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说服李娇娇同意嫁给李存勖后,便回复李存勖。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李存勖还是极其高兴,打算亲自到晋州接李娇娇回太原。李嗣源一是担心晋州人多嘴杂,让李存勖知道妹妹与陈兴文相交的事情;二是担心任性的妹妹途中跑去找陈兴文。因此提出自己亲自把妹妹送回太原。他行事向来极其谨慎,既担心李克用诱他回去,又担心不敢回太原招父王生疑,便事先设计好了一套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李存勖如李嗣源所料:出城十里迎接。兄弟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就有晋州飞马来报:边关梁军有异动。李嗣源便装着很焦急的样子,返回了晋州,把筹备婚嫁的事情,全交给了李夫人,。
李嗣源盘算着:自己拥兵在外,即使娇娇的事情暴露,李克用也不敢轻易动手,家人才是安全的。
李克用还是倚重和相信李嗣源,李嗣源不进太原府没有引起他的疑心,还说嗣源识得大局,公事为重,对他赞扬了一番。
李克用父子定下良辰吉日后,与李夫人商量,要迎李娇娇过门。李克用还派人送来钱财,让李夫人置办嫁妆。李夫人乐呵呵地忙碌起来。
李娇娇可没有要做新娘的喜悦,也改变了平日蹦蹦跳跳的性格,变得文静了许多。她要么整日闷在自己的闺房里,要么坐在花园的凳子上发呆。随着婚期一天天临近,反而显得焦虑不安起来。
她的表现自然逃不过母亲的眼睛。起初李夫人以为女儿是害羞,不愿与人接触。直到一天晚饭过后,她才发现端倪。于是,李夫人把女儿叫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李夫人让女儿看着自己:“娇娇,这门亲事人家打灯笼都找不到,你可得珍惜啊。你和存勖打小一块长大,论人品论人才论感情都没说的。你应该高兴才是。”
李娇娇还是低下头,不敢与娘对视,“娘,我不是说三哥不好。可我只把他当哥哥看,儿女的感情是另一码事。”
李夫人开导道:“呵呵,年轻人都是这么想的,就像当初我与你爹一样,等结婚成家过日子后就明白啦,情是一码事,家是另一码事。存勖迟早要接他父王的位,以后你自然贵为天下之母。”
李娇娇撇着嘴:“做王妃有什么好,一点都不自由。三宫六院的,哪时才能轮到宠爱。倒不如嫁个寻常人家,做自家的公主、太后来得自在。”
李夫人叹了口气:“这话倒是不假。看眼下王爷那几个娘娘,真比不上我过得快乐。不过存勖会另眼待你的。你不欺负别人,不会有别的娘娘欺负你,不碍你的自在。”
李娇娇皱着眉头:“可做了王妃肯定不自在。”此话说完,顿觉一阵恶心想吐,赶忙握住嘴,去找夜壶。
李夫人见状,急问道:“娇娇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吃饭时我就见你这般样子。”
李娇娇呕了几下,吐出些清水来。“不知何故,近几日老恶心想吐,满嘴酸溜溜的难受。”
李夫人伸手摸摸她的前额。“没见发热啊,不像是伤风。娘叫个郎中来看看。”
李娇娇即刻答到:“没啥事,好了!不用看郎中。”
李夫人仔细端详女儿的脸,忧心忡忡道:“还是找个郎中看看的好,你近日脸色蜡黄,像是有病的样子。离婚期不远了,病倒了可不行。”
李娇娇把脸转到一边,不想让母亲看得真切,“用不着看郎中的,过几日自然就好。”话音刚落,“哇!”地一声,又想吐出来。
李夫人脸色凝重:“很酸吗?”
李娇娇点点头。
李夫人沉思了片刻,喃喃道:“莫非……不可能啊。”
李娇娇心头一紧:“莫非什么?”
李夫人把目光收了回来,“你这倒是像有喜了的样子。”
李娇娇“啊”了一声,脸唰地红起来,勾着头不敢出声。
李夫人见她没有顶嘴,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捶着胸口道:“你这不争气的丫头,怎地做出这般事情来?真是气死我了!”
李娇娇扭过头,不吭声。
不吭声等于默认了。李夫人最后一点侥幸被扫得精光。她一蹬脚,大声“唉”了一声,顿觉不妥,便压低嗓门厉声道:“你说,是谁的?”
李娇娇见瞒不住,像蚊子叫一般细声答到:“文哥哥。”
李夫人整张脸绉成一团:“天哟,这如何是好?”停了一会儿又说:“还好是兴文的,那后生我看上去喜欢。若是别人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娇娇翘着嘴:“娘,女儿还能有别人吗?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
李夫人抱怨道:“你真不知天高地厚!王爷那怎么交代啊?”
李娇娇应道:“就说我早就嫁人啦!”
李夫人踹声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兴文在长安住有一段日子了,等着唐无为去蜀中。可唐无为坚持说要等商队一起走,人多安全。陈兴文没办法,只要耐着性子等待。
花园里,陈兴文一招一式地练唐素素教的基本动作。站马步、左拳、右拳、左踢腿、右踢腿……自己一边发令,一边做动作。练了半个时辰,已是汗流浃背。
唐素素在一旁指指点点,见他确实累了,递给他毛巾。“歇一会儿,擦擦汗。”
陈兴文接过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说:“活动一下,人都精神了。以往在家里种田锄地、砍柴锯木没觉得什么疲乏,呆了这段日子,人也懒了,动一会就出汗。”
唐素素见他不方便擦背后的汗,抢过毛巾:“给我,我帮你擦后面。”
陈兴文心里甜滋滋的看着唐素素,让不住亲了她一嘴。
唐素素娇羞地给他鼓了个眼睛:“小心让别人看到,羞死啦!”
陈兴文左右看看没人:“放心,没人。”
唐素素接着道:“待你练熟了基本动作,我再叫黄叔教你擒拿格斗。他的手上功夫是一流的。”
陈兴文笑道:“那我是要拜他为师啦。”
唐素素也笑:“他才不会收你这个徒弟呢。要学成他那套武功,少说也要十年,你哪有那样的精力?学武也讲天赋,你不是那块料,他不会要你做徒弟。你学几路简单的,增加些敏捷度就好。你还真想成武林高手啊?”
陈兴文轻轻一掌,打在唐素素脸上:“高手可不敢想,能打赢你不被欺负就行。”
唐素素退了一步,抓住他的手,一个转身把他的手挽到身背。“要赶上我,可不是容易的事哟!”
小两口在打打闹闹,显得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