”两宫格局甚远,行这一趟朝离又饿又累,不理萍儿,自顾自的吃着斩月准备的这一大桌餐点。
“斩……”萍儿惊奇,冷漠的斩月竟是从外面跑着过来,连功底都用上了。
“出什么事了?”朝离咽下一口荷花糕,很是镇定。
“裴政!不,太子殿下来了!”斩月一时口误,从前在寺中,朝离同她说与都是直呼太子名讳。
宫道见到太子本尊,芝兰玉树翩翩俊洁,剑眉弩赫,后跟宫婢、侍从低敛,他蟒袍加身气势凌人,朝着凌华宫迈着长靴大步向前,斩月感觉事有不妙。
“参见太子殿下!”屋内宫婢皆行跪。
朝离拿起茶碗,小口一抿,直起身,她偏要慢一拍。
“你们都下去吧!”他幽深的眸子看着朝离发落,瞥过餐点嘴角微勾,越让圆桌立在她面前。
萍儿和斩月面面相觑,与其他宫女悉数退下。
“见到我为何要躲?长聚宫外近门而不入。”
朝离望着他,几年未见他越发高了,冷峻的面孔俯视着她逡巡,稳重中仿佛还带曾经熟悉的少年青涩,依旧傲气不减。
“哼!”朝离不屑一笑,“为母后准备的礼物遗落,我只是回去取罢了。”他又怎可知?谁去告诉他,隋钰拓。
“是吗,有这么多宫婢丫环使唤不过来,非让你亲自去取!”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脚已隔着裙摆抵住朝离的脚。
“礼物贵重怕有损坏,若非亲自取,怎可放心。”朝离心中发慌,却面色如常未退半步。
“噢?”悠悠的口气,裴政大手揽住她的腰用力往前一托,越是这般平静越是让他忍不住挑弄,他浓重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朝离闻到他身上檀木的香味。
太近了!这样看着他,朝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把手放在裴政的肩上,尽管这样还是被裴政捕捉到了。
“果然逃不过太子殿下的眼睛,我看见钰拓,心中无措顿觉尴尬,便找了个法由离去。”
少时隋钰拓救过朝离,似曾爱慕,只因身份低下,不敢亲近。
朝离这一说,倒是让人觉得她在避钰拓的嫌,裴政目光顿离,眉头向内微拧,臂弯松了一掷,可下一刻又收紧的向下看着她。
这一举动让朝离心底猛的一抽,勉强才稳住面上的淡然。
“现在他在外面,碍不了我们的事。”他玩味的一笑,只差一点裴政就信了,可是她说的太真,反而不像了。
那双尖锐的眼睛更近了,鼻尖相碰,不能慌,不能慌朝离告诉自己,她手往上勾住裴政的脖颈,踮脚吻住他紧闭的薄唇,此刻,裴政本就紧皱的双眉都能掐断一根树枝了。
“啊!”
裴政突然把她从身上拨开,单脚半蹲,看着趴在地上朝他怒目的朝离,幽幽道,“生气了?”
朝离不看他,眼眸向下透着不悦,裴政!这些年他竟变的让人摸不着头脑,高深莫测,不知在筹划着什么,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