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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墓地安静

……

江城,某高级小区1688单元客厅。

萧晴明窝在姐姐家沙发上时,忽而感觉昨日自己突然离开的行为有些不妥,因为对江悦语很不公平,甚至有些过份。然而既已做出行动,他便不会后悔。

他猜想:悦语若是倔起来,绝对不会听自己的话,可能会想办法找到自己,然后坚决要到自己答案的,所以他选择关掉手机,连唯一的朋友魏石纪都没告诉,就跑到江城这边的姐姐家去。

好在他姐萧晴月家里够地方,又是单身,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弟弟说来就来不打一声招呼也不会给她带来不方便。不过他姐倒是丢给他一句话:

“不管你什么原因逃到这里,窝够了就赶紧给我滚蛋。”然后就没然后了。

想到姐姐昨夜的冷淡反应,萧晴明低叹一声,果然是亲姐,还知道弟弟是“逃”过来的,但是为什么就不能对弟弟温柔点呢,什么叫“窝够了就赶紧给我滚蛋”。好像多嫌弃自己般——也不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弟为什么逃。啧啧。

换了个姿势继续窝在沙发里,萧晴明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电视机。机器里只有画面在动,没有声音。

他按了静音。

手机关掉了,没有短信,没有来电,一切消息都静止,客厅安静地如同墓地。

也如同此刻萧晴明的心情。

然而在另一城市,温城里,却有个人心情很烦躁,连吸几根烟都不能平静下来。

他就是老鬼魏石纪。

此刻他正在萧晴明的出租屋里,和江悦语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沉默。

江悦语神情安静。虽眉间仍有郁色,但相比一小时前的脸色苍白,此刻已好太多。

魏石纪抽完第四支烟时,还打算抽第五支。

江悦语小声道“纪哥,别抽太凶,我有点呛到。”

魏石纪一怔,脸上带点抱歉。他停下从烟盒里取烟的动作:“失礼了,我一心情焦急,就会不停抽烟,这坏习惯打扰到你真是对不住……”

江悦语摇摇头。

“没关系。是我打扰了纪哥才是。但是晴明的朋友我只认识纪哥,所以……”

魏石纪一脸“我懂”的神情,接着低叹一声。也不知是为江悦语的执拗怜惜,还是为了萧晴明的逃避,亦或是不负责任?

总之,魏石纪叹完之后便道:“悦语,你别寻他了,也不用寄望我。你我都了解,他做事情,就算临时计划,也是思虑周到的。”所以在我这儿,他不会漏底儿。

“我明白……”江悦语答道。

她语调低低的,还是那样温柔,让人听不出悲喜。停顿了下,她又继续到说,“……但还是想试一下,能不能有办法联系上他。”

“……”

魏石纪噎着说不出任何话。安慰的话他不会说,劝解的话也就是刚才那句,剩下的话,都有些多余。

他和江悦语往来不多,但也知道她虽然是个小姑娘,其实活得很明白。

江悦语也知道这点。

所以她让魏石纪先离开,她收拾收拾萧晴明的出租屋子再走。

魏石纪没说什么,挥挥手告了别。

江悦语重新回到萧晴明的卧室。她先把凌乱的被子叠好放床上一边,再把一旁干净未整理的衣服折叠好放衣柜,然后把萧晴明书台上烟灰缸里的烟灰倒掉,垃圾袋拎出来放客厅。

接着她又把厨房和客厅依次整理、清洁一遍,把所有垃圾都拎到出租屋外面。

最后,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包好——几本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围城》、《飘》、《茶花女》和一只白色马克杯。

她把东西抱在怀里,然后离开出租小屋,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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