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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平生初次戴手铐 派出所里蹲九天

张近泽和三弟走到打麦场边。母亲看见他俩来了,说:“都种完了吗?你小爷呢?”

张近泽没说话,张山泽说:“都种完了。小爷不来,他回家了。”

“奥,草棚里有吃的,你们俩吃饭吧。”刘兰景说完,继续忙她的事。

兄弟二人低头走进草棚里,只见笼布里包着十几个大馒头,还有一碟子洋葱炒鸡蛋。知道这是母亲在早晨特地蒸的馒头,为的是款待小爷。张近泽饿坏了,拿起来就吃。张山泽先是从塑料桶里倒了一碗水,喝完后,又倒了一碗递给二哥。张近泽接过来喝了,继续吃饭。兄弟二人狼吞虎咽,每人吃了四个馒头,一碟子菜被吃个精光。

张近泽吃完后,朝地面的草苫子上一躺。感觉浑身无力,昏昏欲睡。是啊,他已经累得脱力了。清晨起来下地干了五六个小时的活,然后又与人打了一架,精神高度集中。现在放松下来,顿觉身心俱疲。老三张山泽说二哥你睡一会吧,说完他走出草棚。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张近泽听见有人说话,清醒过来后,原来是三中站在草棚前跟张山泽说着什么。他仔细听了一下,原来说的是他和四狗兄弟俩打架的事。他的头脑中首先出现五狗的头被打流血的那一幕。张近泽坐起来,咳嗽一声。三中弯腰走进草棚里,笑着说:“老二,你又和张志山家的两个狗崽子打架啦。”

张近泽刚睡了一会,体力恢复了许多。想起打架的事,却高兴不起来,听到三中这么说,他只是点点头,“嗯”一声。

“可惜我没有赶上,我也是在的话,咱俩打他们那还不跟捏小鸡似的……”三中越说越来劲,声音有些激昂。

除夕那天下午在祖坟前,三中主要是对阵四狗,他知道四狗不好对付。今天听说张近泽将四狗打倒两三次,他是由衷地佩服张近泽,专门跑来说起这事。除夕那天张近泽打五狗和六狗的场面三中没有看到,后来听说这事时,他心里想那两个是软柿子,容易捏。三中清楚张志山的六个儿子中最难对付的是二狗和四狗。

三中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性格有些像他父亲。平时跟别人三句话没说到一块就会瞪眼顶撞,或者不再搭理对方,严重时就会动起手来,拳头上见真章。今天却不同,张近泽见他眉飞色舞讲述张志山的几个儿子,要求他小点声,三中这才注意降低三度:“听说五狗子的头被打破了,你是怎么打的?”

“白碗。”老三张山泽接过话。

“用白碗砸的?哪来的白碗?”

老三看一眼二哥,见二哥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他继续说:“不知道是谁家的白碗,正好放在地头。”

“老二真厉害!”三中竖起大拇指,眼里放着光。

偏偏他们的对话被草棚外的刘兰景听见了。当她听说头被打破时,两步走进来,说:“你们又和人打架啦?怎么还把头打破啦?”声音有些焦急。

张近泽见母亲知道了这事,说:“娘,没事的。你不用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张近泽只好简要地说了一下经过。

刘兰景听完后问张近泽伤着了没有?得知自己的儿子没有受伤后,她的心里宽慰了许多,随即担忧起来。她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不知道五狗子伤势重不重,张志山一家很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步怎么办?刘兰景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三中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一拍胸脯,说:“婶子,不用担心什么。如果他们一家再来找事,还有我呢!老虎和大山哥那里我跟说,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

张山泽笑着说:“中哥说的对,不能怕他们。”

张近泽没有说话,听到三中这么说,心里很感动,不愧是好兄弟。

刘兰景沉默一会,走出草棚,来到打麦场上。他是去找张新民商量这件事。此时,张新民正在赶着毛驴打剩下的一点麦子。

第二天早晨,刘兰景正在锅屋烙煎饼,门外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人问:“二平在家吗?”刘兰景抬头一看,都不认识,以为是找二平干活的人,一时没多想,说:“在家,你们是……”

“我们是派出所的,有人把他告了。”

“啊!”刘兰景大惊失色,想站起来,却没能站起,又坐在那里,手脚发软。

三人已朝院子里走去,走在后面那人回头说:“大婶,不用怕,就是带他去派出所一趟问问情况。”刘兰景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无心再烙煎饼。她意识到这是张志山家的人把二儿子张近泽告了。没想到张志山家会这样做。

张近泽就在锅屋隔壁的东间小黑屋里,看到院子里有人,疑惑地走出来。刚走到屋门前,来人也看到了他。

三个人向他走近,其中一人问:“你是叫二平吗?”

“是我,怎么了?”

“是你把人打伤的吧,人家把你告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拿出手铐。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杨集派出所的。”

张近泽很感意外,还是比较平静地让他们带上了手铐。走出大门后,沿着村里的路向东走,这时才想起自己身上只穿了裤衩背心,光着脚板,心想这也太狼狈啦。小声跟身旁的一人说能不能回去穿一双凉鞋。那人说下午叫家里人送来吧。张近泽听了,知道今天这一去就出不来了。这才真正紧张起来,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张近泽总觉得路边有不少人在看自己,远处也站着不少人。他不敢抬头,手上戴着手铐,这是很丢人现眼的事,哪里还能理直气壮地抬头走路?快要走到大队书记家附近时,他想到了张静静,心说可别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啊!头低得更低了,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终于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说是大门其实还没有正式的大门,只是临时性的木栅栏。这正是那座新建的派出所,是三弟挥汗如雨参与建设的派出所,是张近泽曾经站在不远处观看的派出所。真是一种讽刺,张近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押着走进这里。他的心里即轻松又沉重。轻松的是再也没有人看见自己的狼狈相,站在路边指指点点啦。沉重的是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来到了派出所,是戴着手铐进来的。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身后还有一个人,五狗子也被一起带来了。只是他没有戴手铐,可能是因为他是原告又受了伤,头上缠着绷带的缘故吧。

笔录很简单,只是问了几句然后就叫签字。这时候手铐被取下来了,他签完字,被带走前有一人拿着个电棍走过来,说:“知道这是什么吗?”张近泽摇摇头。那人说:“这是电棍,捅上你就像触电一样。”说着做出被触电的样子,手里的电棍往张近泽身上捅。张近泽见他这样,假装很害怕,身体直往后躲。那人和旁边几个人都笑了,那人说:“看你这个熊样,还打架呢?就这样的胆子还能打架?”收起了电棍,又说:“跟我走吧。”

“去哪里?”张近泽问了一句,心说:“哼,你懂什么,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要是在外面单挑,你未必是对手。”

那人说:“既然来了,肯定要关上几天,还能去哪里?”出了房间,来到一排房子前,推开一扇门,说:“进来吧。”张近泽走了进去,吃惊地发现,这个房间里竟然有十几个人,或坐或站或躺,姿态各异,神情落寞。张近泽心说:这么多狱友啊,都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吗?心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些人也在看自己,好像在说又进来一个。

张近泽找个地方蹲下,想着心事,久了有些累于是又盘腿坐下。看到五狗也在一个角落里坐着,忍不住走过去,小声问他:“是你告我的?”

五狗白了他一眼,说:“我没有。”

“那是谁?”

“我爹。”

“你爹……你的头还疼吗?”

“能不疼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砸到你的头。”

“哼……”五狗哼一声,低下头不吱声了。看他那副样子,不知为什么,张近泽不再看他来气了,反而有点可怜他,自己跟他较什么劲,有什么意思呢?最后还不是两败俱伤吗?可想到因为他,自己被告进派出所,还带了手铐,心里又很恼火,真是恼羞成怒啊!今后在张庄还能抬头做人吗?想到这里真想再揍他一顿。张近泽不再理他,心想真要是在这里呆上几天,耽误多少事?陈伟会不会派人来张庄找自己去干活?他又担心这些事来。

五狗心里也不痛快,他没想到派出所也把他抓进来。自己带着伤在这里蹲几天,家里的活被耽误,心里也恼火,嫌他爹跑派出所告状。五狗是第四天早上被放出去的,等于在派出所里蹲了三天。

当天午后,张近泽跟着这一班人马在院子里干活,主要是平整地面。听到西院墙外有人在叫他,抬头看见是老四张河泽,正探头探脑的朝院子里张望,还有一人也伸着脑袋嬉笑着。张近泽认出那是大安,这家伙还很开心,好像对这里很好奇。

张近泽知道老四肯定是送东西来的,自己中午还没吃饭,他怎么不走大门呢?张近泽走到西边墙根下,老四和大安忙将一包煎饼扔进来,还有一张麦秸编的席子和一个被单子。然后又扔进一双鞋子和一条裤子,裤子上带着一条裤带,是张近泽用一段拉车的草绿色尼龙绳自制的一条裤带,很结实,适合练习武术。

张近泽拾起这些东西,准备拿进那个关押他们的“牢房”。墙外的大安说:“这里怎么样呀?好不好呀?”张近泽没好气地说:“好得很,你也进来玩几天吧。”大安笑嘻嘻地连连摇头。

张近泽拿着这些东西走进“牢房”。地面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草席子,他找个位置将草席子铺好,衣物放在上面。抬头对跟进来的联防队员说自己中午还没吃饭,吃一张煎饼再出去干活。那人看了一下他的东西,点头同意,转身出去了。

张近泽吃完两张煎饼,来到院子里的压水井旁,压出水,俯下身去咕咕咚咚喝了不少凉水。

新派出所的院墙还没有垒好。上午,正在垒院墙的老三看到二哥被带进了派出所,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他找个时间进来跟张近泽说了几句话,知道需要什么,下午老四就来送东西。老三下午没来工地,原来是家里有活需要他去干才行,张近泽若是在家就不需要他去干啦。老四临来前,大安到家里打听张近泽的事,正好陪着老四一起来送东西。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而很好奇,想来看看张近泽。派出所院墙外有不少砖头等建筑材料,他俩就踩着这些东西朝院子里张望,恰好就看见了张近泽。

后来,张近泽了解到“牢房”里的人,大多是因为各种原因打架斗殴,也有小偷小摸,还有破坏公共财物情节轻微的等等。有一两个胆大的“劳改犯”私下里说,咱们这些人很倒霉,赶上派出所正在搞建设,正需要免费劳动力,正好就撞在这枪口上。本来关三天就能关六天,本来关一星期就能关两星期。张近泽听到他们的对话,心想这回完了,还不知道会被关几天,弄不好真可能被关两星期。想到地里还有许多活需要干,这些天里如果陈伟来找自己去干小工也干不了啦,他也会知道自己被关进派出所劳教。越想越难受,心里极度郁闷。

进来后的第四天早晨,张笑被点名叫到办公室,一会儿又回到这个房间,默不作声卷起草席,收拾一下自己的零碎东西,低着头走了出去。他回家了,张近泽一下就想到是这样。唉,他先出去了,自己哪天出去呢?他想问一问派出所的人,又想问也没有用,该出去是时候会有人来通知。有一个年龄比他大几岁的年轻人走过来,问:“是你打的他?”手指指着刚刚空出的地面。张近泽点点头没说话。“你至少得关十天。”张近泽仍然没说话,五狗子出去了,他心里正郁闷。“你很能打呀,都把他打伤了。”张近泽不想理会,仍然不说话,这人居然还在说,以为张近泽好欺负。“你真的很能打吗?”这家伙说话间伸出手指捅向张近泽的肚子。忽然惊叫一声,手指迅速收回,只见他的右手食指上在滴血。张近泽也被搞蒙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人看着张近泽的肚子问:“你背心里是什么?”张近泽用手撩起背心,露出裤带,瞬间明白了他的手受伤的原因。心想真是活该,谁叫你招惹我的,竟然用手指头捅我。

原来,裤带的接头是由两根粗铁丝拧成的挂钩,挂钩扣在一起特别牢固结实。只是做工粗糙,有些凸出。这人的手指头偏巧就捅在这个位置上。巧合加寸劲,他的手也就受伤流血了。

旁边有人看到后都窃窃地笑了。“啊,你还藏着暗器。”这家伙悻悻地说。有人递过来一个布条,他接过来在手指上缠绕几圈。大概是觉得张近泽的裤带很特别,只有练武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裤带吧,心里有所顾忌,没有再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

门外有人进来叫所有人都出去干活,大家都来到了院子里,开始一天的劳动教育。张近泽走出牢房,看到老三早已和一些工友在垒院墙。他们的劳动强度远比院子里这些“犯人们”大得多,这些人看似卖力地干活,其实大多是在磨洋工,混日子。张近泽基本也是这样,手里的铁锨不紧不慢地铲地。小推车来了,就将一些建筑垃圾一点一点往车上铲。监督这些人劳动的民警(多数是联防队员)也是心知肚明,大多时候睁一眼闭一眼。有时也会大声命令快点干,当时见效,过不一会,个个又慢悠悠地干起来。派出所院子里的活不愁干不完,“犯人们”进进出出,几乎每天都有人进来,也有人出去。最多的在里面十四天,少则两三天。这些活早晚也就干完了,真没活干了反而不好,都在屋里呆着也无聊。所以并不急着催促他们干活。经常是干半天,呆半天,说是进行思想教育,自我反省。

这天上午张近泽正在院子里劳动,一个联防队员走过来对他说有人找。张近泽跟他来到大门口,见是小荣、小青和小翠三个女孩子。问小荣有什么事,小荣说:“二哥,俺二哥叫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我这有煎饼。”

“俺二哥说让你多吃点,好有力气干活。”小荣甜甜地笑着说。

张近泽也笑了,说:“你二哥是取笑我的吧,看我出去后怎么收拾他。”

“俺二哥才不怕被你收拾呢,说不定是他收拾你。”小荣依然灿烂地笑,声音甜美。小青和小翠也在旁边咯咯地笑。

“哼,你等着看吧,看是谁收拾谁。”张近泽见这几个女孩子笑个不停,自己反而收起笑容,“怎么是你们来给我送吃的,小荣,你二哥怎么没来?”

“怎么啦,我们来不行吗?你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二哥,这煎饼里有盐豆子炒鸡蛋,是我炒的。”

“是吗?谢谢小荣。”听到小荣的这句话,他很感动。

“二哥,这里面好不好?”小青插一句话,笑着问道。

“这里面很好,你们想来吗?”张近泽面带微笑,故作认真地说。

“我们才不来呢!”三个女孩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咯咯咯地笑着。

张近泽被她们的笑声感染,心情轻松愉快了很多,一时忘记了在派出所劳教的滋味。想起张志贤,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很奇怪,他怎么不来却让小荣来。想到这里,问道:“小荣,你二哥在干什么?”

“他到东海那里卖大蒜去了,今天天没亮就走了,昨晚对我说,叫我替他来看看你。”小荣认真地说。

“谢谢他,现在才想起来看我,前几天怎么没来?”

“他这些天一直很忙,有时候我都看不见他。二哥,你哪天出来?”小荣依旧微笑着,像个大人似的说话。

“不好说,可能还得几天吧。我出来后就去找你二哥。”

“行,我回家跟俺二哥就这么说。”

“好,你们三个是去剜猪食吧。”

三个女孩子抢着说:“对,是剜猪食。”

小荣挥挥手,说:“二哥,俺们走啦。”

“走吧。”张近泽目送她们走开,这才转身走回,继续他的劳动改造。

张近泽并不怕劳动。说实话,派出所的这点活对他来说轻轻松松。每天早出晚归在建筑工地打小工的那段时间才是高强度劳动,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在派出所里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不好还没有自由,没有谁想在这里呆着。进来的这些天,闲得无聊或者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如果自己退一步,这次打架应该可以避免的吧。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有谁能够忍受呢?想到白碗砸在五狗子头上碎成七八片散落在地的那一幕,确实有点后怕。这要是把他打残废甚至打死了,自己这辈子也彻底完啦,一切对自己人生的各种设计、打算和摸索都将付诸东流。是啊,冲动是魔鬼,以后真的需要注意些才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多想啦,好好劳动吧,只盼着早点走出去。张近泽这么想着。

在张近泽被关进派出所的第二天,张静静这才知道他打架的事。因为这几天她都在副食品商店上班,加之她本来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孩子。那天晚饭后,张静静无意中听到母亲和别人闲谈,提起张近泽的名字,她就格外注意,这才知道他被派出所拘留了。后来,张静静从她母亲姚守英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张静静很是震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表面上装作局外人一般,尽量掩饰内心的不安和牵挂。张静静与张近泽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平时没有多想什么,现在听说他有难,还被关进了派出所。她忽然发现自己多么在乎、多么牵挂、多么担心……

过了三天,张静静终于忍不住跟母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母亲能去派出所把张近泽保出来。姚守英笑着说你操什么心,张静静故作镇静地说我和他是同学,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内心突突地跳,生怕被她母亲看出什么。姚守英见闺女这么说,只好答应一声,并没有太上心,反而认为打架斗殴是鲁莽冲动的行为,被关些天也好,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年轻人遇事不能太莽撞。

又过了三天,张静静试着问母亲去派出所了吗?姚守英说这几天忙,还没去。张静静有些急了,催促母亲快点去。姚守英心里犯嘀咕,心说这丫头着急什么呢?又不好明说,皱着眉头,只得答应:“行行行,我明天就去派出所。”

张近泽进派出所第九天的下午,正与其他人一起干活,一名联防队员走过来说办公室有请。旁边几个人听到这句话,已经猜到张近泽将要回家了,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凭这些天的经验,张近泽也知道可能是放自己出去。果然,他走进民警办公室只有几分钟,就走出来去睡觉的牢房收拾东西走人了。

值班民警跟他说本来是拘留十四天,有人为他做担保。张近泽问是谁为他做担保,民警说是大队书记姚守英。听说是书记做的担保,他却高兴不起来,心中既羞愧又感激,还有几分疑惑。不管怎样终于可以回家了,脚步轻快,恨不得一步迈出派出所。

张近泽拿着草席子往外走的时候,看到姚守英站在所长办公室门前,同时她也看到了张近泽。姚守英说:“你回家去吧,我还有事跟所长说。”张近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使劲点点头,朝大门走去。

走在路上,张近泽心想:书记为什么会担保我?是谁求她来做担保的呢?是父母吗?不大可能。是张志东吗?也不可能。那是张静静吗?但愿不是她,如果是她,还不如在里面多蹲几天。当真是无地自容,愧不敢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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