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灵儿他们两人赶到之时,沈岩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脸色更加苍白,正惊恐地将身体团成一团,朝后一寸一寸地退去。
“小岩你……你杀人了?“
沈灵儿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用手捂住了眼睛。
山脚边的一片漂着绿藻的湖面上,零星的几滴血液在浑浊的水里缓慢溶解。
更多的血液源源不断地由湖边一具人体的身上输送进湖水里。此人身着价格不菲的绸衣,衣袖口隐隐地扇着金丝线的光泽,腰带上镶嵌的翡翠有鹅卵石那么大。
胸口处,一大片血迹像狰狞的恶之花一般蔓延开来。
“少爷,是太子。“
木鸢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见到萧家成便凑上前去咬着耳朵禀告。
“怎会如此?“萧家成的声线有些颤抖。
“不关沈岩的事。来时便发现太子中箭昏迷。“
木鸢答。
萧家成心里松了口气,一把拉开正和沈岩抱头痛哭的沈灵儿,言简意赅道:“不是他,应该是有人将此人暗害。“
沈灵儿还在抹泪:“暗害?“
萧家成此时才惊觉自己说得过分的多了:“啊,我猜的。“
“那我们还不赶紧跑!省得他们发现我们发现他,会来杀了我们的!“沈灵儿说了一段绕口令,拖着还瘫坐在地上的沈岩便向另一头跑去。
“这人,我必须带上。“萧家成面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便走上前去将那人扛在身上。
夜深了,沈灵儿一行人未能及时找到旅店投靠,只能在深林中找了一片空旷平整的地面,就地露营。
沈岩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熟练地生起了篝火之后,便去寻给那人擦药包扎的木鸢,在一旁沉默地递着东西。萧家成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大堆柔软的树叶来,轻手轻脚地垫在此人的脑后。
沈灵儿抱着膝盖坐在篝火边,酸溜溜地瞅着萧家成的背影咕囔:“也没见你对沈岩如此上心。”
木鸢给此人悉心上好药后,将包扎的收尾工作交代给沈岩,自己起身蹲在萧家成的身边说道:
“太子的伤幸而未及心脉,胸口有麒麟甲相护,只是在林中躺了有些天了,又不知是何人所射,若是近身,太子不会无所察觉;若是从远处所射,那一箭的力度竟还能如此之深。”
萧家成并未多做评论,只小声地问:“何时能醒?”
“已给他喂下了少爷备用的九转丹,伤口很快就能止血。明日便可醒来。”
沈灵儿有些赌气地看着那头忙得热火朝天的景象,竟有一种被众人遗忘的凄凉感。
她可是把大家聚在一块的那个领头人!怎么,怎么……
沈灵儿在心里冲他们呐喊,快来理我一下啊,就一下。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陌生人,远远地看不清样貌,只是盯着那人一身做工面料都极为考究的衣裳看。
啧啧,这要是放到市集上卖,肯定能换不少金锭。
沈灵儿暂时还没有想到会不会被杀头这一块儿上来。
目光顺着向下移,和薛家成并无二致,同样在腰间别了一个透着贵气的鼓鼓的钱袋。
她咽了咽口水。
一夜无眠。
转日天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沈灵儿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膝行至那人所躺的地方。
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并无反应。
她放下心来,转过了头,向那人的腰间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