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用十来分钟就能走的差不多了，逛完之后他们仨在离校门挺近的长椅上坐着。
校门外学生涌动，比昨天新生报到热闹。
他们穿着一身迷彩服，在一干人里还挺显眼。
夏未尧盯着枝干已经爬到校外的树愣了会儿，突然抬手一指，“知道那是什么树么？”
“诶，”温水看了眼，拦着刚想说话的程云秀，笑着反问道，“你知道么？”
“我肯定知道啊！不然会问你们吗？”夏未尧挑挑眉，精神的完全看不出来早上那趴桌上秒睡的人是他。
“哦。”温水点点头，“就苦槠吧。”
“对……诶，别搞我啊。”夏未尧瞥了温水一眼。
温水笑了会儿。
“木犀，桂花的一种。”夏未尧说，“等院子里开了花是不是也跟这儿差不多？”
“嗯。”温水点头，“味儿肯定比学校的淡点儿，但闻着应该也挺舒服的。”
夏未尧把没出过声儿的程云秀往自己这里带了带，低头在他脖颈那儿嗅了嗅，轻笑一声，“是挺好闻的。”
程云秀耳尖儿瞬间红了点儿。
温水受不住的偏开头，啧了一声，“有人看着呢。”
“怕什么？”夏未尧朝频繁往这儿看的几个学姐那儿笑了笑，低声道，“看她们的眼神，没以前那股嫌恶吧。”
“是没。”温水认真打量了几秒，乐了，“但是她们眼里的炽热你看见没？”
“……靠！真有！”夏未尧眯起眼，问，“这什么意思啊？是看上小秀了么？”
“是我不够帅么？为什么不能是看上我了？”温水疑惑。
“你……”夏未尧笑着把温水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你比我还差点儿，和小秀简直离了十万八千里了……”
温水晃晃手里的手机，笑了笑，“你的？”
“别乱来啊……”夏未尧摸着自己兜里，赔着笑，“四哥，给我！”
“我瞅两眼。”温水笑着说，一手拦着夏未尧一手摆弄，“密码多少？”
“还给我！”夏未尧有些着急。
温水试了下，解开了，嘴上淡淡道：“你急了。”
“我没。”夏未尧哭笑不得，“好好好，随便看！”
夏未尧软件挺干净的，除了游戏多了点儿外，只是壁纸为什么是个动漫美少女？？
温水随便划拉了两下，把壁纸往他面前一摊，“这什么？”
夏未尧心虚得看了程云秀一眼，程云秀往前靠了靠，手往手机那儿伸了过去，“我看看。”
两人中间隔着个夏未尧，交接的时候正好在夏未尧上方，夏未尧一抬手就抢了回来。
“啧，你怕什么？”温水问。
“你现在拿哥的东西越来越放肆了啊！”夏未尧把手机揣进兜里，手还抓着，“你看见什么了没？”
这话问的程云秀。
程云秀又不是真近视，带个眼镜也只是因为夏未尧要求的，而且就十来厘米的距离，说实话，他看的清清楚楚。
“没看清。”程云秀还挺正经的蹙着眉，看起来像真得没看清似的。
夏未尧呼了口气，“那就行。”
程云秀心里发笑，也没问为什么不能看。
倒是温水啧啧称奇，“我以前也没见你看这玩意啊，很好看么？怎么你们都爱看？”
“我没看！”夏未尧大声辩解，“还有我们不看……们？哪儿来的们？除了我还有谁看？”
“哦。”温水语气挺无所谓，“之前还书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男的也在看这个，那人长的还挺……挺帅的。”
“有我帅么？”夏未尧一下子就偏离了重点，面朝温水眨巴着眼。
“看你也看了六七年吧，乍然一看，我还能给你看出朵花儿来么？”温水偏开头，突然愣了。
往宿舍楼里走的那个人影，怎么还挺眼熟的？
“也对……”夏未尧说，“坐多久了？要不去操场走走吧？”
“快半小时了，我都行。”程云秀说。
“你呢？”夏未尧拽了温水一下，“看什么，别看了！趁太阳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去操场走走。”
看了夏未尧一眼再转回去时那人就不见了，温水道:“你这叫趁阳之危知不知道？”
“那你去不去？”夏未尧拽的二五八万。
操场在一中对面，挺大的，一圈有三百米。
操场外面一圈被铁栏围着，边边角里栽着几颗说不上名来的树，一个挺大的体育室立在看台边上。
三人走进去，温水和他俩隔开了点距离，仿佛在说他俩我不熟。
里面人挺多的，还有几个结伴而行的学姐绕跑道走着。
他们走了一圈，走到一个草坪边上的时候停了下来。
夏未尧没看两眼就坐了下去，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片刻后突然啧了一声，拉起草坪上的绿毛抬头看他们，“假的，没事儿，你俩一起坐坐呗。”
由于逆着光，他眯了下眼睛，也没看清他俩的表情。
他俩顿了一下，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走到夏未尧边上蹲了下来。
夏未尧左右看了眼，抬手一边一个的把两人都拉着坐了下来，做完后满意的笑了。
温水踉跄了一下，倒是没多说什么，手撑着往后仰，闭上眼自虐似的感受炽热的阳光。
夏未尧看着操场外面那栋孤零零的教学楼发了会儿呆，随口一问：“你们知道那儿是干什么的么？”
程云秀眼睛就没离开过夏未尧，闻言想了想，摇头，“不清楚。”
“没了解过。”温水连眼睛也没睁就丢出来一句话。
夏未尧瞥了温水一眼，给他俩科普道:“听说高三的学生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天在那儿的教学楼里上课，感觉还挺……孤独？”
温水眯缝着眼顺着夏未尧的目光看去，调侃道:“你这怕不是寂寞了吧。”
“啧，”夏未尧皱起眉，“你懂什么。”
“怎么说……”温水目光渐渐放空，“你俩就在一起了？怎么想的啊……”
夏未尧默然，脸微红。
“就自然而然吧。”程云秀微笑着。
“先别说我俩了，说说你吧。”夏未尧赶紧转移话题。
温水顺了他的意，好笑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就你宿舍那舍友啊。”夏未尧说，“看着贼冷的那个。”
“怎么了？”温水挑眉问。
夏未尧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我总觉着你在那儿得小心点了。”
“嗯？”温水不解。
“就……诶直觉！直觉告诉我的！”夏未尧一拍大腿。
温水突然明白了，哑然失笑，“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不是，”夏未尧说，“感觉这玩意，说来就来的，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什么时候又没了，所以——”
“你看我像弯的吗？”温水打断他。
像弯的吗？
这是个挺难回答的问题，即使夏未尧和温水认识六七年了，但他也不知道温水是不是弯的。
温水对他和程云秀不排斥是真的，且没对谁有过过多的关注，及好感也是真的。
如果有的话，好像也就那个看少女漫的长的还行？
那人也是个男的……吧？
夏未尧犹豫道:“挺像的吧……”
夏未尧突然觉着自己罪孽深重，把温水一大好青年带歪了，心里顿时愧疚的不行。
谁料温水噗嗤一声笑了，收起笑面上正经，语气认真:“我现在没这个想法。”
温水没说以后会不会有，感觉就像夏未尧说的，他也不能保证以后会怎么样。
想到以后温水就想到刚才那个背影，是不是林书诶？
温水叹口气。
算了，以后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