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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薛蟠挨打对于他本人来说绝对是个灾难,比上一次还要惨。上次打架的时候,两人还带的人数相当,仇英又战斗力受损在前,所以双方打得很精彩,实际情况却是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进了大牢里,也由于被救的及时,所以只受了皮肉之苦,并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这次可就惨了,仇英帮打落水狗下了狠手,竟然将薛蟠的腿给打断了。

薛蟠作为薛家的独子,就是他爹在世的时候,看他如此不肖,也是多是口头训斥,很少揍他。至于薛姨妈更是放在手中怕飞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一个指头也舍不得动他。以前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这次可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两次大亏,能不是灾难吗?

倒是其他人从薛蟠挨打事件中得到了不少启示。

首先是薛宝钗。在金陵的时候薛宝钗自我感觉良好,作为对金陵有着重大影响力的四大家族在金陵的唯一代表,宝钗号称是金陵第一美女、第一才女,美貌、财富、权势都有,能不好吗?——当然权势是借助其他几家才有的,不过当时只顾得意,谁又注意的到呢?

但是“树挪死,人挪活。”感情薛家就是那颗挪死的树。自从到了京城之后,薛家就每况愈下。不仅选秀没有成功,京城的生意没有救成,皇商的生意没有保住,就连大本营金陵那边儿都由于主子常年不在经营不善,所以衰落的不成样子。——当然也有受到其他势力的打击的因素在里头。

如果再给宝钗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么宝钗绝对不会选择举家搬迁上京城,而是老老实实的在金陵呆着,当她的地头蛇去了。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薛家的现况也是不可逆转的。不过也正是这次来到京城,让宝钗深深的体会到权势的重要性。(以前都是她和薛蟠让别人尝)如果薛家本家就有很高的官位,权势很大的话,她在选秀的时候即使失败也不会受到如此侮辱(是她瞎想的,难道陈若水的地位权势还不够高吗?还不是也落选了);薛家的生意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致命的打击;薛蟠也不会两次受到殴打,甚至于断了腿。——她倒是忘了“人在做,天在看”,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着因果循环的。为什么这些祸事没有落到其他人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薛家的身上呢?实在是薛家的人太会惹祸了,都是招祸精,这些祸事都是她和薛蟠做的好事招来的。所以薛宝钗在薛蟠二次挨打之后,为着哥哥的伤势关心的成分少了些,自怨自艾的成分多一些,瞎琢磨怎么才能攀上权势多一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的墙,更何况是薛家本就借住在贾府,所以贾母在薛蟠被抬回来不久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贾母可不是王夫人,王夫人真的关心也好,为了面子也好会管薛家的事情去。贾母本来就看不上王夫人,也看不上薛家的宝钗,现在王夫人被关,贾母更是乐得清闲,装聋作哑的,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薛家的人自从来了以后就没有给贾府带来任何好处,只是白吃白住的,又总惹了祸让贾府给他擦屁股收拾乱摊子,这样的亲戚谁喜欢呀?再说了去了做什么?如果薛姨妈又哭哭啼啼的让帮忙怎么办?帮,不愿意;不帮,又弱了贾府的气势。唉!我老婆子也真的老了,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这件事情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

贾政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了,现在也在管家里的事情,所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一回倒是他倒和贾母的反应一致了,也是不理会这件事情。光想起来是王夫人的亲戚就让人不舒服,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好亲戚,上次为了薛蟠的事情他非常没有脸的让仇都尉当众讽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所以这次就十分的不愿意搭理薛家。不过对于这件事情,贾政倒是分析了半天。如果是放在以往,仇都尉他们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撕破脸的行为。这次这么过分,纯属趁火打劫,或者说是杀鸡给猴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这么做很明显是没有把贾府看在眼里,故意在试探在挑衅。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现在贾府确实没有什么还手之力,而其他人要是学的有模有样的话,那么贾府的人迟早也会受到这种待遇。看来有些事情得加快进行了。

原来,贾府得罪了史府、林府之后,虽然也知道事情不妙,但是贾政、贾赫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明明事情已经很严重了,还自恃长辈的身份,只是派了贾珍、贾琏等人带着管家,拿着告罪的帖子和礼物去史府,尤其是林府。为什么说“尤其”是林府呢?因为好歹史府还有长辈呢!林府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外甥女在罢了。娘舅大如天,难道还让一个舅父亲自给一个小姑娘道歉不成?所以还是让别人代劳吧!所以尽管很急,但是贾府想到了打温情牌让女眷们,去当说客,也没有考虑到自己亲自出马。

不过,这次薛蟠这只“鸡”从天而降,倒是真的骇住了贾府这只猴子。也给贾政提了一个醒。不能再拖拖塔塔了,赶紧下力气修复关系吧,否则就不会是单单公事受到刁难了。于是贾政下定了决心,从史府开始下手。毕竟是史鼎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是一个侯爷,又和贾政是同辈,所以脸面上还好过一些。

于是贾政第二日就开始亲自到史府去了。史鼎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欺负了我女儿,又没有一点儿道歉的诚意,谁搭理你呢?于是门都没有让进。要放在以往贾政拉不下脸来,早就走了。可是这次贾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是不走在大门口守着。并且每天干完活之后,就到史府去给人家站岗,别说“树没皮必死无疑,人没皮天下无敌,”贾政还真是有毅力给坚持下来了。

一开始的时候,史鼎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看贾政的行为。笑话!史府能那么轻易就原谅你的行为吗?那样我们家的宝贝也太好让人欺负了。不过随着一天两天三天……贾政就这么干下去了。到让史鼎觉着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史鼎是将门出身,比之那些个文官,本来就豪爽简单些,不像他们那样心胸狭窄,又花花肠子一大堆,所以看着贾政这次诚心诚意的道歉,再思量着,这件事情姑母也没有错,总不能以后都不见姑母吧!所以心中的火就小了些。因而就让人把贾政放进来了。

以前史鼎和贾政虽然都不是口若悬河之辈,到底是由于贾母的关系,见了面谈话还是很亲的。可是这次两人在客厅中坐着,除了贾政一开始说了一些道歉的话,史鼎也表示接受之外,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然无话可说。毕竟是破镜难以重圆,覆水难收,做过的事情,即使事后再弥补,再忏悔,伤害已经造成,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史府和贾府的关系也是如此,名义上史府已经原谅了贾府,但是仅仅止于此。史府不找贾府的麻烦已经很不错了,要像以前那样唯贾府马头是瞻,无条件的支持贾府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这样还是看着老太太的面子,否则无论贾政怎么做都会落得两家断交的地步。

尽管如此,史鼎让贾政进府里,就传达了一个信号,史府贾府已经和解。所以一些因为史府的原因找贾府麻烦的势力就停了下来。于是贾府很明显的赶到压力减轻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撤手撤脚了。

在效果这么立竿见影之后,贾政这才松了一口气:唉!落得如此结果倒是没有辜负自己不要脸面的一番努力。看来自己也有蔺相如的遗风,能伸能屈,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的所为呀!——这个贾政倒是会安慰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人家蔺相如像你们贾家的人这么没事找事的到处戳祸吗?人家是真正的大度。这次好像史家大人大量的原谅了你们,好像是史家人更大度一些吧!

既然好处这么多,那下一步考虑一下林府的事情吧!贾政想着。

史府的事情很快的传到了黛玉那里。

黛玉听着春阡说着史府的事情。春阡一边说着,一边极不情愿,就怎么简单就原谅了贾府那些人,实在是太便宜了他们了。

黛玉看到春阡的表情也知道春阡是怎么想的。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中春阡是办事最沉稳的,以往这些表情都出现在比较活泼外向的雪雁身上,这次竟然出现在春阡身上,可以看出春阡对这件事情的不满程度。

黛玉正在想着这件事情,就听见“玉儿,你在看什么?”黛玉回头一看原来是皇甫淼,最近皇甫淼来的很勤。于是就将纸条递给他。

皇甫淼一看,说:“原来是这件事情。没有想到史鼎虽然脾气火爆倒是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倒是值得一交。不过就这样完了,贾府是得不到教训的。你可不要太心软。”

黛玉笑道:“师兄,我什么时候那么耳根子软过?该坚持的事情我一定会坚持的。也许可以趁此次机会我回江南一趟呢?”

“什么?你要回江南?”皇甫淼惊讶的问,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难道是师傅来信了吗?

“是的,当初母亲觉着内疚,所以让我会回京城替她尽孝。而我在京城中停留的时间也不短了,毕竟是‘父母在不远游’,所以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回去。”

“你就这样走吗?”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惨兮兮的?

“当然不是,我决定正在做准备,过一段时间我会找到最合适的机会的。当然提前我会告诉师兄的。”黛玉笑着说。自己和林家受辱怎好不明不白的走,走也得弄点利息再走,林家人吃什么也不能吃亏。这么能就这样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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