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一题难天下
那少年被石飞扬一言戳穿真面目，不觉脸红耳赤，指着石飞扬道：“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女孩子的？”
石飞扬笑道：“这有何难？姑娘身子骨架纤细，喉下无节，行走若风摆荷花，当属女子。”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是个豪爽性子，也不扭捏，道：“好眼光，我自认妆扮不错，没想到被你一眼看出，看来外界传闻不假，你确实不同一般！”
石飞扬也不谦让，嘿嘿笑道：“认识我的人都是这么说！”
那女子奇怪地看了看石飞扬，道：“你不应该谦虚一番吗？”
石飞扬微笑道：“对有本事的谦虚是矫情，对没有本事的人来说，谦虚是造作！”
那女子用不一样的眼光看着石飞扬，道：“就凭你这几句，你确实不一般。不知在铁朗城一气击杀魔人三十余人是否为真？”
“当然！”
女子道：“这么说，你确实技艺不凡，小女子特来领教，不知道石兄给不给小女子这个面子？”
说完，那女孩把头发打散，一头如云的秀发滑落，再加上一身男装，更显英姿飒爽，飘逸非凡。
石飞扬道：“姑娘贵姓？”
那女子道：“小女子姓剑，名无双！”
石飞扬点头道：“原来是天剑宗核心弟子剑无双姑娘！”天剑宗核心弟子一律以剑为姓，这个石飞扬倒是知道。
剑无双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石飞扬看着剑无双道：“在这里我首先纠正剑姑娘几个错误。”
“我有何错？”
石飞扬道：“首先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我给的，姑娘让我给你一个面子说法是错误的；其次，我想问姑娘，若姑娘无缘无故找你家掌门较量武艺，你家掌门会答应吗？”
剑无双迟疑道：“当然不会同意！”
石飞扬笑道：“既然你家掌门都不会同意，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你怎么能够和我们掌门相比？”
石飞扬正色道：“为什么不能？我与你家掌门又有何不同？”
剑无双气恼，却偏偏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石飞扬又道：“最后，我再纠正姑娘一个错误，我不是石兄，我好像还没有姑娘大吧？”
站在石飞扬身后的杨夏云南兮看石飞扬调戏剑无双，不觉都笑出声来。
剑无双看自己一再被石飞扬奚落，恼羞成怒，脸蛋通红，唰的一声，抽出一柄细细长长，闪烁着雷光的长剑。只见那把长剑上布满电光，如蛇一般在剑上游走，正是天剑宗无上神器，天竹剑。这天竹剑在天剑山上长年吸收雷电，坚韧锐利异常，还能释放雷电之力，端是非凡。
石飞扬在杨疙瘩那里见过天剑宗的天竹剑，知道这剑厉害。
旁边早有人提醒道：“石少侠，这姑娘的剑很厉害，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这把剑不但锋利异常，而且释放雷电之力，防不胜防。”
石飞扬却毫不在意，看着剑无双道：“我想问姑娘一句，你找我比试，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
剑无双忽然站在那里，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
石飞扬笑道：“这个问题你都没有想好，就来找我比试？我又何必答应你？”
忽然剑无双狠狠地道：“没有想好又怎样？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传的那么厉害！”
石飞扬道：“其一，我厉害不厉害和你没关系，因为我们不认识；其二想让我石飞扬出手，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资格的，否则我天天什么事也不用干了，烦都会烦死！”
剑无双在天竹剑上弹了一下，那天竹剑发出一阵脆鸣，威胁道：“怎么样才算有资格？”
石飞扬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朗声说道：“你们找我挑战，无非是想成名，而我石飞扬从不看重名声二字，你们想拜我为师，也是各怀目的。但我石飞扬也不是莽撞粗鲁之人，今天就愿意给大家一个机会，省得日后诸位说我不识抬举！”
剑无双道：“什么机会？”
石飞扬声震四周，道：“既然想拜我为师，你要证明你有那个资格；既然想与我一战成名，你也要证明你又那个资格，当得起我的对手！”
众人都高喊道：“怎么证明？”
石飞扬大声道：“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是我三岁时玩的，如果诸位能够给出答案，方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方有资格拜我为师，否则，你们没有资格拜我，也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众人齐声道：“什么问题？”
石飞扬笑道：“什么破了，天不知地知，我不知你知！回答出这个问题，再来找我吧，我会来者不拒，答出这个问题，方能证明你有那个智慧有那个能力做我的对手！”
一言既出，四下忽然鸦雀无声，都是皱眉思索。
石飞扬道：“这个问题不限时日，不限何人。这个问题可以回去询问父母长辈，也可以询问宗门智者，给出答案再来找我吧！”
说完，石飞扬拉着杨夏云几人走了。
满屋的人群愣愣地看着石飞扬一行人离去，谁也没有阻拦，都在思索“什么破了，天不知地知，我不知你知！”
剑无双也是看着石飞扬的背影，苦思那个问题，喃喃道：“难道我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难道真如外界传的那样，是万年罕有的奇才？可是究竟是什么破了，天不知地知，我不知你知呢？”
后世的史学家在研究石飞扬一生时，也没能给出答案，这一问题也就成了千古谜题。
却说石飞扬拉着杨夏云，带着几人回到密室，准备闭关。
涂千秀拉着石飞扬讨好道：“那个，飞扬啊，我们是不是兄弟？这个问题你不能瞒着兄弟吧？快告诉我什么破了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
杨夏云南兮也是一脸期待。
石飞扬看着涂千秀，道：“我告诉了你，恐怕明天大街上所有人都会知道了吧？”
涂千秀忙道：“我保证不外传，不外传！”
石飞扬踢了他一脚，哼道：“自己想去！”
杨夏云抱着石飞扬的胳膊，道：“飞扬哥，你好厉害啊，一个问题就把所有的麻烦给解决了！”
南兮点点头，也是露出崇敬之色。谁能想到那么多人来找麻烦，就被石飞扬一个问题随手轻轻巧巧地化解了，这种手段，当真令人叹服。
杨夏云也是个有事藏不住的性子，看涂千秀没意思走了，忙拉着石飞扬道：“飞扬哥，什么破了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啊？快告诉我，我都快憋坏了。”
石飞扬看着杨夏云道：“真想知道？”
杨夏云头点的像小鸡啄米，道：“嗯，快告诉我啊！”
南兮在旁边也是一脸期待，看来她也想知道答案。
石飞扬看四周无人，道：“那你不能外传啊！”
杨夏云忙挥起小拳头，保证道：“这是当然，绝不外传！否则那群人天天在那，烦都烦死！”
石飞扬又看着南兮，南兮微微一笑，点点头。
石飞扬笑道：“好吧，就不让你们当这个闷葫芦了！云儿，把你脚抬起来。”
杨夏云道：“干嘛呢？兮姐还在这呢？”
石飞扬笑道：“看你想哪去了，你抬起来就知道了！”
杨夏云依言，抬起右脚。南兮也是好奇的看着她。
石飞扬指指杨夏云的脚底，道：“就是这破了啊！”
杨夏云啊的一声，道：“你是说鞋底破了？”
石飞扬嘿嘿笑道：“对啊！鞋底破了，天不知地知，我不知你知啊！保证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杨夏云指着石飞扬，浑身乱颤，笑得直不起腰来，咳嗽道：“哎哟，要笑死我，咳咳……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是这个吧？你真坏，把天下人都戏弄了！”
南兮再矜持，此时也忍不住了，哈的一声，抱着杨夏云，也指着石飞扬笑得喘不过气来，道：“弟弟你真坏！那些人知道答案后非找你拼命。”
石飞扬看着南兮可爱放肆的样子，不觉心神莫名震荡，忙嘿嘿笑道：“那就不让他们知道！”
…………………………
却说在草庐内神皇的书房内，卫千城正听福叔汇报石飞扬最近一系列的举动。
卫千城道：“你是说那小子一句话就让算门掌门心甘情愿地认他为主？”
福叔叹道：“不错，当时算长久与石飞扬打了一个赌，说这九重叠茶中藏有一个秘密，除了九种味道之外还有一种味道，如果他能猜出，他愿意认石飞扬为主，如果猜不出就把九重叠茶分与一半给他。”
福叔赞道：“奇就奇在这里，那小子只是闭目思考片刻，就随口答出九重叠茶味道之外还有一种时间的味道。然后算长久叹服，跪拜叩头，认他为主。若是事先不知道答案，被他随口就这么说出，此子真是让人可惧可怖啊！怕神皇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吧！”
卫千城点点头，道：“后来呢？”
“后天那小子回去之后就宣布闭关，把神皇考验他的麻烦轻轻巧巧地化解了。这小子对那些捧他毁他名声既不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就躲了起来。”
福叔又道：“可能那小子也对那些人烦不胜烦，出来出了一题，说谁能给出答案，谁才有资格做他的对手，有资格拜他为师，若这个问题都答不出，就没有资格拜他，没有资格挑战他！”
“什么问题？”
“那小子说，什么破了天不知地知，我不知你知，然后大家都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现场数百人，无一人能够回答。”
卫千城疑惑道：“什么破了，天不知地知，我不知你知？”
福叔道：“不错，就是这题，就是属下也没有想到答案！”
卫千城皱眉道：“他还说什么了？我是说他出题时说什么了？”
福叔疑惑道：“难道神皇也猜不出那问题的答案，说不定是那小子出了一个无解的题，故意难为大家也是有的？”
卫千城微微一笑，道：“我是说我这师弟出题时有没有说其他的话，或提醒什么的？”
福叔思索片刻，道：“没有啊，他只说这是他三岁时玩的一题，其他的就没有了。”
“三岁？”
“是啊，石飞扬那小子说我有个三岁时玩的题，你们给出答案才有资格拜我，挑战我。”
卫千城沉吟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狡猾的小子！哈哈，估计天下人都被他愚弄了。”
福叔疑惑道：“难道神皇已经猜出来了。”
卫千城点点头，笑道：“我是猜出来了，不过这小子也真够狡猾的。若不是他故意说是三岁时玩的题，我还真被他难住了！”
“那是什么？”
卫千城笑而不答。
卫千城又问：“还有吗？”
福叔道：“还有就是石飞扬那小子让算长久打听银票流通的一些弊端，还给了算长久五百两银子，让他造一段二里长的路做试验。他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属下，也没能看出那小子的真正目的。”
卫千城思索良久，才叹道：“我这师弟是在为我分忧啊？”
“为你分忧？”
卫千城神情凝重：“不错，正是为我分忧，一些弊端他已经看到，在寻找解决之道。”
福叔吃惊道：“这么说，你这师弟当真不简单！”
卫千城点头无语。
随后卫千城道：“把那九重叠茶给我取来一些，我品品那什么时间的味道。”
福叔答应一声，九重叠茶虽然珍贵，对于神皇来说却不算什么。
福叔帮神皇卫千城沏好九重叠茶，躬身退下。
卫千城端起九重叠茶，仔细品味，还真有一股时间沉淀的沧桑在其中。
卫千城伸出右手，只见在右手掌心出现一个如黑洞一般的漩涡，那漩涡时而快时而慢的旋转着，随着漩涡时而快时而慢的旋转，那漩涡内的时间也变得忽快忽慢起来。
石飞扬苦思不得的问题，竟被卫千城随意地操控于手掌方寸之间。
卫千城看着那忽快忽慢运行的时间，叹道：“师弟，你真让为兄刮目相看啊！”
他却不知道，石飞扬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