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将那本『暗流』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本书有着明显不同于普通书籍的质感和重量，是一本货真价实的法门。
“居然还给法门，对我这么好？”法门可是提升战斗力的重要成分，也是周礼目前最急缺的修行资源。
学院的修行者战斗力强也是和法门密不可分，他听卢彻说过，学院会根据他们每个人的修为境界、战斗方式甚至是个人性格量身定制几个法门，列成清单让他们自行购买。比如他在战斗中使用了数次的光属性法门『芒断』就花费近五十金币，而且在步入出境之后还有更换成其他法门的可能。
他们的战斗力在能同阶修行者内拔尖，完全可以说是用大把大把的金币堆出来的。
周礼连修个一金币的背包都要肉痛好一阵，那些强力的法门自然与他无缘。好在军团长雪中送炭，给自己送来了这一本『暗流』，填补了一下他法门的空缺。
“先看看吧...”他当即翻开法门，读了起来。
当他读完最后一字，法门也立刻在他手上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烟消云散了。
周礼随即打坐，进入意识世界探查一番这个法门的效果。
『暗流』相当于一个短暂的持续类法门，在催动后的一段时间可以小幅度的增加力量和速度，但最主要的作用是可以轻微的压制本源波动，使自身体内的本源变化变得不够明显，最大程度地躲避大陆本源的排斥。
第一层的持续时间就有将近半小时，虽说力量和速度增加只有一成左右，但军团长给自己这法门的目的想必也不是为了提升战斗力。至于进阶到第二层则需要各种乱七八糟的条件才能进阶，周礼根本懒得理会，他可没有闲钱用来堆积这个法门。
“看来以后又可以肆无忌惮了。”
周礼笑了笑，对他而言，这『暗流』的作用确实要比其他的战斗类法门要好得多。他就怕哪天神谕就直接下给骑士团的某个人，当场就过来把他给宰了，连逃命的机会都不给，现在有了这『暗流』多多少少能延缓一下大陆本源下达神谕的频率，相当于一个变相的保命法门。
“来试一试。”
周礼睁开眼，开始催动『暗流』起来。
透过意识世界能清晰感受到周围的暗属性气息开始逐渐活跃，一个个紫黑色光点涌入胸口的纹章之内，在体内以某种规律的方式排列并活动着。
他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确实如法门内所说，『暗流』力量的提升并不明显，但聊胜于无。毕竟最主要的效果“压制本源波动”并不能在此体现出来。
“解。”
紫黑色光点在一瞬间逸散，他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降低了一分，甚至连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些淡淡的违和感。
“这是...「过载」？”他望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臂，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下身体状态，不出十秒那违和感就尽数消散。
有关「过载」的信息他当初在《修行后论》中看到过一些，原因是绝大部分的力量强化法门结束之后身体机能会快速回退至原本水平，而躯体在短暂时间内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变化，会产生一系列的不良反应，例如虚弱无力、意识模糊甚至昏迷倒地的情况。
「过载」现象导致地级修行者无法连续不断地使用大幅增强身体力量的法门，可以说是法门里最为常见的负面效果。后来因为『勇姿礼赞』结束之后完全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周礼也将这东西抛之脑后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暗流』使用结束后也会拥有短暂的过载效果，但影响和持续时间都不足为虑。
周礼长吁一口气，从卷宗室走了出去。
想知道的信息已经了解了大概，留在卷宗室也没多大意义。他打算在卢彻将那神秘的东西交予他之后便前往驻扎在帝国北部的第一支队，探寻那二人的踪迹。
“周兄，一路顺风。”门口卫兵见周礼走了出来，不忘朝他打了个招呼，语气都比先前尊敬些许。
他们可不是傻子，虽不知道军团长给了周礼什么东西，但能和军团长攀上关系的想必不是凡夫俗子，以后的高升之路说不动还得指望周礼三分。
“别别别，叫我名字就成。”周礼连忙道，对方在军团内论地位比自己还高上一截，这种称呼他可不敢随便答应。
就怕到时候风评被害，说他仗着军团长威风在下面摆架子，那可就没啥好结果了。
“嘿嘿，既然周兄都这么说了，那...”卫兵笑嘻嘻的说着，但他话音未落周礼已经就消失不见，看来已经走远。
“这么忙，肯定得到了军团长的全力栽培。”卫兵暗想，“看来以后见他真得笑脸相迎了。”
然而周礼一点都不忙，走得匆忙只是懒得应付这些客套话和形式主义罢了。
.......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面不少商铺都陆陆续续地关门打烊。
周正礼坐在街头的长椅上大口大口得吃着烤串，偶尔还抬头望望上方斑驳闪烁的星空。虽然手上钱不多，修行资源和法门一样都买不起，但他在吃喝方面向来随心所欲，想啥买啥。
“小子，一个人吃啊？”
长椅边走来一位胡子拉碴的老人，他鬓发斑白，厚厚的棉衣将单薄瘦削的身体包裹在里面。左手还提着一听啤酒，手臂好像有些承受不住啤酒的重量有些微微颤抖。
“嗯对。”
“要不我用这酒和你换换烤肉？”他盯着周礼手上的烤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不必，”周礼摆摆手，“老先生若是想吃烤肉我请便是。”
他对着远处烟火朝天的小摊大声道：“再来二十串烤肉。”二十串烤肉也就两个银币，对他来说算不上啥。
那边立马传出了应答：“好嘞！”
“哈哈哈，”老者笑得非常爽朗，“光让你请怎么行，来，这酒你我二人分了。”
他颤颤巍巍地将啤酒搁放在长椅之上，道：“这可是城南酒庄近几日才推出的新品，正宗的亚特兰小麦酿造而成，绝对纯！”
周礼也不多客气，拿了一瓶就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他想起上次喝酒还是在乌兰城的酒馆和那三位开怀畅饮，不禁喝酒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慢点慢点，”老者见他几口下去一瓶都快完了，连忙道“你都喝完了我还喝啥？”
“看你这打扮，是修行者吧？”老者将周礼手边的烤串拿了一根过去，大口撕咬着，“我看其他修行者都挺忙的，就算有时间也是在静修，怎么你有这般闲情逸致？”
“嗝，个人爱好而已。”周礼将空空的啤酒瓶放在地上，打了个嗝。
他把实力提升全指望在『本源合流』上，自然没有整日埋头苦修的必要。所以每次在亚特兰城内确实是他最闲的时候，天天除了吃喝购物就是睡觉，活像个纨绔子弟。
“就没有什么远大志向？”
“谈不上远大，但必须完成。”周礼的眼神坚决了一分。
“哦？可否细说？”老者顿时来了兴致。
“只是单纯的复仇罢了，”周礼又撬开了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复仇？还真像是年轻人的目标。”
老者并未太过惊讶，修行者世界纷争不断，滋生仇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又道：“复仇之后呢？”
周礼没理他，依旧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有没有想过守护什么？或者拯救世界这种远大目标？”
“噗！”这句话让周礼立马将酒喷了出来，将过来送烤串的小摊贩吓了一跳。
周礼捂着嘴接过烤串，掏出两个银币递给摊贩，向他摆了摆手。
前些日刚有人怀疑他要毁灭世界，追杀了他好几天，现在又来个人问他要不要守护世界，他这成分也太矛盾了。
“别开玩笑了，你看我像拯救世界的人吗？”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
“那就没法了。”老者摇了摇头，他突然指向天空，道：“看，帝国飞艇。”
“哪儿呢？”周礼抬起头，他还从未见过飞艇的真貌，听说有飞艇立马抬起头看向上空。
夜幕里只有一望无际的星空，连飞艇的影子都没看见。
等他回过神，发现刚刚的老者消失不见，小贩递来的烤串也已经不翼而飞，只有长椅旁落下一张字条。
“等你有了觉悟，便可到那里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