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世界的二零二零年四月十八号,夜师庭的总府针对黄昏城之内的骸灵发布了一条公开法令。
黄昏城自今日起,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大区,二十三区为独立区!
由斩为黄昏城夜师统帅,金、亚肯、大巨、布鲁德林为四大区头领,协助由斩!
之外,每个大区内都要有行动组和储备组两个编队,行动组划编二十个小队,每一小队的队长都由夜师庭亲自指派!储备组的职责则是大战发生时,成为最快最有效的战力填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丁文听得正认真呢?清岸脸突然一红,似有难言之隐。
“哥,你说呀!”清岸吞吞吐吐的样子好不喜人,丁文却没察觉,以为最重要的事不好说出口。
清岸没办法,厚着脸皮说道:那就是每个行动组都要有自己的据点,但由于夜师财力有限,经费自掏。
尴尬,实在太尴尬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一个以为听错了,一个以为对方没听明白。
作为一个脸皮很薄的夜师,清岸面对这种状况,心跳地这个快:丁文,其实我是这样想的,用我的这间房子当据点也挺好的。但碍于这是小区,人多眼杂,容易出现意外。不过……
丁文一抬手,他听明白了,让清岸不用说了:哥,是不是咱们队没拨行动经费?
“这个,那个,额……”清岸呜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最后编不下去了,承认道:大概是这么个情况。
丁文哭笑不得,又问道:我们队有多少人?
“不多,算上你我就六个人。”清岸掰着手指头给丁文说道。
丁文点了点头,六个人正好,他也不喜欢太多人聚堆:说实话,你们是不是都没钱。
这问题太致命了,清岸苦瓜一张脸,手翻两裤兜:比脸都干净。
“都没钱???”
“他们比我的还要干净点。”
“那你们平时怎么生活的。”
“夜师可以不吃饭……”
丁文大拇指一竖,说了两个字:牛批!
清岸不好意思明说,可他人又不傻,早就听明白了:看来钱只能我出了,据点的事我会想办法。大哥,你看这样行吗?
清岸激动地握住丁文:丁文,对不住了,我们夜师真的穷了点。
“理解,理解。”丁文表面客套的回道,心里却道:这也忒不要脸了,搭个自己不说,还要往里面贴钱,这夜师当得亏惨了。
最‘重要’的事定下来,清岸心里也就没负担了。他说择日把队员们聚在一起,互相认识一下,丁文同意了。
还有几件事,清岸想等队员都在的时候再讨论。
在城市里,总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地方,我们大都称为黑市。黄昏城也不例外,但这个地方不叫黑市,有另外一个别称,叫做鬼场。
鬼场之内,有一家赏金场,分为两层。有人进的,也有不是人进的。
雇凶杀人,退役拳手应聘保镖,又或者想要些市面不流通的物件。只要你要,这里应有尽有。吃喝嫖赌的勾当一概不拒,卖家和雇主的身份全然不问,便是这间赏金场的规矩。
光听这些,够瞠目结舌了吧!然而这只是开头戏,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一层招待人,只要来过的都知道。但很多人不知道的,还有第二层……
“李二!”一个面具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进密道,来到二层。
面具男悄悄了柜台的木壳子,拨响了高架的银铃。三声过后,一麻子脸从柜台后的窗帘走了出来。
麻子脸磕着瓜子,看了看男人上的面具,是熟客,老雇主了。他笑脸相迎,一张嘴里缺俩牙,玻璃嗓子:混爷,又带着金砖来了。
这男人也不多喜欢搭理李二,只是拿出一个名单说道:活的,能有几个算几个。
这个单子可不简单,李二看的是从笑到愁:混爷,这……?
“五个金砖起价,事成之后在另论。”
听李二狮子大开口,哪怕对方隔着面具,那也能感到一脸的不愉快。要知道,赏金场一块金砖叫价就是五百万。
单子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才能值这个价钱。
“主顾,您也知道这有多难。有没有人接不好说,光是把这单子挂在咱这任务墙上,得罪的是谁,您比我清楚吧!”李二晃了晃单子,把其中厉害给说透了。
面具男囊中羞涩,铤而走险掏出了一把刀:这个值几个金砖。
李二刚看见刀柄,身体差点失去平衡栽倒,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要了亲命,这玩意谁敢收?
竟然是一把夜刀,李二也是有灵的人,那刀柄之内蕴含的灵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要坏规矩?”面具人把夜刀拍在柜台上说道。
赏金场无论何物,只要值钱就收。而夜刀从某种程度来说,可算无价之宝!
变相的说,如果李二不收,就是坏了赏金场的规矩。
“您等等,容我通报通报。”李二慌张去到了窗帘后面。
二十分钟后,李二拿着剑套下来了:这把夜刀我家主人收了,算是订金,五个金砖的价。成我们就收了,不成,咱俩今天没见过。
面具男也没犹豫,拍手同意。夜刀对他来说本就是烫手的山芋,现在能用五块金砖脱手再好不过。
双方一拍即合,等面具男走后,二层的任务栏上却多了两个任务。
一个是面具男委托的任务,另一个是则是杀面具男的布告。
“老板,您交代的我都办完了。”贴完这两张任务,李二隔着窗帘说道。
“怎么写的?”那一头发出的声音是男是女,不好判断。
李二道:就按照您的吩咐,把他是骸灵的身份公布在了任务墙上。
“很好。”没露面的人声音很阴冷:连夜刀也敢当做交易的筹码,真是活腻了!
他们赏金场刚刚和夜师达成合约,现在就来了一个送死的。正好,送夜师一个人情!
“老板,恕小人多嘴。既然要杀那头骸灵,为何还要接他的任务。”李二也是店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了,其中的猫腻他都了如指掌。
做骸灵的生意也不是第一起了,今天老板的行为算是坏了他们的门规。
“当然要做,而且要把任务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我们是生意人,哪有拒绝的理由。三方打的越狠,我们吃的利润就越多!”夜师在厉害,也不能当了自家发财的路。你杀我,我杀你才最有意思!
老板走了,李二坐在柜台的转椅上,抓起爪子嗑了起来。至于那把夜刀,也不藏着,就摆在明面上,等着来取它的势力。
当天晚上,丁文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累了一天,三口人简简单单吃了一顿。
“爸,黄叔他们情况怎么样?”
丁文知道老爹在葬礼上黄嘉礼他们一整天,想必是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丁有财长叹一气:两人才三十多岁,就没了儿子,想想还真是一辈子的痛。我们当外人的,多说也就是劝慰几句。至于他们两口子能不能走出来,谁也不敢说。
黄嘉礼还不到十七岁,黄爸爸黄妈妈也都很年轻,完全可以在要一个。但想到他们两位长辈的心情,估计也没那份心。
听着老爹的一番话,丁文和母亲也是悲不自胜,随着一同伤感起来。
“那他们没有什么打算吗?”丁文关掉了没人看的电视,吃完饭一家子人坐在客厅闲聊起来。
丁有财日常这个时间都要泡上一杯白茶,今日却也无这闲心雅致:打算?老黄倒是顺嘴说了一句,市区的那家店不想再开了。
说这话倒也能理解,就怕触景生情。他们见黄嘉礼最后一面就是在店里,关了也好,反正他们两口子不缺钱。
丁文点着头,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上午答应清岸安排据点的承诺,这眼下不就有现成的。
“您刚说黄叔不想再干了,那他那个店准备怎么处理?买了还是说转租?”丁文话赶话,就说到了这茬。
“我上哪问那么多呀!人家儿子的葬礼,当兄弟哪能竟问些闲事。
“你说你这兄弟当得。”此话怎讲?
看老爹一脸懵圈,丁文借机套路:要我说,黄叔说不想开店的时候,您就应该把这店接过来。
“你小子傻了吧!那是老黄他自己的店,又不是连锁体制内的,我有什么权利接过来。”
丁有财觉得儿子说话好不着边,不问商业事的丁母也认为儿子的话有问题。
时机已到,丁文盘着腿,说出去了自己的想法:您二老听我说呀!你们想想,我叔姨他们现在正是最难受的时候,哪里还有闲心管这个。到时候,随手一转。要是接过来店面的那伙人干得好还行,要不是不好呢?那不是砸了咱黄金味蕾的招牌。爸您刚才也说了,那不是咱自己的店,就算人家不改名你也不能告别人侵权。
“老丁,咱儿子说得有理!”丁母太好忽悠了,一本正经拉着丁有财的胳膊附和道。
丁有财呢,也觉儿子说的在理: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两人顺着丁文的套就进来了,丁文也确实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能解决自己队伍据点的安置情况,又能让黄叔叔他们获取一笔斐然的利润。
“要我说,就用股份换店。黄叔跟着你干了那么多年了,你用一份股份合同换一家店,又能让他省事,就地变换成钱,我们这边也能名正言顺把这唯一的一家外店给收回来。”
丁文说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就他丁有财听了也直呼内行。不过他这儿子平日对公司的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形象,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咱儿子想的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但凡丁文说什么,丁母就是一副‘俺也一样’的做派。
这是一家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讨论关于公司的话题。
丁文有私心,却不完全是为了自己,更多的还是考虑到了黄嘉礼他爸妈。
“您觉得行吗?”丁文晓得,这事还是得当家人点头,所以就看老爸什么意见了。
“你小子今天古怪的很,不会藏着猫腻呢吧!”知子莫如父,丁有财察觉到了不对劲。
丁文心里有想法,就没打算藏着,直白的说道:您先说我这方案行不行,你拍案之后,我再说我的想法。
这是自己儿子,老爷子也装不成公司那模样,问道:这倒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没意见。老黄他自己不想开了,咱们收回来真也不错。
“有您这句话算是得嘞!”丁文一拍大腿,事成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