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娷十岁那年的冬天,她的妈妈被一场癌症带走了。第一次,她尝到了人的生老病死是多么的恐怖。无法想象,前一秒还是蹦蹦跳跳的人,下一秒却躺在了医院,一点征兆都没有。
自妈妈过世,老头子又当妈又当爸。为了让老头子放心,她刻苦学习,各科成绩都很有秀。家里大部分家务活她都主动拦下来,除了煮饭这方面的。所以,在学校里,她成绩优异,是老师的小骄傲,是同学们眼中羡慕的对象,是别人家的孩子。
妈妈的及早过世让她比同龄人成熟一些,女生想得多一些。她开始在意想,老头子会不会娶一个后妈。像她班里,有些同学,她们的父母是再婚的,那些同学都是过得不好,整天闷闷不乐。她心里很强烈反对再婚,她不想老头子属于别人。
直到,六年毕业的那年级暑假的时候,金爸带着一个漂亮的阿姨来到她家。
老头子拉着漂亮的阿姨很郑重的介绍:“小娷,这是陈阿姨。”
才两年的时间吧,这么快她就有后妈了,想想都觉得可怕。再看看老头子那张脸,笑得就是那么的虚伪。他没有同她商量过,没有一点告知,就让一个陌生人来了她的家。
不到三个月后,漂亮阿姨的孩子来了,可以说,他们正式侵略了她的家。
某天她对老头子说:“我不喜欢他们,可不可以不要跟那个阿姨生活在一起。”
老头子当她胡闹,当她任性,摸着她的脑袋说:“陈阿姨人很好的。她很会照顾人,她很会做饭。以后爸爸晚上下班晚,她都可以开替我来照顾你。你生病什么的,爸爸不在家,她都会带你去医院。你还可以多了一个哥哥。这个哥哥学习很好的,你不懂的都可以问他的。”
在大人眼里,大人都会觉得,小孩还小不懂什么。小孩子而已,很容易就接受新事物。大人认为,小孩都是没心没肺的多,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成人的世界是残酷的,小孩的世界是充满乐趣的。
某天开始,她失去了最爱的人,这个最爱的偏向了外人,可能她更像外人吧。看着她们,在客厅看电视嘻嘻笑笑,她真的觉得她是家里最多余的一个。
那天,她初二的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了,学校要开家长会,老头子高高兴兴去开了一次家长会。
老头子一回来就直接到她的房门,手里拿着试卷,疾言厉色说:“怎么回事!你给我现在说清楚!初一第一学期你就叫人顶替我去开家长会,你好大的能耐。你看看我,手里拿的什么,你的考试成绩。那么多试卷最多的是30分!!!给我今晚说清楚,不然没饭吃。”
难得看见他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的跟着她说话,她觉得这一切也值得了。
她站出来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想气势被压,她满不在乎的说:“不就是是个成绩嘛,能说明什么。我也不爱读书,等我长大了,我出去社会照样挣钱。这学校,我就忍忍,忍过初中,就出去社会工作。”
“啪!”
她只觉得一阵脸颊刺骨分发疼,眼里冒金星。她被打,被她深爱的老头子打了。
屋外的人一下冲了进来,拦住了她家老头子。不停的说:“老金,老金,她还是个孩子,还是是个女孩子不能这么打。”
老头子深呼吸了几次,却控制不住的骂::“长能耐了,真是长能耐了。有想法,初中毕业出去找工作,谁敢收你!也不看看现在的社会,你以为挣钱容易嘛。初中毕业,高中生都难找好工作,你个初中毕业,屁都不是!”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这个家是你的家,你有老婆了,有儿子了,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你现在想管我,凭什么!听说,你儿子厉害,成绩全校第一名。我也是第一名,只不过是倒着来而已。”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是不是太晚了,现在才生气!我呢,我生气的时候你在乎过吗?可笑,好可笑。”
老头子眼里都是怒火,表情狰狞,下一秒就要上前拿棍子揍她一顿,可惜,陈姨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架住他。
她捂着脸,走到门口门,看到门口估计站了很近的个少年,她冷笑几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个家。
她在路上没有目的的走着,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走了多远,不懂哪里是头。眼眶里不争气的含满了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一直到嘴巴。原来,眼泪不是苦的。
妈妈去世之后,她发誓一定会听老头子的话。可是,她的老头子不再属于她,不再是那个对她嘘寒问暖的人。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那对母子。她又何必做对一个乖乖听话的女儿?
对于那对母子到来,开始的时候她和老头子也抗议过,也冷战过,都没有用。她最后放弃了,她开始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然后,开始在学校找同伴。
一个男生挡住了她的去路,满脸愤怒,说:“长发鬼!你脸谁弄的?我给你打回去!”
她看清了来人,他是一起在学校一起呆一块的同伴。他打桌球可以一敌三,他还拿着竿敲过她的脑袋。他说,女生就是头发长遇到事情就只会哭。他说,女生整天只会说别人坏话,一点都不好玩。
见到她没有反应,不说话,白诚慌了,眼里满满的关心,他说:“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脸太疼了?”
他这话一落下,她的眼里泪水得到了一个发泄口,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哇啦哇啦的流。她蹲在地上,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尽情的哭泣。
白诚最后把她带去他的家,也就是桌球室附近。
对于她的到来,白叔叔很是惊讶,最后也没有问什么,就这样去工作了。白诚家里是两房一厅,她的到来造成了,白城要去和白叔叔凑一间房。
她在白家吃了睡睡了吃,浑浑噩噩躺了三天。终于,有人来寻她了。
“对不起,我们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忽略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娷,阿姨哪里做得不好,你说说,我们都改。小娷,你爸爸真的很担心你。我们这几天都找你找疯了,我们怕你被人骗了,被人拐了。”
陈姨面容憔悴,眼里都是血丝,魂失落魄,衣裳不整,眼睛一直不停的留着泪水。
陈姨对她很好,吃得穿的都是给她最好。有什么东西都是第一都是先问她,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她认定了就是不接受,不妥协。
“没有我的存在,你们应该过得更自在。”
陈姨紧紧抱住了她,说:“小娷,我爱你爸爸,所以你是她最重要的人,我一样爱。当我知道你爸爸有孩子时,我松了一口气。因为,你爸爸人很好,我怕配不上他。当看见你时,我又有点担心,我怕和你相处不好。”
“你爸爸不懂女孩子心思,他不知道我的出现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反应。开始的时候我跟他说过找你商量的,他觉得没有必要。也我也不对,我应该更主动找你聊天。可我,我只是照顾好你生活,却不关心你内心的感受。对不起,阿姨做得不够好。”
这个漂亮阿姨对在她面前对她打开了所有的心扉,没有一丝丝隐藏。这样关心自己的人悄悄的融化了金娷层层包裹的心。
久久的时候,她问“我爸他有找我吗?”
“我陪他一起找你。他现在在门外,不敢进来。”
这段离家出家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她又回到了她的家。经历这一次,这对更加对她嘘寒问暖,对她有求必应,有点小心翼翼的呵护对待。
老头子这个人,什么都看淡一点有一点最看重的就是学习也就是成绩,成绩决定了命运。成绩差不是问题,不去上课在他眼里就是不可以!
那次离出走后,她也端正了学习态度。没有那么频繁的跟着同伴去玩,开始认真上课,读书。她说初中毕业就出去社会那只是赌气的话,她也明白,读书是人生很重要的事情。
当人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有一点点磨难开始。初三的第一个学期就发生了杨琪事件。虽然没有被欺负,只是经常听到冷嘲热讽,还有一些同学的小动作。最终,她决定不想去学校上课,在家自学吧。
她挑了一个只有老头子在的晚上,开始跟老头子谈。
“我下个学期不想去班上上课,我想在家自学。”
“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下个学期想在家自学,考试再去学校考。现在初三准备第二学期,老师说下学期没有新知识学习,整个学期都是做练习题。”
老头子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说:“不可以!学校有老师监督还好,你在家我都怕你不是学而是玩!!!”
她更加坚定自己的立场,她说:“我已经跟你说了,反正我下学期就是不去学校。”
“金娷!这个不去学校没得商量!!!”
两个人僵持不下,火药味十足,到处都是地雷,不懂哪一步就是炸弹。
门突然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人。
“叔叔,初三下学期都是在复习没有讲什么功课。我认为,金娷在家学习更加好。初三下学期很多人都认为学完课本上所有的东西了,态度就不会那么端正。金娷在家,她不懂的,也可以问我,我也可以教她。”
说话的人正是陈姨的儿子陈凡叶。他今年上的是高一,脑袋特别聪明的人,就是喜欢偷听别人讲话。上次也是,这次也是。
“初三,很多老师都不这么讲课的,都是做试卷和练习题。很多老师都是做做样子在教室看学生,偶尔讲一下试卷这样。我认为,在家自学更好,哪里弱恶补哪里。”
老头子表情慢慢动容了,立场有些松动。看来,一样的道理看谁说的,说出来达到的效果也不同。
最后,老头子还是同意了。
陈凡叶确实不错,说教她还真是教她。哪里是重点,哪里会考,她哪里不会,他都很有耐心的讲。讲了一遍又一遍,知道她会为止。他每天放学,第一步放下书包就是来看她做的试卷。
她翻翻物理书,看着认真台灯下看练习卷的陈凡叶说:“我之前那么恶劣对陈阿姨,你一点都不生气?”
陈凡叶垂下眼皮,说:“她是我妈妈,她喜欢你爸爸,同样的,我也希望她得到幸福。”
…………
陈凡叶虽然只比她大一岁而已,却比她成熟许多。对于新家庭,他默默的接受,很平静的对待。
她考上了离家比较远的高中,从家到学校也要一个小时,来回就是两个小时。考虑到那么折腾,她提出了要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
早上,暖洋洋的太阳透过窗帘照到眼睛,金娷醒了。看看时间,六点四十分,她摇了摇在她家过夜的两个人。
“快起床,不然要迟到了。”
昨晚金娷哥哥一走,她们继续看了两三张鬼片,所以,睡眠不足。现在就懒洋洋的起床,不停的打着哈欠。
三个人穿好衣服刷牙洗脸,就出门了。她们快速走着,要去买早餐吃。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华沙子不由的挤兑着恩爱的情侣,说“杨豁,你每天不会都来接阿娷把?”
“是是是,你们都占了我女朋友一个晚上,现在可以还给我了。”
杨豁这厮义正言辞的说着惹得华沙子和王雪玲捂着嘴偷笑,金娷被说得脸红耳赤。
四个人有说有笑朝着学校走去,前面两个女生,后面牵着手的一对情侣。一起在学校附近买了包子,准备上教室吃。
在校门口的时候,金娷她们遇到孔苗淑还有昨天那几个女生。
杨豁主动打招呼,说:“你们也是这个点来学校阿?吃早餐了没有?”
孔苗淑无视金娷她们三个女生,却对着杨豁嫣然一笑,说:“吃过了,准备上教室呢。”
女生之间的矛盾,金娷不屑说给不知的人直到,所以,杨豁根本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华沙子的脸撇到一边去脸,王雪玲和金娷沉默不出声静静站在一旁。孔苗淑那几个女生,眼睛都有意无意的挑衅和暗斗。男生这种生物,没有女生那么感性,无法察觉到女生之间的暗潮涌动,
那几个女生也有是杨豁的初中的同班同学,有一个说:“杨豁,明天就是苗淑的生日,我们一如既往还是在金夜KTV3502过,你要不要来?”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