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儿一瘸一拐地,被偌儿小心翼翼地搀扶到了卧房。刚才摔在地上的时候,屁股不幸地承担了所有重量,到现在尾椎骨还在隐隐作痛。沈灵儿捂着后脑勺上下左右看了看,哪儿都看着硌得慌,只能面朝下仰趴在榻上,以一种极难看的姿势撅着屁股示众。
佩琪像个罪人一样垂着脑袋负手立在一旁。
要不是沈灵儿充当肉垫,估计现在躺在这里哀声惨叫的就该是自己了。
“对不起,灵儿……“佩琪带着哭腔说。
沈灵儿摆摆手:“没事儿!“
沈偌儿看看灵儿,又看看佩琪,知道灵儿并未怪罪佩琪,可若再不让佩琪离开这个房间,恐怕后者的负罪感会越来越多,便温声道:“好了,下去吧。“
佩琪嗫嚅着应允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卧在榻上的沈灵儿换了只手做枕头,侧过脸来,眼尖地瞧见了佩琪手里紧攥的一抹绿:“咦,这是什么?“
“哦对了,灵儿,方才我在地上发现了这个玉坠,想着是你的物什便拾了一并带过来,结果一着急,忘了给你。“佩琪说着便走上前。
沈灵儿接过佩琪递过来的玉坠,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个困扰了她一天的恐惧感又逐渐占据了脑海,她再不敢去看那抹刺眼的绿。
“咦,这不是宫里的物件吗?“沈偌儿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道,”灵儿,你从哪儿得来的?!“
宫里?如果是那日救她之人的随身之物,也应该是所谓的“萧家成“萧家的东西,如何和皇宫扯上了关系?
这么说来,那日救她的,果然另有其人?
沈偌儿揉了揉眼睛:“这雕工,和这图样,民间作坊可是万万不敢烧制的。龙盘山顶,俯视天下,若非当今圣上,也必是太子才可佩戴的。”
沈灵儿越听越糊涂,又不知从何解释起,只好装睡。
沈偌儿又苦口婆心地劝诫了几句,将持有此物件的弊处娓娓道来,转眼灵儿早已没了声响,睡得酣甜,只好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佩琪!佩琪!”
闭眼装睡了一会儿,竖起耳朵仔细辨认偌儿渐行渐远的脚步,直到听到另一侧开门的吱呀声,才放心地一跃而起,掀开被子,套上鞋便三步并作两步去了后厨。
“灵儿,你赶紧回去躺着!”佩琪一听是沈灵儿的声音,咣当一下抛开手里和了一半的面团,跑了出来。
沈灵儿一把摁住急得直跺脚的佩琪,凑近了在她耳边悄声道:
“去偷两套男子衣饰。我们出府去!”
南宋首都最繁华的街市上。
沈灵儿束发及冠,昂首阔步,一身锦衣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挺拔,清雅的气质,再加上她天生好模子的五官,引得不少花季少女侧目注视,议论纷纷。
只有跟在身后也是男儿装扮的佩琪却显得分外沮丧,惊恐地查看着四周围观的群众,生怕被认识并见过二小姐的人给指名道姓了出去。
“这位公子,我看你骨骼清奇,相貌英俊,气度不凡,可谓是一副天赐的贵人相,要不要老夫给你算上一卦,卜卜凶吉?”
路旁一个衣着破烂却将一头银发打理得色泽光润的老头拦住了主仆二人的去处。
沈灵儿正神气,四顾这些只能在书上见过的热闹景象,稀奇得很,眯着眼瞅了瞅老人一幅仙风道骨的打扮,权当耍一耍,便应声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