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不说话,但各人心里都没闲着。陈兴文猜想哥哥一定是被李克用叫去太原,到时他交不出暗器,后果可想而知,怎么才能把他救出来呢?
唐无为也在盘算:陈兴文暗器的威力一定非同小可。看来他并没有打算把它献给别人,怎么才能弄清楚它的秘密呢?
千里风也在寻思:陈兴文已是囊中之物,可自己有些不够朋友,到时候怎么面对他们?特别是大小姐李娇娇。
李娇娇和唐素素在考虑同一件事:文哥哥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突然,一个浑身长毛的人从一旁跳到路中间,拦住了路。细看那人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大家都没见过这样的装扮,只好拉住缰绳。
唐无为指着那人责问到:“好汉为何挡道?”
那人哈哈大笑:“只为你怀里的武林秘笈,当然,也还为你身后的两位姑娘。今日你们聚在一起,省了洒家好多功夫。呵呵,唐家美女,我说过我们还会遇上的,没错吧?巧的事又多了一位美女。两位美女伺候一床,让洒家左右逢源,呵呵,有趣,太有趣啦。”
“酒色和尚!”唐氏兄妹和千里风齐声道。酒色和尚的声音,他们听得出来。
酒色和尚朗声道:“正是洒家!”
李娇娇近日两遇色狼,听了酒色和尚那轻薄的话,愤怒无比。她不知道酒色和尚的厉害,冲到前面,抽出剑来,从马背上跃起,朝酒色和尚攻去。
唐无为见状急道:“不可……小心!”
李娇娇收不住身形,剑直刺对方面门。可酒色和尚对付她易如反掌。他不躲不闪,硬生生抓住对方刺来的剑,顺手借力一拖,把李娇娇拖到身后。李娇娇一个踉跄就要跌倒,酒色和尚反手又把她扶起来,再点了她的穴道。李娇娇顿时像中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地站酒色和尚身后。
酒色和尚笑道:“大美人,可摔不得,摔花了脸甚是可惜。”
唐无为“嗖嗖”地发了几只飞镖。飞镖打中了酒色和尚。
酒色和尚“哈哈”大笑:“唐老二,今天洒家不惧你了,把你所有的飞镖都使出来,洒家绝不躲闪。”说着他抖抖身,几只飞镖落到地上。
原来酒色和尚为了对付唐门暗器,特地做了一套牛皮衣服,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
唐无为见飞镖无功,大惊,一时不知所措。
酒色和尚厉声道:“乖乖把两个美女留下,把你的武林秘笈留下,我不为难你和千里风。”
千里风提着剑,和唐无为并排站在一起,说到:“休想!”
酒色和尚一来还没清楚唐无为的武功到底如何,二来有些忌惮千里风的剑,剑鞘里藏着刺眼的药粉,因而没立即动手。双方对峙了一会儿,他才闭上眼,朝唐无为进攻。
唐无为武功与他相比,自然差了一大截,加之暗器无功,心思已乱。一个照面,就被酒色和尚点了穴道。
千里风虽然刺剑相助,但酒色和尚身法极快,令他无功而返。他只好闪过一边,再寻机会。
酒色和尚止住了唐无为,心里有底了,他不急于进招,而是“哈哈”笑起来。“唐老二不过尔尔。千里风,你能接洒家几招?”
唐无为和李娇娇瞪着眼干着急。
千里风在酒色和尚的威逼下只能一步步向后退。但他的阵脚并没有乱,他知道酒色和尚忌惮他剑鞘的暗器,相持越久,给陈兴文准备的时间就越充分。
唐素素见状想去帮千里风,被陈兴文止住,意思是你去只是白搭、他添乱。他虽不动武功,但看得出酒色和尚有绝对的胜算。
经过两次历险,陈兴文有了临战经验,不慌不忙,手中的神器对准酒色和尚。“哪来的怪物,如此撒野?”
酒色和尚把目光聚到陈兴文身上,暗思:怎么又出一个陈兴文?莫不是李存孝在此?不会啊,洒家明明走在他们前面。“你是何人?”他不禁问到。
陈兴文厉声回到:“休管我是何人,有胆你就来试试。”
酒色和尚想:他手里的东西,难道就是那什么劳什子暗器?暗器没弦,怎么发送?这文弱书生,哪来超强内力?要是被他吓唬,岂不成了笑话。“小子,名满天下的唐门暗器也就是搔痒痒,洒家不信你更厉害。”
陈兴文正气凛然:“我无意取你性命,但我最痛恨淫贼,今日非给你教训不可!”
李娇娇喊道:“文哥哥,废了他!”
唐素素也道:“这和尚可恶至极,几次想侮辱我,兴文哥,绝不可放过他!”
酒色和尚“哈哈”笑得更响:“我的美人,废了洒家,一会儿我们怎么亲热啊。你姐妹俩,怎不心疼?”说着就想冲上去。
“呯!”的一声。
酒色和尚止住脚步,片刻后,“啊!”的一声惨叫。
一缕青烟环绕着陈兴文,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香味。
酒色和尚双手抓着裤裆,“啊啊”在地上打滚。
除了李娇娇,另外几人被这一幕惊呆了。不可一世的酒色和尚,瞬间成了废物。
千里风呆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用剑猛地朝酒色和尚的腿砍去。那牛皮又厚又硬,砍得不深,但酒色和尚疼得昏了过去,不再动弹。千里风见他已不足为虑,才去解开了李、唐两人穴道。
唐素素和李娇娇提剑来到酒色和尚身旁。
唐素素恨恨道:“你这恶贼,今日非宰了你,免得日后再去害人。”
李娇娇附和道:“对,宰了他!留下就是祸害。”
两人嘴上说,但面对一动不动的酒色和尚,还是不敢动手。毕竟没杀过人,心里还是害怕。
陈兴文也不敢看这场面,把头转过一边。
李娇娇蹬着脚:“文哥哥,用你手中的神器,收拾他的小命!”
陈兴文瞟了酒色和尚一眼:“我真下不了手,还是千兄动手吧。”
杀人对千里风而言,那是习以为常。他坦然笑道:“他这一生牛皮太厚,弄起来好费劲。”
唐无为走到酒色和尚身边,道:“这和尚实属可恶,我不亲自动手难消我心头之恨。不劳千兄费力,我给他些断筋散,废他武功,让他半身残疾,留他一命,任人欺负。”
千里风道:“对付这种恶人,这般处置,甚好。”
处理了酒色和尚,唐无为来到陈兴文身旁,“兴文兄,你的暗器胜过我十倍。今日让唐某大开眼界,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服你了。”
唐素素拉着陈兴文的手,“兴文哥,快给我看看这厉害的暗器。我说你做得到,可我哥哥偏不信。”
还没等陈兴文答话,唐无为抢道:“素素,别犯武林禁忌,查看别人暗器。知道厉害就行。”
唐素素脸一红,显得尴尬。
陈兴文道:“没什么禁忌的,写信叫你们来,目的就是给你们看看,大家作个交流。”说着把那器物递给唐素素。
唐素素流露出受宠的表情,她接过暗器,仔仔细细地看。
李娇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心里想:文哥哥把这样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可想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男人好强,其实女人也不例外。李娇娇为了表明自己与陈兴文关系也非同寻常,说到:“就是看了也看不出名堂来。文哥哥,你这件神器比那件小了许多,威力也一样吧?”
陈兴文想不到她玩这一层,答道:“威力差不多,丸子一样用,小巧些更像暗器,只可惜它的声音还是很响,要是能消除声音就好了。”
唐素素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起了波澜:原来她也知道啊,而且知道得比我还多,不禁神色暗伤。
千里风在一旁道:“这器物威力巨大,若用于战场,并不在乎它有没有响声。两军对阵,杀声震天,响声更能震慑敌人。”
唐无为道:“千兄果然高见,不愧是沙场老将。兴文,其实有无声音并无重要,你把他当作一种兵器看待就是了。你是否已把他交给了李嗣源将军?”
陈兴文摇摇头:“此物过于霸道,若用于战场,丧命的人太多,这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我不打算将它给任何人。还希望各位不要外传。”
唐无为点点头:“兴文考虑极是,我们不会外传的。”
千里风走近陈兴文,拍拍他的肩膀:“陈兄弟如此善良,令千某佩服。只是如今想要不让人知,可能难以办到了。听说陈兄弟的哥哥曾到过将军府,现又与他们去太原。这秘密恐怕是守不住的。”
陈兴文懊恼道:“我都与他说好了,不外传。可我哥哥趁我不在家,擅自作主,将器物献给李将军。我急急赶回,就是要去处理这件事。”
唐素素抢着道:“这事李姑娘可以帮上忙的,毕竟他亲哥哥是大将军,人也在他手里。”
李娇娇露出难色:“我会尽力而为。”
唐素素道:“不是尽力,是一定要!”
千里风知道她俩在较劲,调合道:“唐姑娘不了解官家的事。这等军国大事,不说是娇娇,就是李将军也做不了主。”
唐无为道:“千兄说的对。此事已定惊动了李克用。兴文,你看怎么办呢?”
陈兴文想了想:“回去见到我哥哥再说。”
越往前走,陈兴武心里就越恐慌。要是找不到弟弟,到了太原,头颅随时可能被砍掉。路上他一直寻思着逃走,可一看李存孝,他就断了这个念头。自己虽然没被捆绑,但要在这人的眼皮下逃走,可能吗?逃跑不成,惹怒了他,或许未到太原就没命了。
他后悔不听弟弟的话,惹出这档子祸事来。他也埋怨弟弟:上哪去了,怎么就不归家呢?你哥哥的命捏在别人手里,你就不来救救啊?
想着,想着,陈兴武一身是汗。他浑身无力,竟从马背上摔下来。
挨着他的一个士兵随即跳下马,拽起他:“起来,快赶路!”
陈兴武有气无力:“军爷,我实在坐不住了,歇歇吧。”
李存孝勒住马回头看,见陈兴武脸色苍白,道:“莫不是病了?”
陈兴武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李将军,小人喘不过气来,是病了。能否停歇一晚再走。”
李存孝瞪他一眼:“岂有时间耽搁?”
陈兴武勾着头:“小人实在无力坐在马背上。”
李存孝厉声道:“因你耽误了我不少行程。若你成了负担,那我只好杀了你。上不上马,你你自己选择!”
陈兴武被吓得马上站起来:“别、别,我上,我上。”
李存孝又道:“你最好别耍花样。”说着转头对那士兵说:“注意看住他。若再摔下马去,就用绳索把他绑在马背上。”
陈兴武无奈,只得用力翻到马背上。
唐无为在前,千里风断后,中间依次是李娇娇、陈兴文、唐素素。拐过一道弯,出到一遍开阔地,远远看到一队人马迎过来。
唐无为拉住缰绳,搭手观望,对陈兴文道:“是你哥哥他们。”
陈兴文看了一会儿后:“有点像。”
李娇娇也赶上来,道:“我倒要看看那位惹不起的人是谁。”说完放马冲向前去。
唐无为驱马并进:“小心些。”
转眼间,来人看得清楚。李娇娇惊喜道:“是我十三哥,李存孝!”
唐无为一惊:“李存孝?”
李娇娇纵开马,喊道:“十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