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衍一脸不屑地走到暮妡窈身边说:“暮妡窈,尘君已将你们二人这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这是他命大挺过了暮澜铖的鞭子,这是鞭子可是十成十的功法呢,你爹爹真是个好师父,错本在你,为何受难的是倪尘君呢?你…”
倪尘君一看瞳衍想要劈头盖脸责骂妡窈一番,护妻心切赶紧伸出手拽住瞳衍说:“师叔,你莫要责怪妡窈了,我师父其实待我很好,这些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师父为了放我们二人出来找的借口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都挺过来了,师叔你们快扶我出去吧,我在这莲花座中都要瘫痪了。”说着递给了暮妡窈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过来扶自己。
瞳衍狠狠翻了个白眼,长袖一挥大步走了。暮妡窈如临大赦般赶紧躲到倪尘君身边,惊喜地发现他背后鞭痕已经几近痊愈,雀跃着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脸颊,倪尘君宠溺地拥着她说:“妡窈,在我迷离之际虽不能言语,但你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得很真切,你到虚缈峰见到瞳衍师叔之时竟然叫我夫君,我当时心中别提有多么喜悦了,我当时就想无论如何我都要挺过来,我要听你亲自对我说这二字。”
暮妡窈为他换好新的衣衫,搀扶着他走出莲花座,两人走出道观,极目远眺山间景致,才发现原来这里风景大好,虽不如鹤栖山仙气萦绕,但此处峰峦叠嶂,看着也十分心旷神怡。“夫君,我扶你回房休息吧。一会我与栀然去打些野味,今晚给你做一盅汤调调胃口,我看你近日削瘦太多了。”暮妡窈乖巧地搂住他的腰,耳朵紧紧贴在他的胸前,静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虽然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困难,但此刻至少是宁静安逸的。她细致地照顾倪尘君躺下,为他盖好被子,刚欲转身离开,倪尘君攥紧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说:“妡窈,我舍不得你,你再陪我一会吧。”暮妡窈一脸坏笑附在他耳边说:“你先睡会养足精神,晚上我来陪你。”
暮妡窈拿起瑶华唤了栀然来到半山腰处,两人不出一会便打了数只野兔山鸡,栀然看着心情大好的暮妡窈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起心中担忧,“小姐,既然尘君少爷已经醒了,咱们还是要做下一步打算。我想那齐家,尤其是齐滕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老爷在江湖上立足树威多年自然是可以抵挡齐家一时,但我猜想齐滕一定会来找你们报复。我昨夜收到家里来的一只灵鸽信,看你熟睡没有打扰你,你现在打开看看吧。”
暮妡窈接过信,灵鸽只有蜉蝣一派可解语,它化作一片小小的黄皮纸便泣血而亡。纸上只写了一个“危”字,她心中一紧,这是她与父亲约定好的密语,如果家中传来危字,便是家中已有大变故,但家中族人均安全,而父亲的真正意图是让她韬光隐晦,嘱咐她切莫返回鹤栖山,要伺机观察,做好打算。
“栀然,我们先安居在此,需要等尘君的伤彻底恢复了再离开。料想齐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即便找到了,那瞳衍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虽嘴上厉害,但应该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主儿,看在倪尘君的面子上也会照拂我们。今晚这山鸡汤你也给他送去一份,你再与他套套近乎,别一天总和我横眉冷对的。”
两人带着山鸡野兔来到后厨,看着这些活物犯愁起来,正在这时车夫老于走到她们身边说:“小姐,这等杂货就交给老朽吧,您们都是金枝玉叶的金贵小姐。哪能干这活啊。栀然姑娘,一会山鸡野兔我处理完了再给你,你们再做。”
不消一会,野味都被收拾干净,栀然采来山间野菜野菇与山鸡同煮,一时间香气四溢,暮妡窈胃口大开,一碗高汤很快就喝干了,她抱紧栀然说:“栀栀,你太厉害了,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竟能做出如此美味。难道你在汤中下了咒?”说完赶紧找了一个大碗盛出鲜汤,又给倪尘君加了好几个鸡腿在汤中。
栀然掩嘴一下说:“我的大小姐啊,这真是活祖宗找了个活祖宗,你看看你,有了尘君少爷以后就天天惦记人家。自己还没吃呢,就记挂着把最好吃的给他送去。真让我好生羡慕啊,我这孤家寡人的。”
暮妡窈抹了点灶灰在手指趁她不注意抹在了她脸上,心中腹诽栀然的调侃。回头对她说:“栀栀,你记得趁热给师叔送一碗去,记得讨好师叔,万一齐家来了还需要他老人家保护我们呢。我看师叔也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多半是没见过女子,你俩正好凑一对,都有一副利嘴,很是般配。”她说完一路小跑着来到倪尘君房中,将汤碗放在床边桌上,偷偷来到他身边看他熟睡的模样。
刚凑近便被倪尘君搂入怀中,暮妡窈轻轻咬住他的下巴,娇羞地说:“你既然醒了还装睡,竟敢偷袭我,真是坏透了。”说完挣脱出他的怀抱,拿起汤碗到他身边说:“夫君大人,快起来吧,把这山鸡野菌汤喝了,补补身子。”倪尘君也不言语,张开嘴等着她来喂,暮妡窈无奈只好一勺一勺喂他喝,她还细心的将鸡骨剔除,将山鸡肉一点一点喂给他吃。倪尘君胃口也好,很快一大碗鸡汤都吃光了,他满足地望着暮妡窈说:“妡窈,今夜你便留在我这里吧。我身体已无大碍…”
暮妡窈羞涩地点点头,找了个梳子为他梳理长发,梳着梳着想起一件事便说:“对了,尘君,我一直在好奇为何你师叔当年将你赶下山去。我看他对你很是关心,你在莲花座那晚,他彻夜未眠,看起来并不是凉薄之人啊。”
“妡窈,我与他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只能说我和他互有亏欠,我师叔是个极好的人,他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待我很真挚,怨就怨造化弄人吧,我和他不同路必然不同行,自是没有你我这般缘分。不过我还要感激他,如果没有离开虚缈峰,那么也不会遇到你。”
像暮妡窈如此聪慧的人怎能不明白倪尘君隐晦的意思,她捂住脸躲进了被子里说:“你这人怎么不早说?我说你这怪人师叔为何屡屡针对我,我还让栀然给他送鸡汤,欲意撮合他们二人。你是被我爹爹把脑子也抽坏了吗?这种大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倪尘君看到她这般调皮模样心中更加欣喜,他一把掀开被子,双手与她的双手紧握,从上俯看面前娇媚动人的女子,她早已褪去少女的稚嫩,此时更加妩媚迷人,“我师叔再怎么说也是个正人君子,栀然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现在就担忧一下自己吧,今晚我可是要把这几天亏欠我的都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