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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厦门暮色 (6)

而秋天这个的季节,从八月中秋临近起,却是整个洪本部响声最剧的时候,任何一户人家的窗子里,骰子甩进大瓷碗的啪啪声和众人洪钟般的起哄声都随时可能潮水般涌出来。他们在玩博饼,以骰子甩出的点数,博出状元、对堂、三红、四进、二举、一秀,名称都跟科举沾上了边,却与科举之实毫无关联。两百多年前,那个叫洪旭的郑成功部将,就是在这条街的本部堂里,编创出这样一套游乐形式,让中秋思家的士兵拿骰子博好运,博好彩头,博好心情。从那时漫延至今,郑氏王国早已消亡了,而博饼之乐却愈兴愈甚,"四点红"、"红六勃"、"六抔红"、"六抔黑"、"状元插金花"......其中变幻莫测的随机性与获得美味会饼的可能性,把所有人都吸引了去,日夜博,到处博。陈浩年觉得,那些兴奋的喊叫声快把他撕碎了。

对岸也博饼,安平、鹿港、宜兰、台北,一到中秋各处便都是骰子掷碗的声响。那年,郑成功率四百艘船舰和二万五千名将士从金门岛的料罗湾出发,到台湾把在上面盘踞三十八年的荷兰人赶走时,携枪掖炮的将士,也不忘把博饼的游乐方式一并带上。六个骰子,一只大瓷碗,如此简单地竟可以忘忧消愁,岛上日子便因此减去了几分寂寥。

在剥皮寮金恒利商行里,海庭也一直备有一副骰子和一只青瓷大海碗。去年中秋,海庭就曾煞有介事地卖回各色月饼,拉陈浩年来博,就两个人,这个输那个赢,或者这个赢那个输。热闹谈不上,却好歹有佳节的气氛漾起。陈浩年知道,海庭想让他开心。

海庭总是绞尽脑汁,试图使他心绪明朗起来,海庭那么在意这个,海庭那么在意他。

那么现在他走了这么久,又音讯隔绝,海庭她该牵肠挂肚愁眉难展了吧?

普莲呢?普莲会不会在这样的时节想起他,哪怕仅是偶尔?

有一点陈浩年无法确定,普莲一旦知道了她兄长曲普圣的死讯,会不会把对他的怨恨再往深里捅进几寸?

两个多月后陈浩年出门找了两个人。

一脚跨出屋外时,身子哆嗦了一下。冷,风是硬的,又硬又沉,带着一股陈旧的鱼腥气。与安渠县一样,厦门的四季也没有边缘,有艳阳时还恍若春日,风一起天一阴,便忽地腾起侵骨的冰凉,没有过渡,蛮不讲理。

转眼已经入冬了,可是海上还是被封被锁。

官府所有的船队据说都被法国人盯上了,别说福建口岸上的,就是上海、浙江、江苏等地,一有朝廷官兵的船开拔,马上就有炮弹飞泄而来。不让这边援兵赴台,这是法国人的第一目的,然后切断补养,杜绝来自朝廷的消息与指令。

没有消息,孤岛就是一只孤雁;没有弹药军械的给养,岛上的军队就是一群摆设;而没有援兵,一俟法国舰艇从各路汇齐重新开战,便很难再有沪尾那样的坚硬阻挡。

岛上的日子一天一天必定越来越艰涩无措,心肯定先慌乱成一团了吧?

国与家如此密不可分地相扣相关,这是陈浩年第一次遭遇到。不过草民一介,他原先以为天下万千起伏,都与自己隔山隔水,但眨眼间却如此唇亡齿寒了。夏氏钱庄的夏老板应该对此也有同感吧?夏本清虽有钱,却无官无职,不算鸿儒,也谈不上权贵,本只是缩在洪本部规矩做着钱庄与侨批生意,可是万里之外的洋人却突如其来地打上门,把他那个叫夏禹的二儿子给杀死了。

所以,陈浩年去了夏氏钱庄。

夏氏钱庄已经没了往日的热闹,两扇黝黑厚重的铁丝木门虚掩着,店员七零八落地歪靠在半人高的柜子上出神,几个批脚则蹲在门外空埕子上晒着太阳。太阳是苍白的,像个浮肿的病人,在寒风中恹恹地残喘。

"夏老板,我要去台湾。"陈浩年说。

"夏老板,请帮我渡过台湾。"陈浩年又说。

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求情的意味,说得短促而不容置疑。

他本来此时该在台湾,正是应了这个夏老板之邀才蹈海而来,来了是为了演戏,戏定下六场却仅演到四场就戛然而止,然后猪槽寨土匪蛋亨仔冒出来了,然后曲普圣死了,然后二百多两的钱债山一样耸立那里,然后他和茂兴堂戏班子所有人都被隔在海的这边......所有这一切,都因这个夏老板而起。而法国人将海面铁桶般箍死时,夏老板却有本事把银饷从他手中蹁然周转到台湾去。这个消息是余一声从坊间听到的,余一声说上面有个大人物在跟夏老板打交道,非常大的人物啊,名字如雷贯耳,居然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李鸿章托人运来白银,夏本清收下了,然后叫人带信到台湾,让刘铭传派人到夏本清在台北的那家钱庄如数兑付。拿着这些钱,刘铭传可以发一发军饷,再购一点军粮和药品。

左手是李鸿章,右手是刘铭传,这样的人帮着把一个小小戏班子运到对岸有何难的?陈浩年说:"我必须去台湾,我欠下夏老板的钱,得回去想办法还上。"

夏本清抽着烟,一直在默默抽烟,很少抬起头来看一看陈浩年。

把烟筒放到茶几上时,夏本清仍垂着眼皮不语。过一阵,咳几声,才慢吞吞地开口:"还钱已经不是理由,我跟曲普圣当时就说好了,可以不还,不必还--事实上我也并未借过半个铜板给你。"

陈浩年一怔。钱庄管家分明亲口告诉过他,曲普圣从这里借走二百两银子,二百两啊,不是小数目,夏老板却否认了。陈浩年说:"谢谢夏老板,但这事由不得您。您帮个手,让我去台湾!"

"你......家安在台湾了?"

"是。"

"已经娶亲了?

"是。"

"儿子就要出生了?"

"是。"

夏本清又抓起烟筒,慢慢装上烟丝,点上火,一口接一口吸着。陈浩年看到,夏本清托烟筒的左手在抖,抓在右手的纸捻点上火后,一直晃动着,尾部那尖尖的火光便像飞舞着的小茧火虫。

然后夏本清叹了口气。"我帮不上你。"他说,"你去码头找一找那些船户吧,他们在海上做了一辈子生意,水道熟,水性好,冒死把枪支弹药运去台湾的,正是他们。我的信也是托他们带去的。"

船户?

陈浩年向码头走去时,记起当初把戏班子从台北运来的那个船户。那个人曾说,自己姓郑,家住在配料馆边上。

因为临海,配料馆一带的路面终日都是湿漉漉的,看上去那些铺在上面的青石板,就像一条条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大鱼,还有麟光闪闪烁烁。是在台北与厦门间做生意,姓郑,祖上出过执意反清复明的郑成功--这几句话原来足够了,刚一问,就有人说:"噢,你找的是阿福哥啊,他在那边!"

顺着指路的手势,陈浩年果真看到那个黝黑的小个子男人了。原来他叫阿福。

阿福正捧一碗面线糊,蹲在家门外吃着。他已经不认得陈浩年了,陈浩年走到他跟前,说:"阿福,好!"阿福脸从碗口上方侧过来,斜着眼一瞥,手中的筷子并未停下来,一口口面都用力吸着,就有吱吱吱的声音夸张地响来。

陈浩年说:"阿福,你是叫阿福吧?我是茂兴堂戏班子的,几个月前搭过你的船从台北到厦门,是洪本部夏氏钱庄请来的。"

阿福仰起头,把碗底残留的面碎倒进嘴,站起来歪头上下打量一下陈浩年,然后咧起嘴笑了,一股卤大肠的气味跟着涌出。陈浩年看到,阿福门牙的缝隙里还粘有一根芹菜丝。这是个活得很轻快的人,陈浩年想,但愿还是个热心肠的人!

"戏班子?"阿福终于记起来了,伸过手在陈浩年肩上一拍,"怎么还在厦门啊?我以为你早回去了哩。来的时候是......是五月吧?那时还穿单衫哩,现在都快到年底了,演这么久!"

陈浩年说:"不演了,等着渡海去台北。可是,走不了。"

阿福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一脚跨进门槛,探长身子,放下碗,又收回脚。"还得等,可能还得有些日子。干他老母的法国人!喂,你贵姓?"

陈浩年说:"免贵,我姓陈,陈浩年。"

阿福说:"哦,闽南这里林陈半天下哩,你们台湾也一样。"

陈浩年说:"我祖地其实是这边的,我是安渠县陈厝村的人。"

阿福笑起,"不奇怪啊,台湾那边十有八九都是我们这边过去的。咦,你祖上是哪一代开始过台湾的?"他的眼睛有些红肿,浮动着血丝,倦态充足。阿福把这样的眼睛睁大,嘴呵着,定定地看过来,这是一种期待中的表情。

陈浩年知道阿福想听什么。其实早在顺治十八年郑成功率兵渡海之前,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就一次次在闽南招徕汉民去台湾垦拓了,然后郑成功的儿子郑经又带一批兵马入主台湾。追溯起来,在台的许多人,其祖上之所以赴台,都跟郑氏三代人有很多关联。阿福对这段历史想必很自豪,换成陈浩年,也一样。陈浩年相信,如果从祖上起就密切相关,与阿福之间就多了亲近感,但事实上不是,不是他就不能胡编。他说:"我祖上去得迟,嘉庆六年曾祖父才去的台湾。"

嘉庆六年离郑氏挥师东渡台湾已经过去一百四十年了。看得出来阿福有点扫兴,陈浩年连忙说:"不过我们陈厝村有很多人祖上就是跟随郑家军赴台的,正是他们先在台湾有了根,并且代代开枝散叶,我曾祖父后来才投奔而去的。"

"噢。"阿福拔长身子伸个懒腰。

陈浩年问:"你刚下船吧?"

阿福说:"是。在海上跑几天了,刚回。"

"船去台湾了?"

"是。"

"忙什么呢?"

阿福犹豫了一下,说:"这回是给英国船带路。英国威利轮号轮船水道不熟,我熟,所以我去了。"

"带英国船去台湾?"

"英国船是朝廷雇的。那边现在什么都缺,"阿福的手往东面指了指,"瘴疠又闹得凶,兵都没法打仗了,枪没有弹、人没有力气。朝廷只好雇洋人的船运兵去--威利轮这次运去四百多个淮兵哩,由总兵聂士成带着。你不知道那天早上把这些淮兵在卑南卸下时,当地人有多高兴,他们大喊,说天兵来了!"

卑南在台湾的东南面,从那里走到台北,差不多得从南到北穿过整个台湾岛,但能走到,总比隔断在海这边好。陈浩年说:"你常给洋人带路吗?"

阿福说:"不常。没那么多洋人的船。"

陈浩年说:"但你常去台湾。"

阿福说:"是,帮忙运东西去,常去。"

陈浩年说:"就你一个人?"

阿福说:"很多人啊,广东、浙江、上海很多船户都把自家的船开来了,聚在我们这里的码头上。虽是匹夫,但都有责。番仔总得换防吧,找着空隙我们就钻过去了。我们在这片水上跑一辈子了,还能让你拦住?"

陈浩年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心里有了一丝轻松感,他找对了人,这条路差不多已经通了。他说:"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去?"

阿福说:"不一定,说走就走。"

陈浩年作了个揖,笑起。好多日子了,这是他脸上第一次有了暖色。他说:"走时通知我,带上我。"

阿福很意外,怔怔地看着,几分不解。

陈浩年说:"我必须去台北,家人都在那边。我老婆大肚子了,儿子马上就要出生。"

"老婆?儿子?"阿福眉头皱起来,"我船上装的是救命的粮、保命的药,还有枪和子弹,能多装一点是一点。老婆?儿子?你好意思为了这个挤进我的船?"

陈浩年说:"或者其他船户呢?帮我问问,我可以出大价钱......"

"干你老母!"阿福骂起来,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筋一根根暴起,"番仔跑到我们家门口来欺侮人,我们气不过,所以帮朝廷,帮台湾!我们这些船户,提着脑袋在海上跑,不是为了钱,没人为了钱!我们一分钱都没有伸手要过,给都不要!"

说话时,阿福一步步趋前,口水密密喷过来。"保台也就是保国,你懂不懂?我祖上的国姓爷要是活着,以他那个牛脾气,你狗头就落地了,他不劈你两三刀都不会解气!"说着,阿福真的把手举起,半空狠劈几下,然后猛地转身进屋,重重把门关上了。

陈浩年脸火辣辣地烧着,地上如果有条缝,他愿意立即一头钻进去。

回到洪本部,他让一声二声三声全部歇下来,不再做任何渡台的努力。

等吧,一天一天慢慢等。也唯有等。既然这么多人在拼死奔波,那么再动荡的海面,相信也总会有平息下来的一天。

这一天有点漫长,春节过了,天气转暖了,海上南风渐起了,但硝烟仍未散去。

陈浩年掐算一下,海庭该生了,究竟生男还是生女?

日暮时分,他常站在海边往东面眺望。他来厦门不过是为了演几场戏,却经历过夏,经历过秋,经历过冬。

然后,春天又来了。隔着一汪丰沛的海水,猛然间,他甚至隐约听得见婴孩脆亮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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