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有事以后再说,快吃饭吧。”
冷眼旁观甚久,把两人神情——看在眼底,却是一路沉默到底的楚默终于开了尊口。继尔是大手一挥,立即有在外一直等侯的下人把饭菜——端了上来。
不出意料的,楚默身旁的空位是为着冰隐而设。
在楚默的点头默认下,冰隐抱着晚儿堂堂正正的坐上了空置以久的焰武盟夫人的宝座。如是乎,在这一晚的晚餐中,在楚默的默认下,冰隐这个名正言顺却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焰武盟夫人正式走马上任。
席间除了晚儿,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
而楚默的眼光,则是不离分毫的,自始至终都在冰隐身上打转。
对于鬼医的决定,说实话他是没多少的奇怪。两人相处恁久什么奇怪的事他没做过?
然而,对于冰隐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他则是十分的惊讶。他不相信冰隐没有看出鬼医在焰武盟的地位,而他更不相信冰隐不清楚鬼医若是当真收了晚儿,对于她和晚儿在焰武盟的地位,那将是一个最好的保障。可是,明明就是心底清楚的很,明白的很的冰隐却是想都不想的毅然决然的拒绝了鬼医的提议。
冰隐,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此刻的冰隐自然不知道楚默一番目不转睛的打量只是为了她拒绝鬼医的提议。而楚默若是知道冰隐只是想晚儿远离厮杀才拒绝镜无尘的。只是凭了一腔的母爱才想都不想的放弃了那么一个大好的靠山时,不知他的表情又是恁般的模样。
吃完饭,已是晚上九点。
下人们收拾好后,怀中的晚儿也有了些困意。
看到白虎几人告退,冰隐也顺理成童的和楚默说了一声后便抱着晚儿回后院。
“冰小姐,请等下。”
路至一半,身后,传来镜无尘独有的儒雅清淡的声音,令冰隐身子一滞。想起那句不知是不是自他嘴口说出的话,不知为什么,冰隐总是觉得自己该远离这个镜无尘的好。
“镜先生还有什么事?”
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子,压下了心底的忐忑,对上镜无尘书生般的面孔。
“也没什么大事。”晕黄的灯火之下,镜无尘那似诸葛孔明般深不可测的笑容愈发的刺眼了起来,只见他眼光睇了伏在冰隐的肩上睡的正香的晚儿后,一笑出声,“只是,关于晚儿的身世,镜某有一些不明,想请教冰小姐。”
“对不起,我没什么可说的。”一挑眉,冰隐戒备的连退两步,面色一沉,连声音中都带了杀意,“镜先生若是没其他的事,抱歉,小女子失陪了。”
“冰小姐若不想晚儿的病彻度治好,那在下也就不必多说了。冰小姐请吧。”
“镜先生,冰隐敬你,但是也容不得别人欺到我头上。有话,我劝镜先生还是直说了的好。我冰隐最讨厌的便是拐弯抹角说半句留半句玩深思装深沉自以为是的人……”
“呵呵,冰小姐爽快人。我只是在这段时间内发现了晚儿的身上有着一些类似于胎记等的特殊标记存在。而且,恰恰这种标记正是区区在下镜某我所最为熟悉的。更巧的是,我验了晚儿的血,竟然也是我所熟知的那类。或者,冰小姐可为区区在下镜某我解去心底这个存在多日的疑惑?”
“对不起,我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请你让开……”
听着镜无尘娓娓道来如述家珍的说词,冰隐整个身子都僵了起来,下意识的便想躲开。镜无尘的这一番话,不仅打开了她心底对于某一个不堪夜晚的再次回忆,并且还在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极度的恐惧感。
镜无尘的话,她不是不明白。
然而,她的晚儿……世间事,会是这般的巧么?
晚儿血型的特殊,她是一直都知道的。若非是如此,她也不会满世界跑的去寻找那与晚儿血型相配的人,以便于在晚儿稍大一些做手术时能够顺利进行了。本来,对于和晚儿相同血型的人她一都都抱着极大的兴趣的。然而,这一刻,看着镜无尘那似是对一切都了若之掌洞若观火的高高在上的神情之时,她整个人竟然退缩了。
“冰小姐,真相如何,并不是你不说就不存在的。”轻轻的叹息一下,望着渐渐隐在黑暗中的冰隐母子,镜无尘淡淡的声音在这夜色的笼罩下显的愈发的洞若悬明了起来。
黑暗中,镜无尘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冰隐的耳中。
在那轻轻一叹的声音中,脚步也仅是一顿,随即便又若无其事的走奔小院而去。
晚儿是她的儿子,是她宁死也不能放弃的宝贝。任他镜无尘怎样,也休息打晚儿的主意。任他说的天花乱缀繁花似锦,自己死不承认他又能如何?
到最后,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
相信镜无尘不会为了小小的晚儿而大动干戈的吧?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任她冰隐再聪明,又如何算得出镜无尘的主意根本就不曾打在了她冰隐的身上?除了那一晚镜无尘的主动谈话之后,以后的镜无尘,竟然完全恢复了初初的儒雅,只一心一意的专注于晚儿的病情,对于晚儿的身世,却是再也不提半句。
日子一天天过去。晚儿在冰隐细心的照顾和镜无尘专心的调理下,气色越来越好。小脸蛋红朴朴的,走起路来也有力了,甚至是与冰隐嬉闹上一阵之后也能气色如常不至于像之前一般气喘嘘嘘的令人担忧不止了。
这一个月,楚默不知在忙些什么,连后院都很少来。他不来,冰隐也索性落个心静。整日里和晚儿厮混在一起,加上一个浅碧,三个人****的躲在小楼中对着花海陪着晚儿捉迷藏、数花瓣、玩游戏……