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醉柔独自坐在光明殿上等待百官朝拜,手中攥着一份密诏,密诏中所写为妄念国未来几十年的治国之策,同时写道如若女君亡故,传位于她兄长的遗腹子徽王。她目光沉稳而坚定,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今晚成与不成都要搏命试试了。
早朝过后,女君留下了许久未露面的国师屠戾,此时化作人形的屠戾身着黑褐色羽纱外袍,面容冷峻瘦削,面色苍白虚弱。夏醉柔莞尔一笑说:“国师好大的架子啊,这几日平白无故就消失,看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君上息怒,我前几日于海中修炼中了歹人的算计,这些时日一直在休养调息。今日内力恢复了差不多就赶来复命,不知君上急着找我有何事?”
“确是有件棘手的事,前几日宫里来了两个不明来路的术士,将星象异样说的天花乱坠,我看定是招摇撞骗之徒,奈何还是有些法力的,这几日你不在我只装着信任他们敷衍着,只怕他们是奔着夜璀来的。既然你已经回来,那今晚炼术,我将他们引出来,国师你好好收拾他们一番。”夏醉柔摆弄着头上步摇,漫不经心地说。
屠戾奸邪一笑,捂住胸口痛处说:“君上你大可放心,不用你说我也要好好和他们清算清算,说着举起散发着诡异邪佞黑气的双手,狠狠地攥紧。“我要让他们知道蜃龙为何物,区区凡人在我眼里不过刍狗而已!”
与此同时,暮妡窈与齐滕、倪尘君躲在一处隐秘的偏殿中商量着对策,齐滕听了昨晚她与女君的约定,紧紧皱着眉头说:“夏醉柔的话也不可完全相信,假如她与屠戾联合,演一出请君入瓮的大戏,那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暮妡窈点头默许,秀气的眉头微颦,倪尘君自从乾坤锁颠覆走散后,才有机会见到她,只感觉这几日的奔波让少女略显清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思衬了一会说:“师姐,莫不如咱们行一个釜底抽薪之策如何?这屠戾上次与我们一战,怕是已经知道我们路数。此次会面怕是必有一场大战,我与齐公子佯装受制于屠戾,让他放松警惕。你躲于暗处,找寻屠戾弱点,伺机将它斩杀。如若有危险,也可有你在暗处,以作接应。那女君若是与我们一心,到时候也可助我们对付屠戾,如果设计我们,你也可小心防备。”
残阳如血,暮妡窈静坐在寝殿中运行蜉蝣心法,她深知今晚是场恶战,屠戾不似寻常妖邪,对于他大家都没有多少把握,上次是因为牺牲了茞姬才险胜于他,她现在仅仅修炼到蜉蝣心法最基本的层次“万灵”,用出全力也就可以召唤一下像应龙这样的灵物,却始终无法精进到蜉蝣心法更为玄妙的境界“朝暮”,心中隐隐焦虑起来。
夜幕降临,夏醉柔披散着长发,赤足带着夜璀来到祭天台,身旁屠戾警惕地看着倪尘君和齐滕,苦笑着说:“这两位道友似曾相识啊?我算了今日是个决断的好日子,我这心中伤口久不痊愈,取你们丹元炼了补补身子!”说着浑身燃起黑色火焰,怒目圆睁,手指暴涨尖刺万分,跃起扑向倪尘君,倪尘君闪身用剑抵御强攻,眼中逐渐血红,齐滕怒喝一声暴起狠力劈向屠戾背后,屠戾回身释放黑色炙焰攻击齐滕,齐滕被黑色火焰团团包围,竟无法挣脱,这火焰嚣张地燃烧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将齐滕困在里面。
屠戾见得势入魔般狂笑着,“你们就这点本事?这仗打的真是无趣,我现在捏死你们就如捏死蝼蚁一般,那个小丫头在哪,我看她还是有点本事的。”说着眯着绿色的瞳仁涨大身体,变出黑色巨蟒暴虐地呲牙嘶吼。随即转向倪尘君,“或者,我们还是做笔交易,栾翼为了他自己就把茞姬给我了,不如你们把那丫头给我,让我好好疼疼她,我就饶你一条狗命。那丫头长得真是诱人,哈哈哈。”
一直隐藏在祭天台旁边的暮妡窈气愤地咬紧牙,攥紧瑶华的手颤抖着泛白青紫,全力运行真气准备上前斩杀屠戾。正在这时,倪尘君将剑握在掌心用力一划,鲜红的血液顿时迸发出来将白皙的手掌染红,他狠狠攥着胸前玉佩,抬头怒视屠戾,阴鸷地说道:“你这孽畜,竟然敢言语侮辱我师姐,怕是没算到今日是你死期!”只见他胸前玉佩被血染红发出诡谲绚丽红光,地面剧烈地震动起来,赤炎金猊从红光中睥睨地走出来,金灿的瞳仁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屠戾,对着身边倪尘君说:“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长虫吗?”
屠戾听到金猊的话,愤怒地暴起扑向金猊,巨蟒的血盆大口张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口中不断流淌着腐臭毒液,眼睛里透出一股摄人的凉光,金猊对着奔向自己的巨蟒怒吼冲击,巨大锋利的兽爪狠狠扫向巨蟒,巨蟒不敌它的威力,被死死踩在金猊脚下,金猊见状扬天长嘶,口中喷射着一束极亮光束,将屠戾巨蟒烧灼得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
闻声赶来的皇城守卫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仝胜在众人中焦急地搜寻着女君的身影,暮妡窈跑到他身边一脸严肃地说:“仝大哥,你若信我就带守卫们远离这是非之地,女君自有人保护。这个地方凶险异常,不是寻常凡人可以待的地方。”仝胜茫然的看着金猊和巨蟒,又捕捉到祭天台边冷漠注视着这一切的女君,点头默许了,带着守将众人退出了梵雪殿外。
巨蟒在金猊脚下逐渐放弃了挣扎,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一条闪动的光晕,随着它的靠近,众人才看清眼前之物,这是一条远远庞大于金猊兽的黑色蜃龙,只见它通体发出黑金光辉,目中空无一物般凝着赤炎金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